仲腆别开眼,重新把白布盖了回去,又问:“瘟疫的症状都是这样?”
“是的。”
“已经死了很多人吗?”
“算上这个已经有一百八十三人,宫主下令把所有患病者浸泡在海水里,发病速度延缓了许多,不然人数必然不止这一些。”
芷水惊讶:“这么多?”
那人叹气道:“如今还没有找到治愈的办法,死亡人数只会持续增多。”
“知道了,谢谢。”仲腆拉着芷水让到一边,那几人抬起担架走了。
毫无预兆的感染了瘟疫,症状还如此惨烈,所幸不会传染,但海族们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离开结界,总要调查清楚事发原因,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患而愈合的楚西洲。
可是现在楚西洲或者流幻都见不到,只能望着干着急。
他又拜托守门的士兵,诚恳道:“麻烦等宫主出来的时候告知他我们来过,有事相商。”
士兵答应,重新站回岗位上。
他们离开王宫回了将军堡,芷水分开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仲腆满腹心事地往小院子走,在门口看到了等着的苏蔴。
见人回来了,苏蔴瞥他一眼:“去这么久。”
他走过去说:“楚统领不在,又去找了宫主,没想到宫主也没找到。”
苏蔴有点紧张:“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他大致说了一遍事情经过,忧心道:“我担心獠餮会挣脱封印。”
“不会吧?”苏蔴不太相信,“那地脉不是把它封印得好好的么?”
仲腆严肃地说:“刚到时我就发现地脉束缚獠餮的位置居然在腰下方,大半个前身露在外面,而地上这么深的爪痕不用想也是獠餮不停往前爬动形成的,那么它很有可能是挣扎了很久,甚至已经挣脱了一部分。”
“真的?”苏蔴惊讶地捂住嘴。
“后来獠餮发狂,我看那封印似乎越来越淡,所以才着急叫上你们赶紧离开。”
仔细回想好像是这样的,獠餮,瘟疫……她忽然想到什么:“千年下来獠餮挣松了封印,它的力量一定也在逐渐恢复,有没有可能会对大海造成什么影响?”
“你是说……瘟疫是它造成的?”非常有可能,越想思路越清晰,一件件零散的事情串连起来就成了一条线,答案呼之欲出。仲腆拍拍她的脑袋,笑道:“没想到你的脑子有时候还是挺好使的嘛!”
苏蔴打掉他的手,气呼呼道:“别总拍我的头!”拍多了会变傻的!
仲腆哈哈大笑,把人牵着往里带:“睡会儿,跑了几天累死了!”
第二天王宫里来了人,把苏蔴和仲腆请进王宫,芷水还未醒,传令人依照吩咐没有去打扰。
流幻坐在书房桌案后的椅上,身着绛紫色锦衫,窄袖收腰、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如绸缎般细腻顺滑的银发被一根长长的银蓝色发带高高束起,垂下的银丝与发带纠结缠绵,肤如美玉,唇若涂朱,实可谓美如冠玉。
他一路下至案前,天生微扬的嘴角让他看起来无时无刻不在微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苏蔴被他一身干练又温润的模样惊艳到,这还是第一次得机会认真观察这人,不禁暗叹好一个无双公子哥,这身装束竟比往日看起来更加俊逸非凡,自己差点就被迷晕了头,还好早就打过预防针。
仲腆捏了捏她的后腰,看人跳起来才满意地放开手。
流幻随意整理着发皱的衣服,问两人:“你们是等不及要渡海了吗?”
仲腆不点头也不摇头,想渡海是真的,但这次来的目的不是这个,“那天从地底逃出来,其实我观察到獠餮有冲破封印的迹象,我怀疑这次瘟疫的源头也来自于它。”
流幻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们去时封印歪斜着只锢住它的下半部,后来獠餮发狂、又发现破月,引发海地地震震裂了地底,”仲腆咧开一遍嘴角,露出上下两颗渐渐的虎牙,牙基处龈肉绞乱发黑,但已经愈合,“当时我咬过它的后颈,非但没咬破它坚硬的皮甲,反而被它皮肤里渗出的莫名液体腐蚀了牙龈。”
“你是说,瘟疫的来源就是獠餮皮肤里渗出的毒液,毒液在水中扩散导致那一片海域受到污染……而西洲前几月正巧去那边执行公务,”流幻面色凝重,头疼不已,“传说獠餮生性残暴,兴风作浪杀人无数,海族人束手无策,多亏千年前一蛇仙鼎力相助才把它封印起来,如果它再度出世,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苏蔴着急道:“若真是如此,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研究出解毒方法,抵御毒素,然后派人下地底重新加固封印。”
流幻颔首答应,略显疲态,“现在已经在加紧研究了,西洲也在军营里,”他看向仲腆,询问道,“我还要再过去,你牙上也有伤,不如随我一同去营里看看。”
两人求之不得,忙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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