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S县北部是丘陵山区,层峦叠嶂,树林茂密。朱厚熜化装成财主少爷,陆松和钱万化装成仆佣,三人离开官道,沿小路而行。在一个狭窄的山口,突然窜出几个破衣烂衫的大汉,一个个手持木棍铁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不发一言。
朱厚熜:“几位大哥,我看你们也不像是什么坏人,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
为首的大汉:“废话少说,留下你们的银子走路,我们不想伤害你们!”
钱万是兴王府雇用的江湖豪客,用于护家保院。他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拦路打动,就不怕王法吗!”
朱厚熜拦住钱万,故作可怜巴巴:“几位大哥,家父过世,我欲到长S县去投靠亲戚,身上实在没有几个钱。不知几位大哥遇到了什么难处,告诉我,我能帮助的一定帮助你们,今日过后,不要再打劫别人了,好吗?”
一个精瘦汉子道:“这位小兄弟既然把话说到了这儿,我们也就不瞒你了。明天官府要派人来收人头税,不交便抓进大牢。我们实在没钱,看你像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才出此下策的。”
朱厚熜:“你们要交多少人头税?”
精瘦汉子:“我们几家老小,怎么也得15两银子。”
朱厚熜:“巧了,我身上有16两银子,送15两给你们,留1两作盘缠,几位大哥以为可好?”
为首的汉子:“16两银子一起留下。”
精瘦汉子劝道:“兄弟,做人不能太绝情。这位小兄弟愿给我们15两银子,已是大恩大德了,何苦连1两银子都不给他留。”
为首汉子:“好吧,15两就15两,你们这些有钱的财主,个个都是吃人的豺狼!”
几个汉子拿着打劫的银子走了。钱万心里很不舒服,道:“世子,这是几个劫道的土匪,为何不杀了他们?”
朱厚熜:“你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十恶不赦的土匪么?人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生死对他们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而我们杀了他们,就是罪恶!”
在一个村子里,朱厚熜远远看见一个地主坐着,指挥两个家丁,疯狂毒打一个绑在树上的穷人。朱厚熜走了上去,喝道:“住手,你们为什么要打他?”
地主扫了朱厚熜三人一眼,轻蔑地道:“我打欠债的佃户,你们管得着吗!”
朱厚熜:“我听说很早以前,兴王爷就三令五申,丰年时大家能交的就交,欠年或家庭特别贫穷的,地主要酌情减免、缓交,不许以人抵债,不许打人强逼。你为什么不遵守兴王爷立下的规矩?”
地主冷笑一声:“兴王爷要我们酌情减免、缓交了吗?你们是什么人,别******多管闲事!”
陆松大喝:“混帐东西,这是兴王世子朱厚熜,你有几个脑袋,敢顶撞世子?”
地主大惊失色,翻身跪倒:“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啦!”
朱厚熜:“我问你,他欠了你多少银子?”
地主说:“5两。”
朱厚熜气愤之极:“5两银子你就这么毒打他,真是罪不容诛!”
地主见朱厚熜动了杀机,吓得大哭起来:“世子饶命呀,小人再也不敢了!”
朱厚熜:“那好,我罚你100两银子,送给这位佃户作补偿,原欠5两免除。你服不服?”
地主哪敢不服,一个劲地叩头:“服,服。小人一千个服,一万个服。”
朱厚熜对佃户:“你告诉乡亲们,先王爷在世时的成法不变,谁敢再私设公堂拷打佃户,你们就到官府里去告状,或者直接到兴王府去找我。”
其后,朱厚熜又访查了一些地方。宏观上讲,兴王朱祐杬站在劳苦大众的立场上,在自己的封国里,立了许多有利于百姓的规定,但真正落实到实处的却没有多少。土豪劣绅太凶恶了,平民百姓没谁敢跟他们对抗,只要有一丝活路,大家宁愿不要自己的尊严,也默默忍受着非人的压迫。这是一个腐朽的社会,他们没有与生活抗争的能力,生活也不允许他们抗争!
回到王府后,朱厚熜把自己几天的经历详细说给了母亲蒋氏。蒋氏说:“你外公外婆都是平民,我从小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在苦海里长大,对百姓的疾苦知之甚深。尤其是灾荒之年,地痞流氓横行,劣绅里胥敲诈,百姓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所以,我常常劝诫你父王,不要视百姓如草芥,没有百姓,也就没有你这个王爷!”
朱厚熜道:“母亲宅心仁厚,孩儿从小就感同身受。等孩儿正式继承了王位后,一定按照母亲的意愿,为安陆府人民寻找一条能够吃饱穿暖的长久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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