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40度,神智不清的严嵩,最终在老人地搀扶下,挣扎着来到了老人的家里。令他惊讶的是老人120岁的爷爷真的健在,除丧失了自食其力的劳动能力外,老寿星生活能处理,耳不聋,眼不花,看上去精神极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严嵩怎么也不会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奇事。
其实,严嵩当时并不清楚,长S县是世界著名的长寿之乡,百岁老人很多。1997年秋,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派来了一个专家小组,在ZX市当年的长S县境内,取了2000多个水土样本进行化验,结果是跟周边县(市)的土壤成分并没有什么不同。但ZX市为什么百岁老人很多,八九十岁的人司空见惯,而周边县(市)却不然,至今仍是一个谜。此乃题外之话,表过不提。
却说严嵩在老人家里住下,通过交谈得知,那位八十五岁的老人一生未娶,多年前就与爷爷相依为命。过去种着几亩薄地,现在年事已高种不动了,就在秋收季节里拾些遗穗,捡些秋粮,乡亲们也你一碗他一钵的接济,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在过。
老寿星果然通医,他号了严嵩的脉,说是风寒小疾,替严嵩熬了几剂药,让严嵩调养了几天就好了。严嵩帮不了他们,但也不能给他们添麻烦,所以,病体刚好,他就要走。
老寿星对严嵩说:“孩子呀,活着是最好的。只要活着,没有希望的事情也可能会有希望,而死了,就是有希望的事情也就没有了!”
严嵩在老寿星的面前长跪不起:“多谢老爷爷的教诲,晚生若有出头之日,决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丢了官藉,又不能再参加科举。既然决定要活下去,就该为以后做个打算。严嵩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想办法进兴王府当门客是上策。兴王不在了,兴王的儿子还在。只要能进兴王府,凭自己的本事,就不怕找不到施展抱负的机会。于是,他返回长S县在贫民区的旮旯里用茅草搭了个窝棚,安顿了下来。
此时已是腊月,当地民风,喜欢在这个季做寿宴,办嫁娶。人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脸皮就变得特别厚。初,严嵩遇到这样的人家,就涎着脸要求帮忙写对联,当跑堂,自己不要工钱,只求混口饭吃。人家不明他的底细,婉拒。但严嵩不走,顾自在外面跑跑腿,打打要,因为是喜庆之事,大家也不好意思赶他走,一次两次不行,三次四次大家就渐渐知道了他和他的身世,于是,大家开始主动请他,并给工钱。就这样,严嵩在长S县度过了他一生中最难忘的一个春节。
春节过后,朝廷为兴王朱祐杬的治丧诏书和治丧赐金到了,未几,小王子朱厚熜册封为兴王世子的诏书也到了。
什么叫世子?封建帝王,一般妻妾成群,多子多孙。但无论子孙有多少,王位的继承人却只能有一个。谁是继承人,可由王爷自己选,选定后上报朝廷核准,册封为世子后,他就是法定的王位继承人了。别人再怎样争抢,甚至杀死了世子,王位就是废除,别人也无权继承。
兴王朱祐杬与王妃蒋氏相守了一生,未纳一妾,膝下也就朱厚熜一个儿子,虽然他是王位的不二继承人,但没有朝廷的正式册封,他只能是庶民一个。现在册封下来了,只等三年守孝期满,他就自动成了新一任兴王。
朱祐杬死后,五万乡兵解散回家。丧事一毕,兴王府的所有门客给资遣散。那些人来投兴王府,本来就是指望背靠大树好乘凉的,见朱祐杬死了,当然也无留意,趁王府给资遣散的机会,急忙树倒猢狲散,拿了遣资,一溜烟地走了。
阳春三月,农民们该为一年的春耕作准备了,北边却传来消息,说襄阳王强占了一片土地,要驱赶那里的农民,大家请王府为他们作主,赶快派人去处理。王府的人都知道,那片土地的矛盾由来已久,是朱祐杬用强硬的手段,才保持了这么多年的平静。现在朱祐杬尸骨未寒,襄阳王便跳出来闹事,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朱厚熜是世子,理所当然要出面解决。蒋氏道:“襄阳王性情暴躁,对兴王府积怨已久,此次前去交涉,应多带点人马才行。”
朱厚熜笑道:“母亲毋忧,孩儿是去解决问题,不是去打仗的。管家骆安带一百兵丁,陆松、钱万二位随行就够了。”
蒋氏道:“说什么孩子话,一百兵丁,那不是将羊羔往虎口里送嘛!”
管家骆安道:“王妃放心,世子如今不是普通的小王子了,就是借襄阳王几个胆,他也不敢把世子怎么样!”骆安的话是什么呢?普通王子,乃是庶民百姓,世子则视同王爷。朝廷的王爷,没有朝廷明旨,谁敢动他一根汗毛?所以,到时候就是双方火拼,兴王府的人不敢把襄阳王怎么样,反过来,襄阳王的人也不敢把朱厚熜怎么样,最多是手下人倒霉。
襄阳王王位是明成祖册封的,开始封国在长沙,明英宗时移至襄阳。兴王王位是明宪宗册封的。关于这片有矛盾的土地,是英宗册封给襄阳王在先,后来宪宗册封兴王时,因没认真注意边界,把它失误册封给兴王于后。朱祐杬是宪宗的儿子,官司没法打,襄阳王便忍了。今天,宪宗早已做古,朱祐杬也弃世,襄阳王觉得自己有理,便跳出来挑衅了。
时下的襄阳王,年龄虽然与朱祐杬相差无几,论辈份,却是朱厚熜的爷爷辈。所以,双方见面,朱厚熜恭恭敬敬地称其“皇叔公”。襄阳王挺傲慢,爱理不理,道:“这片土地,早在神宗时就归我襄阳王府所有,你父亲蛮横无理,强占多年,现在是不是该归还于我了!”
朱厚熜:“皇叔公有英宗的御赐丹书,兴王府有宪宗的御赐丹书。我可以把它让给皇叔公,但不能说归还于皇叔公。”
襄阳王听了,略感意外,至少朱厚熜一句争执的话都没说便作出了让步,这还是让他想不到的事情。所以,他愣了愣,道:“好,爽快。”
朱厚熜:“其实,皇叔公占就占了,我无意与皇叔公争执,之所以今天还是来了,是想与皇叔公达成一个协议。”
襄阳王:“什么协议?”
朱厚熜:“土地可以让给皇叔公,但耕种的农民不能驱赶,皇叔公必须仍然给他们种。”
襄阳王:“土地既已归还于我,怎样处理就不劳世子费心了。”
朱厚熜严正地道:“如果皇叔公连我的这点微小要求都不能答应,那么,这片土地我只好与皇叔公对驳金銮殿了。”
襄阳王又愣住了,他发现这个13岁的娃娃,做人做事很有自己的原则,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于是,只好道:“好吧,就依世子所言。”
朱厚熜:“皇叔公不会丢失英宗的御赐丹书,我兴王府也会好好保管宪宗的御赐丹书。皇叔公什么时候背信弃义,我就什么时候与皇叔公对驳金銮殿!”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两下里分别。骆安抱怨道:“世子,先王爷为了这片土地,不惜与襄阳王反目成仇,十几年来,他对兴王府不敢说半个不字。今天,世子为何连半句争执的话都不说,便给了他?”
朱厚熜:“都是朱氏宗亲,为了几百亩土地而对驳金銮殿,你不觉得丢人吗!”
骆安:“世子是深明大义,只好襄阳王认为世子是软弱好欺。”
朱厚熜:“只要自己胸怀坦荡,在乎别人干什么!”停了停,又道:“你领大队人马先回,我与陆松、钱万二位,便服访查一下民情。少则二三日,多则五六日。你告诉我母亲,让她休要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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