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汉看见拾到过的流浪汉，嘴角翘了翘：“还TM一表人才。”流浪汉听后傻笑了两声，直接进了厨房，开始择菜洗菜，忙前忙后。唐老汉瞄了一会，感觉他干活有那么点架势，就放手让他干，自己到库房整理、调配新进的干货、调料。50分钟后再回到厨房时，唐老汉不禁大吃一惊：一天的备用菜品都已择洗干净、分类摆放完毕，菜筐、菜板、案桌、货架，只要是厨房里的用具都被擦洗得锃明瓦亮，再看流浪汉，正趴在地上用钢丝球擦地砖上的陈年老油渍，眼瞅原本发黑的地面，在流浪汉的擦洗下一点一点恢复了原来的白色，整个厨房都亮堂了许多。
“你以前是炊事班的吧？”唐老汉将自己用了多年的厨房用具挨个摩挲了一遍，“应该是炊事班长，还得是贼负责任的那种，比我在部队时炊事班的老刘强太多了。”
“不是，一直自己过，所以厨房都是我自己打扫。”
“自己过？你多大了？”
“39。”
“73年的牛，比我家正儿小两岁……一直没结婚？？”
“没……”
“……”唐老汉沉默了，“有名没？”
“姓赵，都叫我四儿。”
“还摊个皇姓。”唐老汉上前拍了拍流浪汉的肩膀“行，以后你就管我叫叔，我就随大家，也叫你四儿。咱丑话说在前头，大爷我可不是有钱人，每月除了包你吃住，只能给你开400块，要是哪天突然不经管这小饭馆了，你就得走人。还有，我这人脾气臭，你要是偷懒，别怪我骂娘。”
“还有钱拿？行，大爷，您就瞧好吧。”赵四说完，继续埋头清理地上的油渍，看样子比刚才更加卖力气。
0012
赵四的到来为唐老汉解决了诸多实际问题。他将环境卫生列入常态化管理工作之一，并用自己日复一日的体力劳动和细心彻底改变了老唐小炒的卫生状况，使环境卫生成了老唐小炒除用料实在、口味独特以外的第三个卖点。赵四还送给唐老汉十几道全国名师私房菜的配方，口味的再次改变使得老唐小炒短时间内成了老街上生意最火的餐馆。
还有一点则是唐老汉一直迷惑的，他认为赵四的到来为自己甚至为老街都带来了好运：原本老街上遍布拆迁公司的临时工，不是到张家理发没带钱，就是去李家吃饭不买单，在老街到处找百姓的晦气，可自从赵四来了以后，捣乱的临时工很快就消失了。不仅如此，一直让居民们头疼的拆迁补偿问题，如今竟然也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而过，如今赵四就要离开……
唐月双眼噙着泪水，恨恨地盯着赵四。赵四摇摇头，从裤兜拿出一张纸递给唐月，唐月还是盯着赵四，接过纸来擤了鼻子后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丫头，是给你看的……”
“写的什么？”
“地址和电话。”赵四向柜台的老板娘举了下手，“李姐，麻烦你借纸笔用下。”
刘二的老婆把纸笔抛了过来，赵四重新写了一遍，再次递给唐月。
“这是我一位朋友……”
“我去，四叔你这字……写得也太帅了！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是我的一位朋友……”
“你的朋友居然也用得起手机？”
“我说丫头，你能不能让我痛快地把重点说完？”
“你说。”
“这是我的一位朋友，老街拆迁之后，如果你爷爷还想做餐饮这一行，可以去找他。”
“这是工大的地址啊，你朋友在里面做什么的？”
“不要问，到时候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不过总算有点良心……”唐月重新望向纸上的字，突然停顿下来，压低了声音：“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四愣了。所谓关心则乱，虽然唐月只有十一岁，可作为唐家后人，超强的逻辑性让她能够轻松地从已发生的事件中发现问题关联并产生警觉，他忽略了这个问题。
很快，赵四恢复了常态，同样压低了声音，柔声慢慢说道：“我是你老爸最好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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