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刻钟,谢氏阿落也上了门,似是不是来寻的公子拙,王眉拉了她一起小坐。
“阿姐,你来了。”
谢落翩翩而至,来到他们眼前。
崔应玥见过谢落,这样的女郎同自己身份悬殊的很,可他似乎忘记王眉也是士族公卿的女郎,同谢落比没有什么不同。
“崔氏见过谢氏嫡女。”
崔应玥对着谢落一丝不苟的行了礼。
王眉一见如此,不免又是一番奚落:“都是熟人了,你怎么还如此的生疏,这般,倒是让我阿姐不好意思起来。”
“嵟应玥,你又脸红了,怎么如此有趣。”
王眉的嘴皮厉害,谢落如此庄重的性子,也被她的这席话说的不好意思起来,更何况是脸皮薄的崔应玥。
他低着头,不发一语,也不论王眉打笑说什么话,他都耐心的听着并不打断,有时候,还顺着她的意思,点头称是,这在谢落看来更是难得的性子,崔应玥的态度从容又有风度,待人温和,而且他有渊博的知识。
也不知,是不是没了话题,王眉沉思片刻,将话锋一转。
“七殿下司马颂和五殿下司马信,崔应玥你觉得谁适合当太子?”
嵟应玥咳嗽了一声,这种话女郎怎么随口就问出来了。
王眉往谢落面上看去,见她神色淡淡,眉头却是微微的蹙着,听她低声的叹着气,想来谢落并没有将司马颂从心头完全的剔去。
王眉说道:“如今,看来司马颂是不得贾后的喜爱,可以后呢?要知道司马颂乃贾后所生,十月怀胎,贾后虽不是个慈母,可不论司马颂他做错了什么,贾后总是会偏向他的。”
崔应玥觉得王眉这话说的有些道理。
如今的朝政由贾后掌握在手心之中,云帝久卧成疾,日日用参汤吊着,几个皇子都是半大的郎君,哪里有什么实权可言?
朝里看似平静,但暗里却又是多少的波涛汹涌。
王眉拄着头,笑谈道:“阿姐,如今看来你若是那日忍一忍,往日太子妃的尊位便是你的了。”
谢落握在手中的茶盏抖了一抖吗,轻声训斥道:“阿眉,你怎么说这般的话。”
这有什么不好说得,司马颂被封为太子,那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司马颂对谢落有意,也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只是那谢落不答应罢了。
“阿姐,你莫要同我说,这几日,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元熙四百四十年,对皇室来说颇有意义呢!
王眉侧过头来,对着崔应玥使了一个眼色。
他立即便明白过来,接着王眉的话说道:“听说,丽姬已经有孕,贾后大喜,有意册封七殿下为太子。”
正是如此,司马颂娶了罗氏的女郎为正妃,那罗氏虽比不上谢氏,可那根基也深着,有了依傍的士族,司马颂连说话都是有了三分底气。
“下回见,就不能称呼为七殿下了,要改叫太子千岁。”
谢落低下脸去,也没了声音。
哪里有空悬来风的事情,不到半日,朝廷里便下了册封司马颂为太子的旨意。
不管司马信愿不愿意,这如今的太子之位便是司马颂的,现下司马颂虽娶了罗氏为正妃,可却不曾有喜事传出,倒是那丽姬肚子争气的很,怀胎已经一月有余。
司马颂是第一次做父亲,这丽姬又是他心爱的贵妾,这肚子里未出生孩子精贵不同往岁可语。
那时,王眉正在院中赏花,迦南别院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是上山时见到的少年郎,报了家门,正是下邳苏氏的嫡子苏书。
王眉伴着公子拙见客,为苏书烹茶,一道儿功夫下来,也是不少的时光。
苏书原本还是瞒着,不将话说穿,见公子拙与王眉两人相视而笑,这样熟稔的模样,心里倒是慌了起来。
他笑着说道:“家中有一小妹,唤作阿皖。”
“若是公子不嫌弃,下邳苏氏愿与公子结为两晋之好。”
王眉惊异的抬起脸来,这苏书真是太荒唐了,那苏皖比起司马歌都还小上一岁,便是在早慧也不过是小女郎而已,如何此时便订下婚事。
更何况,王眉清晰的记得这苏皖乃是司马歌订下的未婚妻。
司马歌拜公子拙为师,做师傅的人却要娶了弟子的媳妇。
这关系也乱的太厉害。
公子拙将茶盏放在鼻翼间闻了闻,对着王眉说道:“我记得存了去年的雪水,今年的雪有些混浊了,茶还不够些味道。”
王眉也是一愣,怎么公子拙说起这个了。
她只是用了往岁里用的水,根本没想到冰窟里存着的旧年雪水。
公子拙又说道:“此事,怕是要扫郎君的兴致了。”
苏书脸色一沉,问道:“公子,此话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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