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的悲苦屈辱历历在目,那么鲜活、那么凄凉,那一幕幕宛若昨日才刚刚发生!结束了黑色回忆,凌天熙迷离的目光渐渐清晰,遥远拉回现实。她收住思绪,看向下人们……最后一名下人抹脖自尽,尸体在她眼前歪斜倒下。“哐啷”一声,匕首落地。
环视一圈下人们横七竖八的尸体,凌天熙的恨色不减反增,因为接下来才是她要亲自动手做的!
烈火独云此时睁开了眼睛,他没有看死去的下人们,他定定地望着凌天熙,寒了的心已经没有感觉了。
凌天熙阴沉着脸色跳下炎帝的背。她下去的同时,火叽沙飞离她的肩膀,小腿一盘坐在炎帝背上。
下来的凌天熙一身酷厉戾气,这浓戾似一层一层的湿纸糊在烈火氏族人的脸上,登时窒住他们的呼吸。
凌天熙轻盈而降,落地无声。她右手扣成爪状朝烈火桑氏一吸,烈火桑氏即刻被她的掌力从地上吸起,身体不由自主速近向她。
“娘——”烈火天麟、烈火天初大惊,齐声惊喊。
凌天熙左手揪住烈火桑氏的衣领,右手抡圆了抽她“啪!啪!”正反两记耳光!巴掌声,真脆、真响!
二话不说,上来就打!不仅烈火氏族人,就连水镜外远视的九人两兽心头都是一跳。巴掌,因何而来?
烈火桑氏双颊通红,五指印清晰呈现在她脸上。凌天熙为什么抽她嘴巴,她心知肚明。
凌天熙揪紧她的衣领,咬牙切齿:“烈火桑氏,你还记得你总共打了我娘多少记耳光吗?!”
这话问得烈火桑氏眼底掠过一丝茫然,时间过去那么久,她怎么可能记得。她打凌氏耳光都是随心所欲想打就打,记打多少干什么?
瞧她这副样子就是完全没有概念,凌天熙眯细双目,恨声恨语:“你不记得,但我记得清清楚楚!六年的时间,你总共打了我娘七百二十记耳光!”
这骇人而巨量的耳光数震惊了烈火氏族人;震惊了炎帝、赤火、墨风、白水、宝儿、火叽沙,就连无极狂刀的光芒都因为这数字而明显变得刺目了。水镜前的九人两兽瞠大双眼,这数字同样惊了他们。
烈火天麟、烈火天初心里倒抽一口凉气:‘啧!’娘……打了凌氏七百多记耳光,真多!
烈火独云震色最浓、最惊,他真的不知道正妻打了妾室七百多记耳光。六年七百二十记,那么算下来平均一个月打凌氏十记耳光!正妻这是没把妾室当人看呐,打着玩儿呢!
烈火桑氏自己也被七百多惊到了,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打了凌氏那么多嘴巴子。现下想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的,她怎么就没觉得手疼呢?
凌天熙“啪!啪!啪!啪!”正反手抽烈火桑氏四记耳光,边抽边骂:“贱人!毒妇!贱人!毒妇!”劲力的巴掌声与骂声回荡正厅,每一记抽打;每一声痛骂都满含蚀骨烈恨。
烈火桑氏哪儿禁得住凌天熙的巴掌,六记耳光下来双颊辣痛,眼前金星乱冒。血,淌下嘴角,染红了她的嘴唇。
凌天熙手一甩,将烈火桑氏用力摔在地上,“砰!”一声肉响。
凌天熙抬起右脚照准烈火桑氏的右手一脚踏下!
“啊!”烈火桑氏失声痛叫,五官一皱而起。左手还露在外面,她下意识往回缩左手……
不待她缩回,凌天熙左手重踏她左手!
“啊!”烈火桑氏痛叫之声拨高一阶,痛得双目紧闭。
凌天熙双脚在她手上碾踩,边碾边悲声哀语:“当年你就是这样踩我娘的双手,当年我哭着求你放过我娘,你还记得吗?”
十指连心之痛让烈火桑氏想起从前,那一年正好是凌天熙满十岁而没有召唤出灵兽。凌天熙母女失宠,她积攒多年的嫉恨才敢发泄出来。凌天熙当年被泪水湿糊的稚嫩脸庞清晰回现脑海,凌天熙的声声哭求仿佛就在耳畔:‘大娘,不要踩我娘的手,求求您放了我娘!大娘,天熙求求您……’她记得……当时她一脚踹飞了凌天熙。
真正到了报仇这一刻,人们才知道那黑色的六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纵使母亲因妒恨而虐待凌氏,但不论母亲做过什么,她始终是他们的母亲!烈火天麟、烈火天初怎能忍心见自己的母亲被凌天熙如此虐待,二人厉叫:“凌天熙,你出气解恨就打我们!放开我娘!”
闻言,凌天熙碾踩一顿,双脚从烈火桑氏的双手上下来。脚离开,烈火桑氏的双手血肉模糊,碾踩之重肉烂骨露。
凌天熙单手扣住烈火桑氏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提起,她斜睇一眼烈火桑氏肿若猪头的通红脸孔,视线转去烈火天麟、烈火天初,好笑地问:“怎么?你们心疼了?”
烈火天麟、烈火天初怒吼:“你废什么话!她是我们的娘,我们怎么不心疼!!”
此话触及到凌天熙最痛的那根神经,她瞬间双目充血,血丝接二连三攀布白眼球。她五指收力攥紧烈火桑氏的肩,反唇质问:“那么我呢?我求你们放过我娘时你们有停手吗?!你们有想到我眼睁睁看着我娘被你们虐待,我的心有多痛吗?!”说完,她手起掌落再抽烈火桑氏嘴巴,“啪!啪!啪!啪!”
她一面抽,一面恨视烈火天麟、烈火天初,她就要让他二人尝尝自己的母亲挨打而却无能为力的滋味儿。谁同情过她们母女了?谁又曾为她们母女心疼过?没有!没有!!
烈火桑氏被凌天熙抽得东倒西歪,她的发髻乱了,披头散发;她的脸皮被凌天熙打裂,鲜血流淌。
凌天熙一口气劲力抽打二十巴掌,直把烈火桑氏抽得晕死过去。她手一松,烈火桑氏“砰”摔地。
母亲的脸已经面目全非认不出原貌,烈火天麟、烈火天初痛彻心扉,嘶哑喊叫:“娘——娘——”他们被无形的力量压着动弹不得,他们连帮一帮母亲的能力也没有。
凌天熙指着烈火桑氏,唤白水:“白水,给我泼醒她!”
白水口吐冰水,冰水全浇在烈火桑氏的猪头脸上。
脸烫水冰,烈火桑氏惨叫着被迫醒来:“啊啊啊———”脸好痛!脸好痛!
凌天熙揪住烈火天初的头发,把她拽至烈火桑氏面前。
女儿一出来,烈火桑氏立马不喊痛了,惊恐大叫:“凌天熙,你打我,不要打我女儿!”
凌天熙不理会烈火桑氏,她狞笑着问烈火天初:“烈火天初,还记得你是怎么虐待我的吗?”
此言一出,烈火天初脸色死白,眼睛登时空洞,自己做过的事儿她怎么会不记得。
凌天熙揪紧她的头发,右手往下一压,狠狠地按着她的头撞向地面!“嘣!”
“啊!天初——”烈火桑氏哭喊,她用两只血手扒着地面爬向烈火天初。
炎帝瞳孔紧缩,它全身上下的羽毛都在磕头之下暴怒地颤抖起来。它好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儿出现,如果它出现的早点儿,主人母女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只是一磕而已,烈火天初立马头晕目眩,额头痛极!
凌天熙揪着她的头发仰起她的头,看她磕破的额头流下鲜血,一条血线从额头蜿蜒滑下鼻梁,歪在她的脸上。
凌天熙凑近脸近距离注视烈火天初有些涣散的眼睛,残冷地问:“疼吗?”
烈火天初缓慢地转了下眼珠,疼得说不出话。
凌天熙头微偏,瞅着她被血染红的半边脸悠幽地说:“我的力气是不是比你当年按着我的头磕我时要轻多了?”当年,她可是被烈火天初磕了一下就晕死过去。
烈火天麟受不了妹妹被凌天熙这样报复,他通红着眼睛叫喊:“凌天熙,你给个痛快!”
凌天熙一挥手,一只金色大巴掌即刻飞出她的手抽向烈火天麟,“啪!”
烈火天麟脑袋一懵,没声儿了。
此时烈火桑氏爬过来,她揪住凌天熙的裤腿儿哭求:“凌天熙,你打我,我替天初还给你……”
凌天熙都不跟她说话,一脚踢开她,把她踢回原来的位置。
凌天熙按着烈火天初的头在地上一下……三下……五下……十下……猛磕!
磕完十下,烈火天初身子一软,晕死。
没有什么比亲眼看着亲人受伤害更教人痛心,烈火天麟的声音都劈了:“凌天熙!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凌天熙松开烈火天初的头发,她大步冲至烈火天麟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子将他提起。她腥红的眼睛仿似要滴出血来,咆哮:“我不是人?那你们都是人了吗?!你、烈火天麒、烈火天初,你三人用烈火烧我的时候,你们是人吗?!你活活踏死我娘,你是人吗?!我被烈火烧得面目全非,你、烈火天麒、烈火天初,你三人不可一世、你三人开怀大笑!当我娘活不成时,你三人笑得多么猖狂、疯狂!我娘求你们放过我时,你们放了吗?!你们做下作践我们母女的事儿时想没想过将来?!想没想过你们也会有今日?!”
说完,她抬眸剜视一圈族人,续吼:“你们欺辱我们母女的时候都是人了吗?!看到我们母女痛苦难熬,你们没有一丝一毫怜悯,你们把我们母女当乐子一样哈哈大笑,你们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我们母女的痛苦之上,你们可曾是过人?!”她垂眸看一眼烈火天麟,而后又瞪回族人,尖声凄历:“事不关已,你们就可以不管不顾!事不关已,你们就是冷血动物!非要到事关已的时候你们才能明白痛苦是什么,心痛是什么,煎熬又是什么!如果你们能给我一丝温暖;给我一点儿帮助;给我一点儿指导;给我们母女留下尊严,我今日就不会这样对你们!是你们的自私与恣意决定了今日,是你们让我心寒、让我绝望、让我憎恨,是你们亲手把我逼到今日这一步!你们没有资格指责我,我今日所做的一切全是理应还给你们的,我没有变本加厉!你们有今日怨不得我,是你们自作自受!!”如果肯给她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她今日也不会做得这么绝。可惜,没有人给过她。
面对凌天熙的烈恨与责骂,烈火氏族人低下了头,没人能反驳她哪怕是一个字。直到今日今时,他们才明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烈火山庄一片死寂。
凌天熙垂低视线俯视烈火天麟,在他眼里,她第一次看见悔意。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要后悔。
凌天熙嘴角提翘,一抹谈不上笑容的弧度诡异呈现。她松开烈火天麟,从储物环里取出炎锋剑。
炎锋剑鲜亮的火焰怒燃狂烧,那滚烫的温度折射出凌天熙的满腔憎恨。
凌天熙持剑走至一名族人身旁,族人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凌天熙移动脚步定足族人身后,眼神酷厉,长剑力刺穿透族人的心脏!
族人短短地“啊”了声,随即身体便被烈焰烧着,少顷,身体已是焦如黑炭。这种死亡只是短暂的疼痛而已,死得很快,几乎没有什么痛苦。
一名族人倒下去……三名族人倒下去……五名族人一人接一人变成黑碳。
如果说下人们了结自己时烈火独云不忍心看,那么族人死去烈火独云就是想不看也不行,毕竟他们的身体里都流着烈火氏的血。五具焦黑的尸体不仅令他不忍,更让他感到心痛!
当凌天熙正要结果第六名族人时,烈火独云痛声大叫:“凌天熙——”
炎锋剑已搭在族人肩上,凌天熙闻唤动作一顿,收回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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