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浮夸因失血过多而头晕目眩,手脚无力,而雪初也因施术竭尽全力,又受了巨痛的折磨,看起来似乎比浮夸还要虚弱。两人见海王鹫突然袭来大惊失色,却又无法逃离,只能躺在原地等死。
眼看着海王鹫就要叼来,突然嘣嘣两声,是六须及时飞跃上来,一个横叉一字马对踢,当场把冲在前头的两个海王鹫给踢下去了,她落地瞬间又再跳起一个旋踢,把冲在后面的那个海王鹫也踢走了。
“主人!”六须连忙把襦裙拉过肩给她盖住,然后伸手去想要把她抱起,突然见海王鹫再次袭来,她不得不双掌运功猛地击去,先把它打退,此时六须的背后还有一头海王鹫飞来,浮夸见了急忙喊道:“小心背后!”
六须听罢立即运功转身一掌,生出一大团火来,吼道:“来啊!看老娘把你给烤了!”那海王鹫见了大火连忙收住翅膀落在屋顶上,不敢靠近,但第三头海王鹫也上来了,和另外两头形成包围,对六须等虎视眈眈,形势非常严峻。
六须立即双掌运功一推,生出一道半丈高的火墙来,围成一圈,把大家都护在圈内,三头海王鹫见火势凶猛,虽然离猎物很近,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六须得意地回过头对主人说道:“别怕,有我这烈火在,谅它们也不敢放肆!”三头海王鹫对了一下眼,然后纷纷扬起翅膀,突然一起向火圈猛地一拍,顿时把火给拍灭了!
六须见大火被灭顿时傻了,缓缓回过头看着主人,咧着嘴笑道:“呵呵……”正笑着,突然身子一轻,被吊了起来,是其中一头海王鹫叼住了她的衣服。另一头也猛地向雪初张嘴叼来,但喙尖只咬住了她的衣服,一扯,瞬间把襦裙抽离了。
“浮夸!你这个懦夫!快起来!”浮夸见雪初姐姐受了羞屈,却又无能为力,内心不禁呐喊自责。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眩晕和疼痛,挣扎着想要起来,然而一用力,胸膛那刀口又涌出血液来,只是稍稍抬起了上半身,便又再次无力躺下,大喘着气,差点再次晕去。
六须见主人处于生命危险关头,顿时癫狂般嘶吼起来,十指甩出尖甲向海王鹫狂抓,又立即运功,嘴里喷出火来,然而那海王鹫似乎并不笨,见她这般疯狂反击立即猛地把头一甩,把她给甩下屋顶了。接着三头海王鹫又逼近了一步,它们看了看雪初,然后互相对着眼,但迟迟没有动手。
浮夸见海王鹫在犹豫,不禁诧异,它们是在想着两个猎物怎样分才公平吗?他正猜测着,突然其中一头海王鹫低下头来,仔细看着雪初姐姐的后背,又看了看他的胸膛,浮夸顿时面如土色,它们或许根本就不是在想什么平分猎物的事,只是在为咒印而感到好奇罢了!这海王鹫仔细端详过后,又抬起头和另两头对眼,并发出嗝咯嗝咯的声音来,那两头海王鹫跟着也发出声音来,还用脚推了推雪初,而此时雪初姐姐则闭上了双眼,似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浮夸猜到情况不妙,再次竭尽全力,怒吼一声,猛地一扭腰身,整个人侧翻起来往雪初姐姐背上压盖过去了,闭眼等死的雪初突然感觉被压,顿时睁大双眼惊道:“你要干什么?!”浮夸也知道此等冒犯有辱雪初姐姐清白,正想解释,突然背后传来剧痛,疼得他嗷嗷叫。
原来是三头海王鹫正在狂乱啄食着他的后背,并且时不时用爪子狂撕,虽然这身衣服是由瓷大哥高价选来,品质精良,但也受不住这尖嘴啄甩和利爪撕扯,没几下便被扒去了,浮夸浑身上下不见半块布遮掩,而三头饿鹫见了肉,更加疯狂起来了,大肆叮啄,浮夸的背部、臀部、大腿等等很快便成了一片血肉模糊。
浮夸见这三头大鸟如此饥饿凶狠,恐怕啄食完自己也难填空腹,况且这个灾祸归根到底是因自己而起,自己窝囊废一个,怎么死都无所谓,就是不能连累雪初姐姐!他强忍着剧痛,双手抱住雪初姐姐的腰部,发出最后的吼声猛地一蹬脚,和雪初姐姐一同翻起,越过了这平顶的矮围栏,顺着屋檐滚了下去,然后重重摔落在屋前的围坝上。
浮夸本来就因失血过多而虚弱无比,又受了啄食,再加上强行动气发力,这下砸落地上又是他垫底,哪能熬得住,当场给摔晕过去了,雪初想要转过身来看看他的伤势,然而这小子虽是晕去了,双手依然紧紧扣住了自己的腰部不放,她一时间竟无法挣脱,更糟糕的是那三头海王鹫紧跟着追下来了。
此时六须刚好从大门走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把剑,见三头海王鹫扑向主人,立即怒吼着拔剑,飞跃过去就是锵锵两下狂砍,当场把两头海王鹫的头给剃了,剩下的那一头见状惊叫着跳起猛拍着翅膀逃去,六须哪肯罢休,大喊一声:“畜生休逃!”即时跳起把剑一掷,即中!那海王鹫中剑后没拍两下便垂直坠落下来了。
六须落地后连忙转身去扶主人,但见那小子正一丝不挂地抱着她不放,不禁瞪眼骂道:“臭小子快放手!不然连你也剁了!”见险情已去,雪初此时反而心平气缓,她知道这小子是为了掩护自己,并非有意冒犯,但他那双手也扣得太牢固了,怎么也掰不开,于是说道:“快帮忙,等他醒来你再骂。”
六须看清了情况,连忙应声帮忙,和主人一起合力,好不容易把小子的双手解开了,然后说道:“接下来就让我来给他救治吧,你先好好歇一歇。”她说罢抱起主人往屋里走去,途中雪初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看浮夸,然后闭上了眼。
把主人送回房休养之后,六须又急忙出来把浮夸也抱回去了,接下来就是止血敷药包扎等等,忙活了许久,弄好之后又去熬药煲汤,很快,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晚上,六须临睡前端着汤药来到浮夸床边,准备着给他灌药,突然一声话语道:“我死了么?”当场把她吓着了,看着浮夸惊讶道:“你这么快就醒来了?”浮夸嗯了一声,感觉侧着身子非常难受,想要转一下身,顿时剧痛难耐,疼的叫出声来,六须连忙叮嘱道:“不许乱动,你前后都是重伤,只能侧着。”
浮夸一脸无奈,于是掀开被单想要看看自己胸前的咒印,可是刚一打开又急忙捂上,惊慌道:“我怎么没穿衣服?”六须道:“你背后受了这么大面积的伤,还怎么穿衣服啊?”说罢便端着壶子给他喂药,浮夸哎一声叹了一口气,然后含着壶嘴喝起药来。
“臭小子,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喂好药之后,六须坐下好奇问道。浮夸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只是简单说道:“我叫浮夸,鬼叔是我朋友。”六须见他答非所问,似乎有意回避,也不追问,接着说道:“我主人为了救你受了多大痛苦你可知道?还差点被海王鹫给吃了。”浮夸听罢顿时心如刀割,愧疚难耐,痛恨自己是个祸星。六须见他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于是端起壶子转身离去,浮夸连忙说道:“等一下……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六须想了一下,说道:“叫我六须姐姐吧。”说罢便关上了房门。
六须出了房门之后直接走到主人房前,敲了敲门,轻声道:“主人。”稍许没听见回应,以为她已经休息,正准备离开,突然里面传出话语道:“什么事?”六须连忙回应道:“他醒过来了。”接着里面传出一声好,便再没有声音,她于是也回去休息了。
或许药里有安眠的作用,浮夸喝过药很快便睡去了,醒来的时候大约是第二天的中午,窗外阳光正烈。突然吱呀一声门被打开,进来一个白色身影,正是雪初姐姐,她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浮夸连忙轻轻掀起被单,见还是没穿衣服,又慌乱捂紧了,然后才问候道:“雪初姐姐……”雪初走到床边坐下,一手抓住被单边缘想要掀起,浮夸顿时急红了脸,忙说道:“我……我没穿……”
“我知道。”雪初淡淡说道,还是稍稍掀起了被单,然后伸进去抓了浮夸的一只手出来把脉。浮夸羞红着脸说道:“雪初姐姐,昨天我无意冒犯……”
“不要再提那个。”未等浮夸把话说完雪初就打断说道。浮夸听她这样说,又见她一脸冰冷,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微微说道:“对不起……”雪初把他的手放回被窝,说道:“你没有错。”然后站起身离去。浮夸急忙说道:“雪初姐姐,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雪初此时刚好走到房门,她回头看着浮夸,冷冷说道:“你早日康复离开已是一种报答。”说罢便出去关上了门,浮夸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是不是惹她讨厌了。正心烦着,门又吱呀一声打开,这下进来的是六须姐姐,她手里端着壶子走来,说道:“要喝药了。”浮夸也问候道:“六须姐姐。”她应了一声嗯,然后把壶子递到他嘴边喂他。
和之前一样,喂过药后,六须姐姐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旁边坐了下来。浮夸忍不住好奇问道:“六须姐姐……我想问你……雪初姐姐她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开心?”六须没有回答,反问道:“这年头谁没点伤心事呢?”浮夸又追问道:“那她为什么……”未等浮夸问完,六须便答道:“主人一个人生活了很长一段日子,所以她的面无表情只是一种习惯,并不是不开心。”
浮夸听罢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了。六须接着说道:“主人过惯了清静的日子,所以不喜欢被人打扰。大概还有六七天就满一个月了,到时候小鬼会来接你,在这段时间里你可要乖乖养伤,不得胡闹。”她说罢拿起壶子起身离去,浮夸连忙把她叫住:“六须姐姐!”
六须回过身来问道:“还有什么事吗?”浮夸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说道:“我想……”六须急了,催促道:“快说,少磨叽!”浮夸终于忍不住说道:“我要尿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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