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瑶儿吧,十几年没见,一晃竞出落得这么标志了,咱们心儿果真是个有福气的。”冉儿伸手拉过一旁站着伺候的风瑶,略显粗糙的柔荑摸摸他的眉眼,一边夸赞道,一边扭头对着心雅说到,“瑶儿自小是个懂事的,你可不能委屈了他。我都听说了,瑶儿可是个懂医术的,有他照顾着你知冷知热的,我也放心。是不是,瑶儿?”用手轻轻地拍了拍风瑶的手,仔仔细细的嘱咐道。
风瑶这些年随心雅住在岷山,对当年那个想要给予自己父爱,收自己作半子的皇贵君也是想念的,时刻惦记着。只是回宫后,乍一看椒房殿里,曾经的面若桃李,宠冠后宫的男子如今落魄成如此这般模样,看着着实心酸,听他如此说,也没推拒,顾不得男儿家的娇羞,忙站起来福了福身“是,谨遵殿下教诲”
“若是你不介意,就叫我声叔叔吧,反正早晚也是一家人,至于殿下什么的,前尘往事,不必放在心上了。”温柔的声音还是以往那般,只是如今情景,早已物是人非了。
“是,叔叔。”风瑶尽量维持着镇定的表情,只是脸上冒者得热气直接出卖了他。心里琢磨着,这话是不是将自己许了给她。只是面皮薄,实在不好意思问。
就算装得再云淡风轻,一听到自己的终身大事,男儿家永远都有股子娇羞气,世道便是如此。正此时,心雅竟将自己的手伸出去,直接握住了风瑶的另一只手,眼神柔情似水的看着风瑶,多年来相知相守的感情,又怎会不知,本来就琢磨着回京后给风瑶一个名分,也好光明正大的陪在自己身边,免得听到什么闲言碎语,自己到无妨,只是风瑶,实在不忍心他再受什么委屈,索性爹爹也喜欢,皆大欢喜。如今倒是什么也不愁了。
三人笑盈盈的商量着,只有一旁伺候的墨儿偷偷走了出去,眼圈都红了,忙走出去擦擦眼泪,可千万别寻了主子的晦气,恐怕就自己知道,主子是担心着,怕自己万一哪天,皇女也好有个知根知底的人疼惜着,照顾着吃好穿好,真到了该走的时候,怎么着也是安心的。
几步走进厨房,开始拾掇着厨具,珍珠见了,赶忙跑过来帮忙,两人忙活了一阵儿,可算捣鼓了几个好菜,只是椒房殿里没有肉,都是素炒的,就是这样,平时也是舍不得吃的,至于菜,院子里的一角专门开了个小菜园,有什么吃什么,也没那么多讲究。
“主子,咱们殿下饿了吧,我和珍珠做了几道菜,填填肚子。”
“哦哦,对对对,说了这么久,心儿饿了吧,走,吃饭去。”冉儿赶忙下床,心雅扶着他,一旁的风瑶极有眼色的将自己厚厚的外衫给披着,暖和了不少。
几人走到外间,冉儿也招呼着墨儿和珍珠一起吃,二人实在是拗不过,告了一声“谢主子”也就坐下来了,墨儿还好,只是珍珠这么多年还是有些拘谨,更何况皇女坐着,自然显得更加紧张了,好在风瑶坐在旁边,说了几句玩笑话,饭桌上也就渐渐闹开了。
冉儿看着这一桌菜,便觉得十分亏欠,自己怎么过倒是无所谓的,只是女儿好容易回来一趟,连点肉末腥子都没有,着实说不过去。召来墨儿,耳语了一句。
“主子,那可不行,说什么也不行。”墨儿罕见的直接反驳道,脸急得通红。双手一直摇摆着,坚决的神色连心雅都是一惊。
“怎么了?”心雅问道,唯恐有什么事儿自己还被瞒着
“没什么,心儿少吃点儿,一会就有好吃的啦。”说完,又向墨儿扭扭头,示意他快照着自己的话去做。
看主子比自己更加坚决的样子,墨儿只好走了,却被心雅拦下“到底什么?难道有什么还不能告诉女儿?”
墨儿见状,直接将实情禀明,“殿下,主子让奴将他的陪嫁琉璃盏送到御膳房,给殿下换点肉回来,让殿下吃顿好的,可是琉璃盏可是主子一辈子的宝贝,病的再厉害的时候,也没拿出去换药来着。”冉儿还未来的及阻止,墨儿便吐露了。
“爹爹,心儿在外学艺的时候,也是吃素的,真的,瑶儿还可以做证呢,是吧?”心雅拼命忍住自己未出眶的泪,插科打诨的说到,言语之间倒显得十分的轻松。
“是呢,叔叔,师父不准我们多吃肉来着,茹素也算是怜悯众生,造化世人。”风瑶看到心雅向他眨眼,也撒了个谎,上了心雅的贼船,可别指望下来,更何况是风瑶这种一辈子注定得在贼船上呆着的。
这话七分真三分假,谷天莲确实要两人茹素来着,风瑶也一直谨守着,十几年来几乎不吃肉食,当然,这恐怕与他多年行医有关,这是所谓的七分真,心雅却是典型的肉食者,谷天莲的话,从来只是左耳进右耳出,不对,应该是两只耳朵进,从嘴巴里出,说说风瑶就完了,至于自己,从来就只是“再说再说”这是所谓的三分假。
“那好那好,慢慢吃,别噎着。”又替心雅成了小半碗菜汤。这汤苦涩了心雅的味蕾,却甜浸了她的心里,两辈子加起来,对自己最好最无私的便是眼前这个柔弱的男子,还未四十,却有种风烛残年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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