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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文明若只如初见(1 / 2)

由于大雪一直不停,我们的晚饭也是送进研究中心吃的,我记不清楚吃的是什么了,总之四个便衣和我们吃一样的饭菜,我只是放心29总算可以吃荤菜了,脑子里始终是山海经的西经,南经。东南西北绕个没完没了。饭后的茶歇,洪强接到了一个巨大的包裹,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系列仪器,通上电源。

“YSL,你先来检查一下。”

我笑着听他指挥把手指压在感应器上:“你什么时候弄台核磁共振,影像医学里那机器最值钱了。”

他斜着眼睛瞄一下便衣:“我关心我们几个的身体指标,领导也关心的,咱们喝的那种液体,是多种名贵植物的萃取,低温空运来的。萃取那些植物,可能只有北京上海珠海三个地方可行。代价很大,我也要出点贡献。”

明中插一句:“马兰基地,离这里最近的是马兰基地,应该可以萃取。”

我看他一眼,他意识到这个时候扯核基地很不适合。立刻噤声。

大家都避免讨论马兰,罗布泊。

几个人都检查了一遍,洪强开始记录数据。

林治强也始终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在诺大的室内来回踱步。明中则在笔记本上绘制模型,Y在他的屏幕上已经是一个三维动态的结构。

我最希望的就是现在在Y面前坐着。

林治强突然停下来,走近我:“你想去么?”

“当然。”

“那还坐着干嘛,咱们走。”

“你两个站住!”洪强厉声说:“坐下!我要测一下你们的脑波!”

我两乖乖地做好,任他把仪器连在头上。还挺重的。

屏幕上显示出的波长似乎令洪强疑惑不解。

来回折腾了好几遍,他大叫:“这机器是不是坏了?”

林治强故作高深地说:“再搞不定,我脑子要被这个电线帽子压坏了,总觉得要做开颅手术。”

“我还真很想。”洪进瞪着他。

明中没有参与我们的体检,独自忙碌。我一心想去见Y,林治强倒是对自己的脑波很感兴趣。

“尼玛赶紧说,咱被辐射了?”

洪强在键盘上一阵敲击:“你两个成神了。”

“说人话!”林治强摘下仪器,凑近屏幕。

洪强指着屏幕:“你们看,阿尔法,阿尔法,阿尔法,贝塔,阿尔法-------”

林治强使劲给他一下:“尼玛叫你说人话!不过波群的确古怪-----”

我大致明白了:“他是说我们的脑波一直处于阿尔法波中,在医学上,称为长寿波,是在深度睡眠才可能出现的波长。”

“尼玛咱们看起来是在梦游吗?长寿波?ysl有三百岁?长寿波可能这大白天说话时候存在?”

洪强站起来,摆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你,YSL,长期打坐练功的人,比如说许多高僧,就可以保持长时间的阿尔法波,所以你这个标本不具备价值,但治强的,也太奇怪!”

明中终于放下键盘,加入进来:“恭喜,你俩摆脱睡眠的束缚,人生效率增加三分之一!”

洪强一把把他按进椅子:“我来看看你的。”

我朝林治强使个眼色。他会意,我们往门口移动,我拉上羽绒服拉链,戴好帽子。27,29号立刻贴近。替我们拉开门。

我们在风雪中奔跑。

林治强边跑边大叫:“你也听见召唤了?”

雪太大,我迷糊着眼睛点点头,说不出话。

积雪中,Y在原来的位置,以它为圆心五平米左右,没有积雪。林治强兴高采烈:“宋!它就象唐僧。”

29号和27号若无其事地站在我们身后。

我们顺利进入圆圈,这个圈内,是温暖的。我屈身跪在它面前,林治强则绕到它身后坐在地上。

那种愉悦安宁又溢满我的身心,丰盈充足的能量,幸福得想要飞。

可能也就十几分钟,明中和洪强的大叫把我唤回大雪纷飞中。

“思理,思理,怎么进去?”

“睡着了?快点让咱们进去!”

我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个圈只有我和林治强进来了,他们如同被无形的力量阻隔,谁都只能在积雪中踏步。

“ysl,你看看治强怎么了?他嘴巴怎么出血了?”

林治强坐在地上,浑身颤栗,强烈地抵抗着什么,呼吸沉重,嘴角的确在出血。时而流泪,时而喃喃,时而愤怒。

我看看洪进,他着急地原地踏步:“快想办法,YSL,你是杨思理,你会有办法的。”

我搭他脉一下,冰冷的手,但脉搏有力。他的状态我在哪里见到过,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我握住他的两只手,渐渐的,热传递中,他的手心开始有了热度。

我的愉悦的幸福感也在传送,他无神的眼光有了意识,看见了我在面前,握着的手也有了力量:“你----知道?”

就在他弱声问的一刹那,我知道了。那是2005年的秋天,纽约上西区的一个私人博物馆,馆长是日本的书艺大家,也是东密大师,我在高野山学梵语的时候就认识了。那天在他的禅室饮茶,我们讨论过刚开始禅定时候的种种障碍。现在林治强面对的,正是其中的一种。犀利非常,惊涛裂岸的一种。

我点头用最平和柔软的声音说:“万象截流,你要战胜自己,回忆如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不要抵挡,不要逃避,全部过完,便是大静!尽量关注呼吸,缓慢轻柔。”

我想说你可以意守膻中或者气海穴,但他是物理专家,尽管已经感受到一种现代科技无法解释的力量的存在,但我们没有就此展开过讨论,所以现在,他的喜怒哀乐只有他自己可以逾越,此刻的他是自己记忆的大海里惊涛骇浪间的一叶小船,只有靠自己才能上岸。

一种温暖轻轻地抚摸我的气海穴,我被告知他会没事的。。

雪突然停了,只剩下风声,在阳光下来回呼啸。他的呼吸渐渐轻缓:“我应该没事了。”

“不要急,保持这个半跪的坐姿,让快乐温暖慢慢地在全身一遍一遍地过,每一个器官都过。到全身都温暖快乐祥和,不留遗憾,再起来。”我知道洪进和明中仍在圈外的雪地里站着,便衣们也站着,他们都很安静,咫尺天涯不可及。

他面色渐渐红润,呼吸平稳,身体略微有点晃动。我点点头:“因为你不是盘腿的姿势,所以有些失衡。”

“你---打坐也经历过?”

“照理我不可以跟你讨论---打坐。所以不详细说。刚开始打坐的时候,很难让自己安静,各种琐事涌上心头。你的情况应该很严重,许多不愿意想起,不愿意提及,以为自己已经尘封在记忆的最深处,那些离合悲欢,那些生离死别,千头万绪,在一个时间,全部冲击你的整个精神世界,如果你不抵抗,任这些烦恼,这些从前如大海的水一样一阵一阵地冲过去,那就对了。不过你抗拒了,你试图抗拒这些记忆,这些影像,这些人事话语,你无路可逃,你面对得很痛苦,以卵击石,你自己遍体鳞伤。我们修习禅定的时候,不被这些记忆,情绪所困扰,只是来了就来了,去了就去了,做起来很难,但可以做得到。通俗说,你的意志力,你以为很强大,实际上在你自己的记忆面前,不堪一击。所有的经历,你以为已经过去了,其实没有,都在那儿,列阵如山。那么就让其来吧,这样一遍又一遍,只要你不抗拒,那么就如水,来来去去都是柔软的,你不共鸣你不参与,你不投入情感思想,那么潮水终将退去,之后的安宁美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穷尽文字也解释不清楚的。只能自己体会。所以在我们之前的无数先行者,给了我们很多很多的关照,让我们有准备去应对。我们只有能够面对所有的过去所有经历的人事,所有的自己,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得到真正的坚强和勇敢。而那些过去,才彻底放下,以后便会修习当下所为,当下放下。”

“但我做了什么,进入这种境界?”

我笑了:“当然是Y的关系。它一直在与我们交流。我认为它一直在过滤,翻看我们的记忆。可能它认为你的负担很重,所以把记忆的大潮放出来,让你轻松一下。这一遍过完,你不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吗?”

他笑,倒也是好看的:“还真是,说不出来,但很舒服。”

“第一次,你被吓得不轻,以后就习惯了,到后来,不再来了,才叫烦恼统统抛掉。人是很奇妙的动物,只是最怕自己。克服自己这一关,才真正向大自由迈了一步。Y也可能是在考验你,我认为其实是在帮助你,将背负的记忆重担放下,那么脑波可以时时刻刻在阿尔法波中,----我说得太多了,我们走吧,他们急坏了。”

我们一站起来,那个无形的隔离圈便消失了。洪进先跳了进来。

“治强,你哪里不舒服?”

“我现在舒服极了。”

“洪教授,别打扰他,让他在这种舒服里呆久一点。”

林治强不解:“这还要请教。”

我挥挥手:“一会儿再说。”

明中双手抱在胸前,面对Y,突然大声说:“你这家伙,吓唬人啊,小心我把房子再给你搭上!”

我们诧异地看着他,他绕Y走了一圈:“我还能把这座小坡给全挖空了。”

什么也没发生,明中貌似发完了牢骚,对我说:“咱们回去开会!”

29号的好奇心上来了,她走近Y,我用自己都惊人的速度拦住她,力量之大使她往后倒退两步,被风吹得凌乱的短发后,眼神惊惧:“这是----意识流!”

我只是伸手,并未接触到她,毕竟不可能有她快,这叫,意识流?围棋术语?而我的速度—一瞬间的念头,能支撑近50公斤的我产生一种引力,让她向我靠拢两步?

我无法解释,只是一跃下了斜坡,回办公室去。

刚过了一个岗哨,便听见了尖锐的,在呼啸的风中非常刺耳的警报声。

一队披着白色的麻布的士兵整齐地跑向我们,几乎与雪色高原融为一体。张队长把一叠同样的雪白的麻布外套交给便衣,29号替我裹上:“雪域特殊装备,很好的隐蔽。驻地需要穿这个,说明我们可能----面临空袭。必须藏身野外。

我们四个书呆子到这里已经习惯变故了,嘻嘻哈哈地笑。

洪进指着我们,又看看已经披麻的便衣:“我实在忍不住,要笑死了,这是谁想出来的。”

22号已经和我们会合,听见这一句,正色呵斥:“兵临城下,严肃点!”

张队长和他商量了几句,好像是让我们进掩体,又说太小,容不下便衣,最后居然没有结果,要征求我们的意见。

22号快速说明情况:“部队被渗透了,需要排查。同时有隐形飞机进入我领空,消失在无人区,雪一停就发现进入驻地的几处岗哨被袭击。里外和应的节奏,办公室不安全,我认为掩体也不安全。大家怎么说?”

林治强看看我,看看明中和洪进:“我们回去,回小坡去!”

22号和张队长一起反对:“太危险,那里是最可能的目标。”

“我同意,既然这么不惜挑起战争的侵入,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做法,我们和Y共进退!”

明中赞成,我马上表示同意,心想Y才不用人类保护,保护我们还差不多。

洪进跺一下脚:“就这么定了!”

22号和自己的队伍说着我们不懂的语言,几个人随即点头,张队长乐得把我们这堆累赘交给特警。

我们再度回到小坡。

大家围坐在Y身边,正好一个小圈。这一次,洪进把一件白麻衣盖在Y身上:“这宝贝,必须保护好。”

29号看看自己的队伍,问:“1号呢?”

22号眼神悲凉:“1号负伤了。我紧急处理了一下,在医务室躺着,现在情况,没法送走。”

那个送饭菜的小伙子。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

我打岔:“我的那个清单------”

22号看看我,把一个纸袋子塞给我:“只有这个,别的-----暂时没送到。”

我的----乌蒂玛斯100

见我熟练地装上弹匣,便衣似乎对我刮目相看。29号和队友叽叽咕咕地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语言。

我明白她在解释我有—意识流的功夫。再愚蠢的人目睹Y的能力,也明白我们的研究目标是多么的重要。

林治强学我盘着腿,看见这精美的武器,皱起了鼻子:“尼玛就靠这玩意打隐形飞机?”

众人笑了。

明中维护我:“不是不可能,速度,超低空飞行,肉眼可见都是其弱点,只要思理撂一枪正好打在发动机的齿轮咬合处,----”

洪进也想缓和一下气氛:“现在速度不是问题了,早就有超音速了。派这个东西来,主要是续航能力长,我说队长,是隐形战斗机还是隐形直升机?”

“直升机,有地面部队发现了,因为大雪,行进困难,没有打到。”22号解释。

林治强一把夺过22号的对讲机,拆了开来,速度之快,所有便衣都不敢相信地看着22号,我也疑惑22号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迟钝?。

22号愣一下,随即叉开话题,问我:“宋教授,你什么时候认为危险并未解除?所以要枪?”

这话听起来,有些怀疑我。

林治强头也不抬地回答:“Y一直在告诉我们,危险还在。”

他如同我玩手枪一样熟练地摆弄好对讲机,放在地上:“听。”

一种电波,清晰地滴滴,滴滴,滴滴。断点传续。

22号指着被白麻衣盖着的Y:“就是这个东西?”

明中示意他安静:“听!”

洪进悄声问:“这啥意思?”

我笑了:“跟咱们特警队使用的语言很接近哇!”

27号脸色变了一下,我推开保险栓,同时左手撑地横飞过去,将枪管顶在27号的脖子上。林治强也一把按住他拔枪的左手。

所有人都在震惊中。

22号缴了27号的两支枪:“怎么回事?”

林治强咳嗽一声:“这种电波,反复说了一个数字,27.”

明中点头:“国际空间站就用这种电波传输。大致是,27号不可信。”

27号似乎不敢相信被两个教书的制服:“队长,这帮教授疯了!这玩意是个发报机?天方夜谭!”

林治强拆开27号的对讲机,取出一个黄豆大小的芯片,重新装上。他把芯片交给明中,明中把芯片放到Y身上。登时,芯片牢牢地吸附,随后扭曲,分解成粉末。

明中得意:“跟我设想的一样,Y能够消磁,还能排除隐患,哈哈。它是智能的!”

27号欲挣脱,29号和22号,立刻控制住他。

“我是奉命行事!”

22号一掌打在27号的脑袋上:“奉你个头!”

明中阻止他:“他没说谎。听!”

电波变了。

29号忍不住问:“这个----能测谎?”

林治强点点头:“我没法解释,知识盲点。可能宋教授能够说明。”

我扣回保险,把手枪塞在羽绒衣袖子里:“它来自地球上的先进文明。有扫描人类记忆的能力。27号的确是奉命。你们的上峰某位有问题。它还告诉我们,你们出的各种险恶任务,让你们已经见惯不怪,但还是要我转告,27号的父母被控制了,他是被迫的。”

便衣们互相交换一个眼神。

22号冷哼一声:“先进文明也出错了,我们都是孤儿,自小就被抛弃。无任何牵挂,可以就地牺牲。”

我的心头一阵疼痛。

这些孩子,封闭了最原始的情感需要。

林治强笑了:“27号,告诉我们谁对谁错?”

27号居然抖动起来,由于试图压抑痛苦,整张脸扭曲成一团,呼吸急促。记忆里所有的酸楚全部爆发,他很难过这一关。

洪进扶住他:“你们快问Y,怎么办?”

所有的便衣都没有动,但保持全身戒备姿势。

我用力扳开他的手,按到Y身上。他仿佛被烫到一样大叫。

“孩子,不要抵抗,不要逃避,记忆从来不会忘记,想哭就哭,想叫就叫,不要违背意愿。”

“让我去死,让我死!任务失败,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的头啊!”

由于叫声太犀利,有士兵大声在斜坡下问,22号回答他没事。仍旧木然地保持戒备。

洪进低声说:“他可能脑压过高,你能念个咒语什么的?”

林治强体会过这种痛苦:“YSL,救救这孩子。”

“他非我门中,我的咒语不是他的钥匙。这道关,只有他自己可以过,绝对不可以抵抗。”

说是这么说,我还是持一个金刚降魔手印印在27号额头。

也就是这么接触的一刹那,如世间所有的鲜花一时间全部怒放,在莲花之上,众生的世间,清净大海,霞光流泄,27号安静了下来。

明中一直在观察着,看到这里,幽幽叹息一声:“我现在理解张晓安为什么去北京龙泉寺出家了。”

洪进放下心来,狠狠拍了明中肩膀一下:“现在提什么张晓安?那厮一个实验室4个人才,全当了和尚。”

27号感激地看看我。我朝他点点头。记忆的闸门打开,他的情感也已经重回。

“验过DNA,否则我怎么可能相信。还远远地见过,就在北京云居寺做打杂的,做了很多年了。”

22号对我们的交流不感兴趣,冷冷地问:“你是791分部调来的,归华北局,奉谁的命,什么任务?”

27号惨淡一笑:“你们问这东西吧,我们受一样的训练,我能说吗?”

众人沉默。

半晌,22号发话:“宋教授,你能问吗?”

我琢磨了一下,点点头:“只告诉我们27号不可信,并不是说他-------,应该不是来害我们的,只是想要获得情报。大家各自都是----奉命,现在一致对外才是,要吵架回头关门自己家里吵。这事回头再说,我们没什么比眼前事更大了。”

林治强也符合:“听,现在的意思,是危险临近了。来自-----”

我们听见了飞机声。

27号大声喊,怕飞机声影响我们:“跟境外武装没关系,上头只想知道Y任务是什么内容,越详细越好。”

林治强吆喝起来:“快,大家都靠着Y坐下。”

也许已经被Y的能力震撼,没有人提异议,所有的枪都已经握紧。一齐靠向Y。

如一圈涟漪一般,地面再度出现了一个圆圈,我们就在圈中。

明中“啊”了一声:“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空袭。”

“不一定是空袭。”22号很冷静:“是直升机。”

“继续空降,完成没完成的任务?”洪进表示很难相信:“我说俘虏关在哪?”

22号笑了,第一次笑,青春无敌,俊朗帅气。可惜我和他,29号和明中坐一边,其他人看不见。只知道两个便衣控制着27号,林治强和洪进坐一边。

“洪教授真想知道我可以问问。”他摆弄对讲机。

然后懊恼地说:“奇怪的是,对讲机坏了。”

林治强背对着我们说:“不奇怪,我们被封闭在这个圈中,什么信号都被屏蔽了。可能在空中看,我们这里是冰川。”

22号怀疑地看看我。我点点头:“别问为什么,我们的科技无法到达的境界,也根本解释不了。”

洪进大声说:“算了,我就是找点乐子,你能听出什么飞机?”

29号突然插话:“我们队长还能分辨机型呢!他是出名的千里耳。”

明中又“啊”了一声:“知道是哪国的?说不定是自己人。”

“呵呵,你们想问昨天战斗情况,直接问就行,我们不是部队系统,部队的事,我们不存在保密。”

洪进来劲了,跑到我们面前地上坐着:“赶紧给我说说。”

“国籍不明,也不说话,声称是雇佣军,任务内容是测绘我边疆的地图。能信吗?派了两队,一共十二人,据说看外貌象非洲。”

“说说队长你的看法,你是专家。”洪进嫌内容太简单。

22号扬一下眉毛:“装备都是最先进的,索马里海盗也装备先进,不过据说身手堪比海豹。我觉得是黑水,阿富汗就有黑水基地,太近了。但中东有太多的地下武装,还有一个叫蓝水,在巴基斯坦,阿联酋和以色列都很有名。还有基比斯雇佣军团,叱咤东欧,也接中东和非洲的活。外加前苏联的许多小队,解体后分散在全世界。所以你要我明确,我不在现场,不能认定。”

“飞机呢?飞机也不能认定是哪国?”明中也感兴趣了。

“不明来历的飞机多了去了,不过隐形飞机不多。有限的几个国家能造,我军也有。那玩意,维护太麻烦。天气好还行,象刚才那场大雪,回基地马上得重新涂材料。不过现在咱们的战机赶来了。听!”

“你能听出是隐形直升机?“

22号又笑了:“当然能听出,材料不同,它对雷达隐身,对人眼没效,看得清清楚楚,总之,不是超音速最先进的隐形战斗机,只是直升机,所以我担心又是空降了一批外来武装,无人区值得这么关心,还真逗。”

他突然意识到说错了,马上补充:“不是不是,无人区有几位教授。”

我们各自苦涩地勉强笑笑。

洪进重新起个话题:“宋教授,你现在最想干嘛?”

众人乐了,气氛轻松起来。

我也活跃一下,哈哈气:“最想洗澡。不知道配给跟上没有。”

29号嘿嘿一声回答:“教授,配给跟上了。”

林治强也加入进来:“尼玛我想出家。”

洪进瞪他一眼:“我擦,咱俩一起出。宋教授记得来看咱们。”

明中突然认真起来,一改原来柔弱书生样,怒道:“胡扯什么?这事能开玩笑么?”

洪进挨着他坐着,一时尴尬,小声嘟哝着:“不你先提的张晓安么?”

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林治强掏出几条巧克力分给大家。

不知过了多久,驻地广播响了,说警报解除。

明中扶我站起来:“腿麻不?”

“一点没事。”

我们往办公室走,他小声问:“思理,我们才来了两天,这儿都炸开了锅,还不知要在这呆多久。”

我看看湖光山色,叹口气:“我们才这点事情,要知道部队,钟主任,总参,还有22号他们,多少人为了我们忙着。Y如此智慧如此有能力,我估计人类武器根本伤害不了它。动用这么多人力,还不是因为我们。”

“我的意思是,我们要快点结束这个任务。”

我停下脚步,好奇:“你有什么想法?”

“所以和你商量。”

“我有个想法,但是现在接触时间太短,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等成熟一点,我们大家一起讨论。”

他眼睛一亮,在镜片后闪出喜悦:“真的?说实话,自己平生所学,在它面前,被彻底颠覆,脑子现在不太好使,你有办法就好。”

“我现在还没有,不过很想吃点东西,其实我想喝咖啡。”我被自己逗着了。跟Y接触后,我的高原反应似乎从来没有过。

29号在身后应一声:“马上准备!先吃东西,喝咖啡,再洗澡,睡觉!”姑娘雀跃着忙去了。1号负伤,估计做饭监工的活儿就是她的了。我忘记问1号怎么负伤的了?M60机枪是谁的?

天色说黑就黑了,在这里天黑意味着深夜。大伙回到办公室,等宵夜的功夫,我清出一张大书桌,教大家打坐。

洪进很积极,因为平时锻炼的原因,腿部还是很柔软的,很容易就盘上了。倒是林治强和明中,只能先散盘着。

27号和22号在一张桌子边站着沟通,我承诺27号的事情我会向钟主任汇报,但大家都是出任务,不存在叛变,不存在敌我,所以大家应该还是一起工作。

我估计两人很想单打独斗一场,碍于我的面子外加一个深不可测扫地僧般的Y存在,才答应在我们大办公室谈谈。

林治强把油汀拖近一点:“宋,你今天不写报告?”

“不写,没内容写不出。”

他本以为我会找一些借口,听我如此直截了当,倒也无可奈何:“很难想象你这么个赢弱样,内心倒豪情得很。”

“我要跟钟主任谈好,他需要给Y找个好地点。我们老在这个地方呆着也是给无数人添麻烦。”

“------我们还能去哪?”

“回家。”

洪进忧伤地看看我:“想家了?”

我摇头:“没那么多愁善感,否则我也过不了Y的记忆扫描那一关。”

洪进黝黑的脸庞在灯光下泛着黄色:“第一次见Y,你就被---扫描了吧,我记得你还挺激动挺高兴,不如治强和27号那么可怕。这跟你长期打坐有关系的,万念俱空,很高深境界。”

“没到那个境界,刚开始打坐,那是很多年前了,也是这样的,可以这么认为,不是被扫描,是自己的过往从前,无论喜怒哀乐,都会来,那种震动,不是外力,全是自己的念头,一层一层,一浪一浪,更有无名的恐惧,无边的黑暗,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人最过不了的关,是自己。我之所以感觉很舒服,是因为那些关早就过了,有时候不时还会来,但很浅淡,很快就走了,过了这道坎,之后的安宁,美丽,快乐,无法用言语形容。Y之所以愿意和我沟通,是因为它认为我,过得了自己。我欢迎过往从前的做任何事情说任何话的自己,随时再来,这个功课,很简单两个字,放下。”

听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地听着。我居然对一堆理科男说这些?有个成语叫对牛弹琴,幸好,门开了。

29号送来了咖啡,很大一壶,牛饮吗?我倒了几杯,送了两杯给22和27号。

“来,喝咖啡,我有事情要向两位报告。”

27号低头说:“教授开玩笑,队长在这里,您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说。”

“先喝咖啡,然后我们去抓奸细去。”

22号眼睛一亮:“谁?1号在厨房发现有人动我们的配给,戴着面罩看不清脸,但因为被偷袭,1号没来得及有效反击,所以那家伙溜了。”

“1号伤势如何?”

“脑袋捱了一下,手臂有点开放性伤,一直喊头痛,明早飞机来,得送他去和田医院。”

“我和洪教授一起去看看他吧。”

“有两个战士保护他,暂时还行。团里派了医疗队,应该没什么大碍。最多轻微脑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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