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传得邪乎,渐渐也就让老人听到了。
老人家听到这些话心里也不好受,一时又想不通到底这头猪为什么天天追着他、一副要吃了仇人的样子,也连夜连夜地跟着生气。
这事到此也还没完结,每次那老人一路过猪圈时就必然会被这头猪怒视吼叫,从此老人就很少在那条路上经过了。
这事没解决,回到家的老人越想越生气,他坐在椅子上,气得拿拐杖敲着地,看着饭菜吹胡子瞪眼,念叨着怎么就无缘无故惹上这头猪了。
有人说最大的恨莫过于想要生啖其肉,老人这个时候就很想把那头猪买下来杀了吃。
这晚上闷气生了一阵,老人一口饭都没吃。
他躺在床上,想来想去,又再次难以入眠。
古人有说,有冤屈者投胎牲畜,魂厉不散,扰良善之人。
老人午夜醒转,又想起了这句话。再三想想,也许这头猪当真是有冤屈,才会追着自己不放。又觉得世无不可解之冤仇,既然如此,明日就将这事解决了,也好了却烦恼。想到这儿,这才睡下。
第二日一早,他备好了银两,找到了那家邻居,商量着把那头猪买下来了。
“他是怎么处置那头猪的?这与你的来历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是那猪变的?”纪澜托着腮,听了半段故事,毫不在意地问着东方笑。东方笑被他这话弄得哭笑不得,心里真想一棍子把他敲晕,有些后悔救了他。
东方笑心里不耐,脸上却还待着微笑,挥了挥手继续讲下去。
老人用了个好价把那头猪买了下来,交给了当地一个佛寺,让它做那长生猪,也算是免了它将来会被人杀来吃肉的死劫。
后来,老人忙了数日,又抽空去看了那猪。再见面,果见这猪一副憨厚模样,走到他身边,形态亲近,再也不向他吼叫。
几年之后,长生猪寿终正寝,老人在梦中见了它最后一面,自那以后,老人每每告诫子孙,心存善念,助人为乐,自有好报。
而那老人的后代,也平步青云,直至今日。
东方笑讲完这个故事,又叹了口气:“祖训至此,我虽习方术,也必须遵循。方才那精怪本是校内自杀而死的魂魄,你体质与一般人稍有不同,容易吸引邪祟,才被这物缠上。”说着他拢起袖子,手腕间的玉镯有什么东西闪着微弱的光,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纪澜听到这儿也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那时他经常听见奇怪的声音却看不到他们的影子,想想应该是高度近视的原因。
他眨了眨眼,隐形眼镜扣在眼睛上,让整个眼球都有些干涩。虽然店员一直说那是正常的反应,但刚经历了这种事,纪澜还是有些开始后悔带了隐形眼镜。
东方家从东方笑这一代才有一人学了方术,而这方术又同平时众人所认知的不同,所以纪澜并没有看到他有类似于画符念咒的动作。
纪澜拎起脖子上那个吊饰,仔细看了看,暂时也没看出什么名堂。然后他看了看东方笑,又摸摸自己裤子口袋,总觉得这件事摆平了,他应该请这位室友一顿饭。
他低头去摸钱包,打开点了点,再抬头也只能看到东方笑的一个背影了。
东方笑穿过操场,背对着他摆摆手,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能让他听见:“我先去上自习了,晚上见。”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纪澜摸了摸鼻子,想起了还有课表没画,也就应了一声,转身回寝室了。
一路上再也没遇上什么奇怪的东西。
晚上23点,宿舍准时熄了灯,下铺的室友已经睡着了,纪澜看看对铺,果然没见他回来。
纪澜忘了校规里对夜不归寝是怎么规定的,还在被子里思想斗争了一会儿,决定要不要告诉老师。
滚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纪澜还是从铺上下来了。他打开了自己的台灯,摊开了一本新的日记本,在封皮上写了“阅微笔记”四个字,写了第一篇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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