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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魂兮归来 我是我(2 / 2)

饶萍听了几乎笑倒,捏着锦帕指着彧直摇头:“哥哥我看你真是早早退位算了,小夏这个宝贝承了你两个的优点,坐那朝堂之上,真是,真是,那个活宝样子我是形容不出。”

彧斜了一眼饶萍,不急不忙地递了杯茶给她:“我准备遣他去恩净天接天盘大印,本指望你陪他去,现在看来,我该麻烦另一个儿子了。”

饶萍一口喝干将茶盅放在桌上:“还真是得等等,昊侄儿忙着带着那纸人在太昊宫种花,弄得今年木星雨水不够,姜农请了共工帮忙才算压了那些个请雨折子。不过这接大印确实不能等,是个头疼事!”

我也沏了一壶茶放在桌上:“让夏儿自己去。”

饶萍一个机灵看看彧,彧却是首肯:“那你去问姜农借赤焰国的兵护他。”

饶萍有些急了:“嫂嫂,这似乎不妥吧,小夏如今能领兵?哥哥当年也是成年了才-------你们这么折腾这孩子,我,我不是很-----满意!谷香天又不缺兵!”

彧笃定泰山地在我手心敲了一下:“最近圣旨一道接一道,怕又来一道。原本恩净天该是馨与我一起去较为妥当,唯此时馨身体尚弱,上方世界灵气最盛,恐她经不住,香水海么,对于小夏来说小菜一碟的事,就是中间有个迷途国麻烦点,倒不急着去接,先整合恩净天的兵权再去不迟。”

饶萍本来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到唇边,听了抖出几滴来:“还有圣旨要来?再来一层天?嫂嫂,若当年我要一开始就晓得你是安悦帝姬,我们拼死拼活地在那实境战斗实在没什么必要啊,问天子要个几层便是了,哪里用得着苦成那样啊!”

彧冷冷哼一声:“妇人之见!你先回二禅天吧,赤焰国不肯借兵的话,就让夏儿带队琉璃兵去了恩净天再说!”

“别!我去找姜农要兵符,我这苦命的小夏啊,上方世界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我让姜农先真身回归朱雀身上,护了孩子接了恩净天再说,你们,你们该月白风清便月白风清,该万里无云便万里无云,我算你们狠!”饶萍捏了咒子便不见了。

彧方温柔朝我一笑,正迎着我的笑意盈盈:“萍姐姐这次算是要功德圆满了。”

“将来他两要感谢我们的儿子。趁着圣旨没来,我们去兵营视察一下。”他传音须沛备车。

“父帝这次是有些焦虑了,担心他怕不让你发兵,去找姐夫出兵灭了迷途国。”我自然知道彧的意思,这种默契从第一次见到他就有了。父帝急着见外孙女儿,自然要铲平银色世界与谷香天通路上的重大障碍,若要彧出兵,我们刚成婚不久,孩子又小,若让其他天君发兵,自然落一个徇私的口舌,让姐夫出兵,算最合理的可能。

坐进车里,彧胸有成竹地搂着我:“范闻若是收到天子令,必定遣神足来知会我,我也必定助他,你不用担心。是以我要去借朱雀的大军护着孩子去恩净天,等你好些了,还是须去一趟上方世界,免得觉得我们只遣孩子去,无端得罪兵部。欲取得兵符,此事须得仰仗饶萍同行,有朱雀护法,方有可能。至于迷途国,原本我真是希望昊能助我一次,他欲界天兵实相异界战斗很是强悍,这一大劫任着迷途国强大,确也是我的不该!最近因了佛力加持,花雨幻化成珍宝,造成他们内部斗争不息,确实是好机会,又系事不宜迟。”

见我闷闷不说话,握着我的手柔声道:“此番不带着你,我也不放心。”

我方落下心中大石:“我必不给你添麻烦。”

他闭一下眼睛:“前次你说这句话,宛若昨日,我竟回你娇滴滴什么都不会,让使女给你一套粗布衣裳换了去厨房劈柴?见你坐在枯草间执着刀弄得手上一道一道还很是得意,要你记着随军女子不会唱歌跳舞便只能干这些,馨,为夫实在当时恨你为何不求我那么一声!”

“你彼时恨我时又何尝不是在恨你自己,你既要那般恨你自己,我又选择了不求你,那便是各得其所,岂不是个好?”我伸手探开车帘看外面云层密密,怕是要下雨了。

他贴着耳根轻轻一吻:“你事事总能看个好字。”

我大力点头:“原本事事都好。晓得周馨是我,华沁也是我,莎莲也是我。晓得素冠荷在净土是祥瑞花,在天界是起空花,在人间是一种兰花。怎么能不事事都好?”

他怕是至此方完全相信我已经魂兮归来,下得车去巡查六军也是一番愉快模样。那些多年未见的将士见了我啧啧称奇,纷纷取出竹笛吹起问禅,我止不住沁出眼泪,彧看在眼里,牵着我出了主帐坐到草坪上的草亭间,须沛送来一篮鞠果,硬硬的紫色外壳剥开,便是洁白水润的果肉,也是此时方见到金谷真身来拜,居然是个广额宽眉的女子,彧化了小竹叉叉起果肉放进我嘴里笑道:“你那金谷大军俱是我谷香天的厉害女子,那御医也是,你怕并未发现。”

我实话实说,的确未发现。须沛执着寒冰架子四角都摆好,我不由问她腰伤是否痊愈,她答一声好了,但看得出仍有些不便,遂取了圣杯化了水给她饮了,彧不由感慨一句:“前些日子你给帝后饮忘川水,今次帝后回你八功德水,本宫觉得这种报应,很是个爽字!”

须沛立刻大拜要我惩戒,我取了锦帕给她拭嘴,斜了一眼彧:“大帝在下界之时混得真不怎么样,难为你投在共浓一处,找他找得千辛万苦,找到了没多久便被他给灭了,到冥河方又在一起,如此忠义,给当时脑子不太好使的本宫一刀,确属应该,那忘川水么,我喝了不止两次,喝了成千上万次了,本宫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提到惩戒二字?若无此一刀,本宫只记得仍是中宫华沁,忆起的仅仅是转生后的一世,为了青帝下到器物世间,筑梦一场,逐梦一场!若无此一刀,本宫怎晓得大帝方是这世界最爱本宫之人,怎晓得人间本宫之凡身真起了念头要去死,第一个跳下水的便是他?怎晓得心底里寂寞荒芜的那个裂缝里面还有一枚雪域的松仁嵌着?却是在樱花树下他栗色眼睛中方才发出新芽来?是以须沛你着实不许再提惩戒二字!”

锦帕顺势被须沛蒙在脸上,这坚强女子的眼泪隔着绸缎从手指溢出,彧闭着眼睛不顾身在大营千万双眼睛注视之中紧紧抱着我,问禅的笛音纷纷停下。我等须沛哭够了方欲唤她好生去养伤,彧已经吩咐随侍赐坐。

我心想既然说了总要说个明白,这忠仆万不能就此失去寻找好归宿好依托的机会,彧却先我一步开了口:“你本是本宫自军中起便遣了随侍帝后的,帝后迷走的这些年,你随侍本宫确实尽心尽力,便是本宫随小夏儿下界,你也私自离宫跟着来,你之心意,本宫不是不知道,不愿给你好脸色看,实是希望你明白,本宫对帝后的允诺,随这净土的永生而永生不灭,本宫的心,永生永世只容得下帝后一个,也只要帝后一个,此处这个不二法门,自本宫见到帝后之始,便已然成就。帝后既已回宫,本宫此刻便命你好生养伤,伤好之后便随侍萍公主,帝后身体尚未恢复,本宫自然一刻不离,方是个心安,本宫的意思,你可明白?”

须沛晃了一晃,颓然地从椅子上下来伏着身叩首:“帝座的教诲,须沛铭记。”却并不起身。

我知道彧是希望我安心,所以决绝一丝情意都没有地驱逐了这女子,虽说在情在理,也本是主仆有别,但终究是个义仆,我俯身扶起她,柔柔解释一番:“世间千般万般事由,唯心这个东西,时刻分秒俱不容妥协,大帝这般安排,实希望你跟着萍公主能沾一些喜气,天上之大,定有属于你的那一个不容妥协,此番前往恩净天接天盘大印,说不定便是另外一方的海阔天空,日后你若有需要本宫出面的时候,本宫义不容辞,随时等你来见!”

须沛这才起身拭净泪痕:“须沛从未想过能与帝后相比,帝座对帝后的情意亘古绵长,前无来者,天上须沛当属最为清楚,须沛私下凡间已然犯了谷香天天规,在冥河更是罪该万死地伤了帝后,承蒙帝座帝后的厚爱,不予惩戒,须沛感激涕零,领旨谢恩!”

这女子拜别离去,天马上的身影略有萧索。我叹息了一声,彧听见也闭了一下眼睛方道:“馨,你若不安心,我哪来的安心?冥河那一刀,若非你定要救她,昊已然伤了她的仙元,那日婚礼,朱雀便再三要我换了她,他诧异我怎能不惊恐她随时再给你一刀?如今你仍很虚弱,不似当初法眼湛然,什么人看一眼,来自何方欲往何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不能让你有一点点意外了,再不能了!你也知心这个东西,不容妥协,今次休怪为夫无情!为夫不管佛国净土,还是三界五行,天上天下,谁再碰你一丝一毫,亦休怪我饶彬大开杀戒,杀他个飞魂散魄!”

“哎,哥哥你怎么来的那么多戾气啊?看来都怪我走了那么久,我自己去面壁吧,你这军中我记得还有座面壁山的呀!”我捏着他缀着五谷丰登图纹的衣领讨个娇,果然他绽放一朵笑容,岔了一枚鞠果肉塞进我嘴里:“儿子就跟你一模一样,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那时你每每这般讨娇,我便在想,我们将来生的孩子定也是这般,昧水上捞起儿子,见了他的眼睛朝我这般笑着,是欢喜又是疼痛-------不说这些事了,你既已选了快乐的,那便坐着,看我跟陆将军比剑?”

我点头称好,使女送来靠枕,那身紫衣分外眼熟,她抬起头来抿嘴一笑:“姐姐!小紫在灵池睡足一天方才能抵得住这净土的灵气啊!以后还须每日睡个一个时辰呢!”

“小紫!”但见彧已经站在场中,手中五彩谷穗已经化作一柄利刃隐隐闪着幽光,见到小紫已经在我身边,放心地叱了一声,剑气在场中划了一个界。陆将军也是叱了一声,剑气在界中铿锵不已,此后界中便只有剑阵剑影。这个比试划界的会比较吃力,不能让对方破界而出,界一旦被破即是认输。我晓得彧的剑术超然,与昊的至刚至猛完全不同,

却是不知何时他已经在身边坐着,剥开一枚鞠果,笑吟吟看着我,小紫抿着嘴暗暗笑着执着团扇替我扇凉。旋即知道场中的竟是个□□。

“我问凤霓要了小紫来,丢在灵池泡了一天,资质还可以,抗得过这里的灵气,你在凡间身上带的就是这个小孩?常仪告诉我的,真是忠心,自减天寿下去找你。此番来了净土,自然就不必担心那天寿有尽时了。”他说着又是一块鞠果肉送进嘴里,清凉甘甜。

我笑着想他竟是替我记得这些欠着的恩了:“龙华天女个个都是这般的好。可是哥哥那□□能打过陆将军?”

他握着我手放在唇边吻一下,我知但凡我惯性地喊他哥哥,他便有些心旌摇曳。众目睽睽中我都脸红,他一点没什么:“我若不遣□□,怕三招就输,既是要守着你,当然是要守着,心这东西,从来分不得。”

我化了一杯圣水给小紫喝下去:“喝了这个水,不用去灵池那么远睡觉了。大帝找来了你,倒是不怕昊哪天想起小紫来,满二禅天的找。”

小紫喝了扑哧笑出声:“大帝是找小紫来要回太昊跟姐姐在下界的记忆,说实在的,真没有什么开心的,意外连连,先是不认得姐姐撞了姐姐还不道歉,喜欢了姐姐又笨的误会姐姐,坐个大鸟跑到大西洲去吧,还冻坏了姐姐,结婚本来是喜事,请了个大西洲的对立面当证婚人,先吃金翅鸟王的醋,后来发现鸟王喜欢男人,后来么吃胥广的醋,自己么跟仙官的使女不清不楚的,爱着姐姐吧,又不认自己的孩子,不过大帝在人间也很笨,少主人----不不,小夏王找到大帝去救姐姐吧,见姐姐一心要护着太昊,也傻了,跟在浓公主后面,迷魂了姐姐和太昊上了船,还好常仪姐姐帮忙,启了太昊的天眼,与神农相认,这也就罢了,还弄得姐姐跳了海,大帝么虽然跳下去了,却是被神农抢着把姐姐给救了,说实话,这人间啊,小紫没见到什么高兴事,姐姐在樱花树下道了大帝的真身,大帝以为姐姐脑子坏了,小紫发了点力,好歹大帝算记起来些,发了个誓,现在想来,那个誓怕不是给姐姐听的,是给自己听的。然后么我们就奔补天石而去了,大帝那时候才记得了吧,等在冥河把小紫先给救了,哎,这人间实在是去不得啊!”

彧一本正经地表扬她:“总结得还不错,所以说不能分心,本宫的另一个自己笨么也是有情可原,本宫也笨成那样实在不忍回顾。若是回来第一天就改了天盘时间跟二禅天一样,馨也不会受不了时空转换经不住这方的灵气了,还是经凤霓提醒才晓得这也是一个错。昊千错万错,统统都是本宫的错,怪不得他,是本宫第一个找到馨,却是错过了,馨毕竟是馨,在下界不但创了个地球出来,还设了个地盘,不然真躲不过那颗星,小紫,那颗星究竟是谁放养的?凤忆没有那个能耐,檀神胥放回宫了?”

“没有,檀神一直在镇星行宫,那颗星只能是胥放放的,现在凰神掌中宫,应该查清楚了吧,但怎么养星星,只有檀神知道啊,哎,小紫也说不好。”

我看着剑界破了,陆将军收了剑,发现界内无人,向我们叩拜:“多谢大帝赐招,小神甘拜下风!”

彧挥挥手:“不必多礼,你们自己继续练。异界战斗,短兵相接居多,虚风界还是需要勤练!”

陆将军领命而去,小紫继续扇着风,我斜斜靠着彧说:“檀与胥放放的,我不太当一回事,如今这般已经大好,不必细究。求凰神颁一个赦令吧。”

彧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问小紫:“小紫,你怎么看?”

“大帝,姐姐,小紫有什么资格可说啊?只是商将军遭了妖尊附体,倒是应该有一个赦令,镇星么,如今胥放何去何从还是个问题,檀神又有了,镇星现在本身也不太稳定。”

彧沉思一下点头:“也是,先搁着。该怎么办,凤霓应该有个交代。这天子令还不来,怕是范闻的神足快要到了,我们先回吧。”

果然如彧所料,我们一回宫,姐夫的神足到了,确实要姐夫发兵灭了迷途国,姐夫请彧协助断迷途国的出路,也到了一道圣旨,要我们年底大祭礼时回去一同告庙。孩子来行礼问安,却是满脑子的国政,还习了恩净天的天规与上方世界的风俗,彧有些不忍,抱着孩子嗅了半天,最后舍不得让太傅带着孩子回那簇新的勤政殿晚饭,与我们一同吃过才准他去看一会儿经书早早休息。

往莲池沐浴,换了纱笼准备就寝,孩子梦游一般推开殿门,喃喃地背诵着什么明政咒,一头扎在我们的床上便流着口水睡着了。累成这样!孩子的随侍在殿外紧张地请罪,我看看彧,彧也看看我,免了罪关了殿门,放孩子在矮榻上,他正是迷糊中睁眼看一眼,一眼看到彧正看着自己,旋即安心地闭了眼睛继续歇了。彧见我盯着孩子出神,轻声问我在念着什么?我下床去吻吻孩子,方回他怀里抱牢他:“在想你小时候是不是每天也这么睡觉。”他晓得我不是说笑,袅袅冷松清香间缓缓答道:“正如你所言,生在帝王家,自然也是每天如此辛苦的。你那些哥哥们不辛苦?”

我实话实说:“不太一样,大多修的是逍遥道,打着替天子出巡的旗号四处玩耍倒是真的,轮到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一个个比三清气跑得还快,也有几个算是刻苦,在尊神法王座前修习,毕竟有个什么事也轮不到他们在前头,也没什么大志向,父帝也知道靠不住,好在天盘在手,时日长得永无休止,便是这么过着。真不能跟你们这些天君比,这些异界怎么出来的,还不是太过悠闲慵懒,造化功劫出来印证考验净土的呗!我若非想知道姐姐姐夫那么大的本事,能伤成那样回来,究竟外面是什么个样子,断也不会跑这么远来的。”

彧叹息一声:“除了异界,还有哪里能伤他们成那样?法术高超使惯了,反噬强大自己扛不住,惯性使然,出手便是法术,所以实战练兵很是需要,范闻那边我回了话,等迷途国内斗再热闹些,让他们几败俱伤了再出兵不迟。派了探哨去看着,小夏去恩净天接大印刻不容缓,就看饶萍的了。馨,你那时那副面不改色勇敢无畏的样子,我想起来就心疼,冥河上那副随时准备慷慨牺牲的样子我也想起来就心疼,方醒过来又奔广寒,如今万别那般对我了!”

我讨一个娇吻他一下:“其实我也害怕得很,可是彼时害怕又不管用,又不是说我害怕了仗就不打了,班师回朝等兵临城下再说了,所以不害怕才是正确选择啊。还有,那时候我想,你虽然很厉害,但我说害怕,你又不见得能保护我,我还是靠我自己了,不给你添麻烦才是啊!”

他喘息一下,看一眼孩子睡得正熟,手指动一下放下床帘。我不由地问:“你在想什么?”

“我等周馨醒过来等了三天了,你说我在想什么?”

冷松香里梅花帐暖,最后一度人间轮回,我是莎莲杨,他是我第一个男人,俯身在我耳边说知道你不会,莎莲,别觉得没面子,什么都会的人是很可怕的,你这么抖着,等一下会痛的。回到天上我是华沁,在华严世界往香水海进发的路上,他重复人间这句话,成为华沁的第一个。现在我是周馨,他是我第一个,也必定是最后一个。我抱着他,胸膛上的结痂刮在我的胸前,如松果的刺棘握在指间,疼痛着剥开,里面是他莹白柔软的心。

“我爱你,彧。”我说,作为周馨,我原本要留着这一句,等我们的洞房才告诉他,而洞房,为了唤醒沉睡了太久的记忆,我喝着他心脏的鲜血睡着了。

“我也爱你,馨,我等你这一句,等了很久。”

爱的本质,便似这般,攻城掠地,一齐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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