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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称心如意(1 / 2)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月光轻抚之下,一切静止,恍若暝色。

左武卫大将军府苑,女子双眸微闭,唇间一抹浅笑,轻轻呢喃,如歌。

流目盼,生姿娇,从容步。腰间,锦绣织缎裹素。夜风撩拨,半掩半开。

“雯儿。”秦琼自院落小径走过,轻唤孙女,“天色深了,快回去歇息啊?”

秦雯识得爷爷声音,转过身来,黛青淡扫的杨柳细眉微微上浮,合着玲珑丽眼打开一个笑:“爷爷,入夜风紧,您且回去歇息,莫要在这里唤孙女。孙女这便也回去,若是爷爷您身子有了闪失,孙女怎么担当的起。”

“好孩子。”老将军感慨着,哈哈一笑:“孙女到底长大了,留不住了。心里装了人,纵是爷爷也莫能奈何啊!”

“我。。。。”秦雯羞红了花颜,簪花扶髻微摆,低声细语:“孙女哪里有了。爷爷切莫乱猜,我这便回去歇息就是。”语尽,低着头,娥首垂项,嘴角抿了笑意,加快步子,匆匆从爷爷身边跑过,带来清风一阵,夹杂着丝丝缕缕暗香。

浮影摇枝,一足三娉,回首一探,纤媚巧笑,万千瑶丽。

“皇上,安平公主求见。”次日正午,太宗正坐于书房批阅奏折,听得张英唤说安平求见,便点了头,传她进来。

“父皇。”张英退出,安平急急步入,带着哭腔的一声唤。

“文婷,这是怎么了?”太宗心疼开来,走下龙椅,扶住正欲行礼的安平,开口探问。

“请父皇治儿臣管教无方之罪。”安平曼声,边说着,纤身委下,跪地。

太宗眸中隐隐拢了肃穆,心里已知了端详:“文婷,这也不怪你啊。谁知道那乐童会有如此不堪之举呢!”

“父皇,话虽这么说,但这罪责,女儿总该担些,也未想过逃脱。”安平垂下眉目,袅袅。

“那你此来。是何意愿?”太宗扶起女儿,款款探问。

安平抿了下粉艳香唇,双眉频蹙,只一瞬,便又舒展开来,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抬头,轻、且坚定:“此等祸害,安能留他?儿臣奏请父皇,斩了称心!”

声音虽不大,但却如同霹雳。干脆、直接的让人心里发烫。吐出这一句后,连安平自己都觉残忍。可她深知,若想保住承乾储位,这称心,留不得。

阳光直筛进来,金灿灿的,透着祥和。

太宗皱了下眉头,似在深思。旋即,看向女儿,安平也直视父亲目光。她那摄魄明丽的瞳仁里,带了恳求与不容否决。太宗倏然知晓女儿心思,缓缓点下了头。

他是皇上,太子是他钦定的。若是在这事上面彻底否决了太子,那便也等于否决了他自己。

退一步求其次,太子是他的儿子,还是嫡出,又是长子。若是赦了、亦或轻饶了称心,那干系便完全落在了太子身上。一个品行、作风不检点的皇子,安能担当国储?如此一来,太子必废。

而太子是国储,废了国储,搞不好就会动摇国之根本、引起动乱。况且,他唐太宗什么时候错过?他是大唐的皇帝,四姨小国臣民心目中的神明。他是完美的、是不会错的。

所以,这太子不能废立。至少,不能在这件肮脏、不堪的事上废立。

而要想堵住众人口碑,保住太子,便势必得将过错推到称心一人身上来,让这小小乐童担其所有。固,称心必死。

这个道理,太宗与安平,包括承乾,都看得明白。

旨义传下,明日午时,称心,斩。

“殿下。”后院凉亭,何语轻轻走过,软语微唤承乾:“起风了,你回屋里坐吧!莫要受了风寒。”

“受了风寒。。。”承乾目光呆滞,痴痴呢喃:“受了风寒又算什么,病死了才好。”

“这。。。”何语酥指点唇,眸中拢上哀意,秋菊娇俏。

承乾突兀意识到了身边妻子,猛地转过头来,盯着她看,目光凌厉。

何语吃了一惊,下意识低下头去,卷睫长掩俏目。

承乾却是越发看的紧了,慢慢站起身来。

何语稍稍抬眸,正正对上丈夫那冰冷、寒气、利剑一般锋利的目光,周身一抖。

“当晚,父皇是怎么知道称心与我在一起的?”承乾缓缓开言,语音低沉、暗哑,目光仍是定定的看着何语,锐利、且冰冷:“是你进宫告密的吧!”一字一字,仿佛从牙缝里崩出。

何语倏然抬头,满是不解与委屈。接着,是铺天盖地的浓浓伤心。

“呵,怎么不说话了?”承乾轻蔑的笑了一下,带着嘲讽:“说到你的短处,正中你的下怀了吧!”

“我说不是,你信么?”何语微微侧目,斜视承乾,声调里听不出一丝与常日所不同。

她是苏亶长女,柔顺表里、贞顺自然、庆成礼训、言容有则。但她也秉承了父亲的清傲与刚强。

“我就问你是不是,你反问我作甚!”承乾突兀抬高声腔,俊美的前额青筋条条暴起。看得出来,他动了肝火。

“对,是我。是我向皇上告密说你与那妖精在一起,是我派人进宫请了皇上过来,是我进言斩杀称心,是我,都是我!现在你知道了,都是我做的!你全知道了,你满意了?”何语也挑高语气,一口气说完,嘴角勾了笑意,看向承乾。

“你,你怎么如此恶毒!”承乾周身颤抖,不可置信的怒视着妻子,冰冷的眸子中看不出一丝血色。抬袖,一掌打过。

何语踉跄一下,身体摇摇晃晃地跌倒在地上。这一巴掌打的不轻,面颊,娇嫩的皮肤顿时红肿一片,嘴角之上也是血丝连连。

“太子妃殿下!”冰媛见主子们争执起来,起先是怕;后又见承乾打了何语,心中霍的一惊,匆忙蹲下,扶住因伤心而颤抖不已的太子妃。

承乾条件反射的一战兢,背转过身,满是懊悔与惊骇。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动手去打一个女人。

何语菱唇贝齿轻咬,面上泛着红肿,自此之外,毫无血色。良久,低声吩咐冰媛:“你且回房,帮我收拾一下衣物,今晚我们回丞相府去。”

冰媛怯怯抬头,注视着承乾的表情,边扶何语起来。还好,他始终背对着她们,冰媛只看到一个高大、隐隐含了几许落寞的身影。

何语轻轻转身,眼角眉梢有些慵懒的意味,她真的累了。冰媛一见,急忙扶住,紧随何语,离去。

承乾不经意回头,对这位几年来,默默伴随自己左右、相敬如宾的妻子,却也是这般挂怀。

可是,萧索之下,却寻不见了妻子的身影。他的心中,倏然一阵慌乱、抽痛;像是有着百只、千只蚂蚁爬过。

或多或少的伤,或真或假的谎。词中的梦,清晰可见,远方的歌,渐行渐远。。。

“母妃!”宁心殿里,李恪掀帘进来。适逢迦绫也在,便点头,朝她笑了一下。

迦绫也抿嘴一笑,算是还礼。

“恪儿。”杨妃见儿子这般火急火燎,微微蹙了娥眉,询问道:“如此急切作甚,可是出了什么乱子了?”

“乱子是出了不假,可却不是儿臣那里的。”李恪端过檀木香桌之上茶盅,顺势递于母亲:“想必母妃该有耳闻的,这太子竟与乐童淫乱,呵。”说与此处,轻蔑一哼,“依着儿臣看,太子做事如此出格,废立是迟早的事!”

“哎。。。”迦绫急忙拉了他的衣角,如水眸光落入李恪面颊,又扫向杨妃,轻轻摇了摇头。

李恪会意,他知道母亲素来不喜欢他陷入储位之争当中,便缄了言,抿嘴笑了一下。

杨妃看得真切,并未去接茶盅,侧过脸来,微微叹了口气,缓缓:“恪儿,母妃要说几遍你才能记住。”

“母妃。”李恪一急,将那漆彩茶盅放于桌面,匆匆跑过母亲面前,低头赔罪:“儿臣记下了。刚刚不过是随口说说,母妃怎么还跟儿臣较这个真啊!”

“若是这样最好。”杨妃说着,招呼儿子坐下,又对迦绫:“绫儿,你平日里且多劝劝恪儿,我们说了多少,他却未见得听。可你这一句啊,他保准就听了呢!”

“儿臣记下了。”迦绫柔顺的低下头去,语声娇柔。

李恪看着她那恭谦样子,“扑哧”一下笑了。

“三哥。”迦绫见状,嘟起嘴来假意生气:“在姨母这里也总要欺负妹妹啊!”

“这孩子。”杨妃轻轻拍了一下李恪后背,笑道:“绫儿你别往心上记,你三哥哥是跟你闹着玩儿呢!”

“母妃。”李恪微微一笑,“儿臣并没有开绫妹妹的玩笑啊!只是觉得我们好笑罢了。”

“哦?”杨妃一时惊疑住,不知儿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母妃你且想想。”李恪站起身子,行至迦绫那里,看向她,见迦绫也正抬头看着自己:“这绫罗绸缎一样的妹妹,我们都习惯唤她作‘绫儿’、‘绫妹妹’的。可哪有这么个叫法?要么叫名字,要么叫封号。哪有把这封号拆开了来叫的?想想,真是好笑呢!”

“呦。”杨妃点了下头,倏然才意识到:“恪儿,你这一说,母妃倒是才反应过来呢!”

“哪有这诸多讲究的!”迦绫凝眸巧笑:“叫着顺口便是,若真是这诸事计计较较、斟斟酌酌,那日子岂不过的麻烦许多?”

“嗯”李恪点头,故意踱着步道:“缭绫缭绫何所似?不似罗绡与纨绮。谁让我这妹妹比那绫罗绸缎还要悦眼呢!想必父皇当时也定是瞧出了这个端详,才赐了妹妹这么个封号的!”

“你这孩子,又胡说了不是?”杨妃笑着嗔责:“你妹妹进宫之时年方5岁,皇上怎还有这么个眼力啊!”

李恪笑了一下,看向迦绫,不答话了。

迦绫却是真真不好意思起来。芙蓉俏面之上,红云浮出。

“称心,称心!别怕,我来了,来陪你了!”承乾匆忙步入那囚了称心的牢狱之中,急切且欣喜。

“太子殿下,抓紧时间吧!待会儿若是上面来人查看,小的便没办法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下去吧!”承乾不耐烦的摆手,吩咐狱卒退下,拥了称心入怀。

“太子爷,太子爷。。。。”称心见了承乾,急急唤他,心绪起伏波动。这一次,她顺从的倚在了承乾怀里,没有躲闪,也没有哭泣。只是笑了,笑的那么憔悴与凄艳:“我还以为,这一世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称心。。。。”承乾将头深深埋在称心怀中,哽咽而泣:“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无能,未能保护得了你!是我无能。。。。”

“不,不是。。。。”称心仍是笑着,却笑得泪水飞扬:“殿下,你能来陪我,我便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真的。。。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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