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郭靖赶回襄阳城门处时,城门也早已被蒙古撞城锤撞的粉碎,郭靖回望一眼西边水门那一处的死寂的战场,仅有那把徒自绽放寒光的屠龙刀,满地的疮痍还有肢解的躯体。其中有他儿子,有他徒弟,但他以没有了悲,毅然决然的斩杀沿路蒙古士卒进入城内。
城中处处为战场,处处有杀伐,好在城中街道狭窄,七拐八折。而城中众豪杰统领下的士兵,战力强绝。
郭靖与安抚使吕文德合归一处。他问道:“吕大人,城中战况如何。”
还没等吕文德回答,黄蓉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对郭靖嚷道:“靖哥哥,破虏呢?”
郭靖咬了下嘴唇,沉声道:“我儿破虏与我徒武氏兄弟,率军守水门。我刚想用那擒贼擒王之计,无奈那蒙古大军实在难缠,而那忽必烈身旁亦有高人相助,所以我杀出重围。吕大人眼下这蒙古军势大,我们须得退防至荆州,与荆州军合兵一处,共拒蒙古军。”
吕文德道:“好,那我们从何处走。”
郭靖道:“眼下南门战场,不知情况如何,只有从西门而走,绕过城西那片山丘,延大路赶往荆州。”
吕文德道:“好,事不宜迟,郭兄弟,咱们这就走。”
黄蓉却扑倒郭靖身上,望着郭靖道:“靖哥哥,咱们退守荆州。我那孩儿破虏怎么办?
郭靖红着眼睛道:“蓉儿,眼下军国大事更重要。”狠心的推开了黄蓉。郭靖对着众人道:“众位兄弟,随我杀出西门。”
一人当先,众人跟随。
行进中,一个丐帮弟子,沾染血迹,满身污秽,鬼鬼祟祟的从一旁的房舍中跃了出来,来到黄蓉面前,一拜到底,哭泣道:“黄帮主,黄帮主。”
黄蓉看着这个七袋弟子,心下慌乱却强自镇定,道:“栾义,怎么了。”因为这个弟子正是现任帮主耶律齐身边最贴心的弟子,也是耶律齐本人的弟子。
栾义难忍悲伤,道:“黄帮主,我师傅他,我师傅他。”他一咬牙接着道:“我师傅他战死了。”说完从破旧的衣衫中取出丐帮帮主信物打狗棒。
黄蓉身形一晃,脚步轻浮就要晕倒。郭靖急忙扶住爱妻,他对栾义道:“你详细说明。”
栾义道:“刚才守卫南门之时,那蒙古军中出现一位首领,率领两百余高手,延攻城兵攻陷的城墙豁口,登上城墙。我师傅带着众位前辈前来抵抗。我师傅更是和那首领单打独斗。打斗之中我师傅以打狗棒震飞对手阔剑。”说道这悲从心起,有留下泪道:“昨日我师傅曾嘱咐我,他说,如果襄阳守不住,他会震飞打狗棒到城中某处。让我守在那里,还说,如果我在那处等到打狗棒,他也定是战死了。让我腿脚灵便,定要将打狗棒带走。师傅说,丐帮可以没有耶律齐当帮主,但是丐帮不可没有打狗棒。”
郭靖沉稳道:“你是否亲眼所见你师战死?”
栾义道:“接到棒后,我心下难安,我腿脚灵便,况且我蹲伏之处离着城墙也不远,我就延内墙爬了上去,等我上到城墙之上。正看到我师母挺剑刺向贼子,哪想那贼子硬抗我师一拳,然后一掌就把我师母打下城墙。我师傅要救师母,跃向城外,揽住师母,哪想那贼子也一样跃出城墙,趁我师傅救我师母之时。偷袭我师傅,一拳砸在我师傅后心之上。我师傅和师母一同落地,尘土飞扬。我师傅就战死了。”说罢呜咽大哭起来。
郭靖闻听,两行泪忍不住的留下,人生最悲哀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何况一日之内两位至亲。
软倒郭靖怀中的黄蓉此时也顺过气来,闻听此言,积郁的内力顿时狂涌,一大口鲜血喷浆出来,悲戚道:“那你师母呢?”
栾义道:“我师母在我师傅遗体之旁,愣愣发呆。而那贼子,让给我师母一柄利刃,我师母,我师母。”
黄蓉急切道:“你师母怎么了。”
栾义大哭道:“我师母自刎了。”
黄蓉‘啊’的一声,双目一番,彻底的昏了过去。郭靖虽然也心哀若死,但却忙提起一口真气,一掌抵在黄蓉背部。内力平和的灌入黄蓉体内。
仅仅一瞬,黄蓉就醒了。醒了,就大声哭喊。“我的孩子呀。”声音凄惨。
郭靖对着妻子嚷道:“蓉儿,眼下大敌当前。你要振作呀。家仇要先放到一边,你我要把私仇先放一边。国家要是守不住,我们中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到那时,你我就是千古罪人了。蓉儿!”
黄蓉悲切的望向郭靖。这一生都没和自己拌过嘴的男人,不在言语,连哭声都止住了。当一个人心死了,没人会知道她会做什么。这时的黄蓉仅仅是接过了栾义手中的打狗棒。跟着郭靖身边,随众人一道急速向西门而行。
栾义将打狗棒交出后,对郭靖黄蓉一躬身就要走。
黄蓉却一把拉住了栾义。她不由分说的道:“栾义,你随我走。”
栾义悲切道:“黄帮主,我。”
黄蓉打断他的言语道:“你师傅就你一个弟子。”
郭靖领着众人一路厮杀来到了西门,所幸西门处还没被敌人占领。郭靖回望身后众人,竟然只有七十三人。郭靖道:“停。”
郭靖望了望城北,看了看城南,处处皆有撕喊杀伐之声。郭靖道:“众位兄弟,为南北城墙还在征战的袍泽拔刀。”加上吕文德共五十三位甲士‘戗’的一声拔出手中佩刀。
二十位江湖豪杰多少年少人,这是那些前来助阵的豪杰们最优秀的子弟,这是北城厮杀之时,那些豪杰用自己生命保护下的希望。交到黄蓉之手。这都是他们夫妇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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