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并不是来找我叙旧的吧,尤其是成为了入选者的今天。”
“当然,您和我都清楚这一点,而我也知道,对于您来说,死并不算什么,所以有时候我很好奇,对于您这样一个手上沾满了鲜血和罪恶,甚至这鲜血里有您哥哥和父亲的血的家伙来说,您的忍耐力与镇定究竟底限在哪呢?”
“你想要试试吗?”
“不,不是想要,而是一定会这样试的。”
苏夜又点了一只三五,然后对着空气说,“开始吧。”
两侧的墙壁随着苏夜的声音发生了变化,缓慢的翻转到另外一面,从三面墙壁上伸出几具巨大的机械手臂,分别抓住中年男人身躯,手臂与脚腕,将他整个人悬挂在半空,然后从天花板上伸下两大三小的五把电锯,安静而沉默的停在中年男人身前三米左右的地方。
两三秒后,小电锯开始轰鸣,以缓慢却无法阻止的速度笔直的朝中年男人的左小腿移去。苏夜的声音在轰鸣声里并不大,但却足够清晰。
“你知道吗?老板,一开始我本想是选择凌迟的,但我想这种缓慢折磨致死的方式你一定能够吃得住,所以我就选择了你最喜欢看的德州电锯杀人狂的方式。”
中年男人笑了笑,没说话,也没看苏夜,而是把视线集中较小的电锯上,看着那把电锯慢慢的逼近自己的小腿,然后切进去!
有滋滋的切割声发出,苏夜的瞳孔在那瞬间微微收紧,却努力让自己没有转过头去,甚至也不允许自己的眼睛眨上一眨,硬生生的看着那把电锯将中年男人的左小腿锯掉,飞溅的鲜血将他的右腿上的裤子溅上了点点大大小小的血花。
中年男人额上青筋突起,大滴的冷汗从上面滑落下来,从他有些变样的声音就可以听出他在忍受多大的剧痛,但他仍然挤出一丝笑容面对着苏夜。
“你在拿我做实验对象和现场?”
苏夜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看着沾满鲜血的小型电锯折返回来,变化了一个高度与方向,朝中年男人的右手锯去。
右手再被锯开,这一次苏夜的左侧被沾染了鲜血。
被锯掉左小腿和右手的中年男子经历了两次肢体分离的剧痛后仍然没有昏迷,但声音却虚弱得多,他吐了一口口水,话语里仍然带着满不在乎的腔调。
“给我一支烟吧,不然因为痛觉神经过度反应导致昏迷的话,这也不是你想要看到的情况吧。”
苏夜沉默了一下,走了过去,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放在中年男人的嘴上,给他点上后,并没有返回原来位置的打算,而是就这么近距离的和他站着。
中年男人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后,吐出一大团烟雾,然后看着苏夜。
“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眼神,像是受困的小兽,并没有恐惧而害怕,反而是带着像是要把人吃下去的不甘与怨恨,就是你的这双眼睛,让我决定救你一把。”
苏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也在倾听着他。
中年男人的声音在越来越近的电锯声里有些模糊,但苏夜却仍然能够清晰的听到他的声音。
“后来我都在暗中观察着你,我从你身上似乎看到了我当年的影子,心思缜密,行动能力强,能够随机应变,并且足够冷漠与凶狠,但还是觉得你不是我,你不够心狠手辣不够彻底,你考虑的事情太多太多,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很多的举动是多余的。”
电锯切割着右小腿的声音一直在响,苏夜的左侧也在不断的渲染上触目惊心的血花,但他没有半点移动的意思。
“我喜欢曹操,”中年男人在电锯离开后喘了口气,又狠命的吸上几口烟,继续叼着烟说,“宁教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我一直很喜欢这句话,但你做不到,所以我没有提拔你,而是准备将你作为掀翻所有棋盘的那只手,并且做好了砍掉这只手的准备。”
“但你没做到。”苏夜终于开口。
“是,因为我有些低估了你,至少你表面上的忠心耿耿成功骗到了我,我找不到你留后招的可能与迹象,不过你既然留了,就证明了一点。”
他看着苏夜,“你和我不是一类人,甚至和我们这群人都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所以你才会留后手,一切都是你精心布置好的计划,从一开始让自己重伤,连拿命去赌我会收留你的时候就是这样,而你的心慈手软和顾虑重重,甚至顾虑到我让你办的每一件事,你都让里面无辜的受害者受到的伤害与损失降到最低,而不留余地对付的,反而是和我们蛇鼠一窝的家伙,这些我想也假设过,但我一直找不到你究竟是为什么才这样做的,究竟是什么才让你从少年时期起就开始苦心积虑的布置这一切。”
左手也被切割了下来,地面上已经形成了小小的血洼,从断肢处滴滴嗒嗒的血还在低落,而两把巨大的电锯已经开始轰鸣运转,分别朝中年男人的大腿与手臂,以及头颅移动。
苏夜又从烟盒里拿了两只烟,一只给自己点上,另外一只再放进中年男人的嘴里,取代因为肌肉颤抖而掉落的香烟,然后点上。
“想知道?”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
苏夜用唇形无声的说了一个名字,中年男人愣了一愣,忽然就露出一抹嘲讽无比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
苏夜沉默的走到一边,避开已经没有空间让他再和中年男人对站的电锯。
“我说,小子,真相往往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夜的动作在那一刻停滞了那么一秒,然后他露出一抹同样讥讽的笑容。
“真相到底是怎样的,现在这个一点也不重要。”
电锯轰鸣着切进中年男人的四肢,大蓬的鲜血从截断面处喷涌飞射而出,溅射在房间里的每一寸空间上,溅射在苏夜的身上,丝毫不避让的苏夜被这些仍然温热的血喷得就如同地狱中浴血而出的魔鬼,但他仍然和中年男人一样,脸上那意义不明的嘲讽笑容没有半丝变化,中年男人在电锯切进喉管的那一秒仍然在笑,嘴上香烟也仍然在燃烧,然后掉落,熄灭,被切断的头颅骨碌碌落在了全是血泊的地面上,苏夜的笑容也在继续,香烟也在燃烧,苏夜用力的吸了一口后,收起了那诡异的笑容,将那只烟放在了那颗滚落在跟前的头颅前的血泊中。
然后他沉默着带着一身触目惊心的红,踩着满地鲜血,按开了审讯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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