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鲜艳中带着暗红的颜色,那种既不清澈也不是太过粘稠的感觉,只能是支撑着大部分生物生命迹象的核心需求,血液!
血液仍然是新鲜的,并且似乎是刚刚抽取的血液,看上去暗红的色泽并不多,也并不太过粘稠,喷涌而下后,大厅里所有的空间都染上了刺眼的鲜红,宛若血池地狱。饶是身经百战,杀人不眨眼的特种兵,看到这样的景象,也不由得有些慌乱,并且就如同朝水池里注水的喷头一样,喷洒的血液没有停止的迹象。
大厅里的血液已经多到漫过了靴面,vz的用意不言而喻,他要用这活生生的血液将大厅变为一个完全封闭的血池,把那些特种兵和特工都淹死在这里。
特种兵们当然也知道对方的用意,一群人开始迅速的在血雨下分散,寻找可以突破出去的道路和机会,甚至端着枪朝门锁扫射,喷吐的火舌里的子弹打在门锁上,却只是发出了清脆的金属撞击与反弹声,枪声停止后,磁锁上只是多了一些弹痕,却仍然安然无恙。
在看到别处没有别的出口后,特种兵头目让端着冲锋枪继续试图击坏门锁的两名特种兵回来,自己从背后的背包里掏出了一包c4炸弹,走上前去,将炸弹贴在门锁上,然后迅速后退,在退到大厅最远处后,才按下了引爆装置。
轰!
巨大的爆炸震撼着整个空间,就连在监控室的白哲三人都能感受到那震动,爆炸的气浪掀起了巨大的血潮,就算躲在大厅最远处也不能幸免,特种兵们全部被迸溅而来的鲜血染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血人,浑身上下看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
但等他们抹去眼皮上的血水后,却发现那道合金门仍然安然无恙,烈性炸药的巨大爆炸甚至都不能在上面造成一丝裂缝。
这终于造成了真正的恐惧,身为长期受雇于神秘的地下组织的特种兵,他们设想过自己的很多种死法,或是战死,或是被潜入的国家政府拷问而死,种种的假设,让这些如同幽灵一般出没于各个国家的特种兵们意志与神经都比一般的士兵与雇佣兵都要更为坚定,但今天这样的死法,却是他们没有想象过和假设过的。
想象一下,在一个宽敞的大厅里,被不断喷洒与涌出的液体慢慢的淹没,最终因为无法呼吸而溺毙,并且这液体并不是普通的水或者其他毒液与药液,而是活生生的血液,或许面对着被杀之人飞溅而出的鲜血,或是一池浓郁却平静的血池,都不会这般慌张,但眼下,他们却像是在一个巨大的,看似到处都是出路,却不能离开的容器里,被不断倾泻而下的血液给缓慢的埋没。
这样的过程是缓慢而令人绝望的,并且以想到在某一处,开启了这样变态的机关的人,或许正带着猎人观赏猎物一般有趣而玩味的表情,这种恐惧与绝望更是不断增加。
但有时人类在绝望与恐惧之中,在快要到达神经的极限前,仍然会迸发出一种不顾一切的求生**,就算知道自己所做的不过是徒劳,仍然会下意识的拼命寻找一线生机。这种由恐惧与绝望支配的求生,往往显得狂热而没有狼,并且这样的恐慌会迅速的传染,在血液已经快要与腰部齐平时,沉默着站成一群的特种兵中,终于有一个率先支撑不住,猛然的操起枪,朝门口冲了过去,拉开枪栓,打开保险,猛然的就朝门锁上射击。
一通弹夹用光之后,那名特种兵立马掏出另外一个弹夹装了上去,继续朝门锁射击,在他才刚刚加上弹夹的同时,特种兵头目刚想要上前制止,却被特工拦住了,摇了摇头,动作并不轻微,也能够看出他的绝望与无奈,在看到自己的头目都是如此,其他人也知道今天他们就要葬身此处,顿时立即有另外两名特种兵冲了上去,和那名已经失去狼的特种兵一起朝门口射击。
在自己的头目都放弃挣扎之后,特种兵们的精神防线崩溃得很快,陆续有不同的特种兵从静止忽然转为狂奔,或是猛然摔下头盔,狂喊一声,就朝大厅周围的房间里冲了过去,伴随着他们的身影或是叫喊,大厅的各个角落不断响起冲锋枪射击的声音。
但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或许是vz失去了耐心,或又是其他的一些什么缘故,在特种兵或是冲入房间寻找出气口,或是无端的朝大厅上方某处疯狂射击时,仍然还待在正中央的,只剩下三个人,那个特种兵头目和两名特工仍然站在那里。
特工也脱下了自己的头罩,和那些特种兵脱下头罩后,要么是高鼻深目的白人,要么是肤色黝黑的黑人所不同,这两名特工俱是黄发黑眸的亚洲人种,其中一名苦笑了一下,刚想要说什么,脚下却忽然哗啦的一声响,就被什么给扯下已经没过腰间的水下。
那名特种兵头目和身边的特工才掏出枪,自己的脚下却也是一阵哗啦的水声,同样是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什么东西猛然的扯了下去。血水面上一阵翻腾挣扎后,又归于平静。
已经失控,并且散布各处的特种兵们并没有注意到大厅中央他们的首领已经消失,仍然在徒劳无功的寻找逃生之路与生机。
但很快的,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他们身上,俱是腰下的血水一阵涌动,然后都是被不知道血水下什么东西猛然扯了下去,一个接一个的翻腾挣扎,一个接一个的平静,只是一小会功夫,整个大厅里竟然只剩下仍在喷洒和缓慢上升的血水。
在所有的整个过程中,白哲和麦芯都没有说话,甚至连讨论的**都没有,而王成威也一如既往的沉默,三个人就这么沉默的看完这一整个过程。
要说什么吗?应该说什么吗?似乎什么都不需要说,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死亡,是白哲和麦芯都未曾想到过的,麦芯以为大厅里会是机关重重,各种毒气或是溶液,白哲会以为那群野狗,或是其他一些更怪异的生物,他甚至做好了一群丧尸或是更变态的东西出现。
但却是这样的场景,只是封锁了大厅,将它变成了一个密封的容器,然后朝里面慢慢的灌注血液,将大厅变成巨大的血池,而血池底拖拽那些特种兵的东西,也至始至终未曾露面。
或许他们还要感激下vz的没有耐心,至少对于白哲来说,他宁愿被那些野狗撕扯而碎,或是被血水下的怪物拖走,也不愿意在这样缓慢上涨的血池里被这样的血液溺毙。
“你让我们看这些,想要说什么?我们压根不需要逃跑,你把一切都算进去了。”白哲扬起了头,他知道vz能看见。
“那些野狗,和血水下的东西,都是这研究所出来的产物,而追溯本源,它与1995年的那次科考有关,周文远带回来的,可是不得了的东西。”
“然后呢?”
“然后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们,你们所面对的,并不是只有阿尔法,你们面对的,是整个世界本源的秘密,而指向这些秘密的关联,就是潘多拉之盒和指引方碑,这个秘密未必是好事,你们也要继续调查下去吗?”
“我没意见。”白哲说,“什么秘密之类的,我没有多少兴趣,只要能够击败阿尔法,那就够了,我讨厌天上盘旋的那些铁块和自称神的子民的家伙。”
“你呢?小姑娘。”vz明显是在问麦芯,这让麦芯愣了一下,有些迟疑的回答:“我?我……不知道,但什么秘密的我是满好奇,而且现在这样,我想要说不,也不可以吧。”
“那就好。”vz并没有再问两人背后的王成威,而是继续说下去,“研究所的秘密,都在周文远的那些日记上,回去之后你们就会看到,不过在这之前,白哲,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
在听vz说完要求之后,白哲有些诧异,反应也有些激烈。
“为什么?要知道,现在那里可是很危险的地方!”
“因为他很重要,或者说,他是周文远的儿子,所以他必须去,这是能够让人类对抗阿尔法的关键一步。”vz不带感情的说,“周文远给苏夜留下了一些东西,就像是留给王成威身上的一样。”
自愈能力!白哲和麦芯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一点,不约而同的看向王成威,倘若周文远能在王成威身上留下什么,那一定是那一次注射疫苗的时候,记得没错的话,在给王成威和苏夜注射疫苗后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周文远就发生了那场离奇的车祸。
王成威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我相信周叔不会害我的。”
这一句话就解释了他为什么一直对于自己的自愈能力没有丝毫的震惊与惊慌,或许他一早就想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和周文远帮他们注射的疫苗有关,甚至周文远都有过暗示。他只是很简单也很固执的相信,无论是周文远,还是苏夜,或者白哲,都不会在背后暗算他,王成威记得他爷爷以前和他说过,野兽群之间存在着一种简单却又绝对牢固的从属关系,而他不过就像是这些野兽一般,凭借着本能和被收留资助的恩情,选择了相信白哲和他父亲,而白哲和他父亲却又是无条件信任苏夜和苏夜的父亲周文远,所以他同样选择相信周文远。
“明白了,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白哲问。
“离开。”vz说,然后在另外一边,一扇隐蔽的门缓缓的在杂物架后开启,“不久之后,政府和军方的人都会立即过来,所以你们必须走,因为他们的目的,是周文远带走的东西,所以无论是王成威还是苏夜,都不能被军方的人找到。”
白哲愣了一愣,倒是没想到周文远的死可能会与政府,或是军方扯上关系,但如果研究所里真的研究出了什么生化武器或是病毒,周文远又携带逃跑的话,有那样的车祸,恐怕也是不足为奇,只是这样以来,似乎他们就要同时面对阿尔法,以及那些雇佣特种兵背后的指示者,以及军方负责这些研究所的目标战略的人。
真是麻烦。他想,不过事情也似乎越来越有趣了,说不定到了最后,与全世界为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白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狂热的光芒。
等三人从秘密通道离开后,大厅里的血池才缓缓的下降,大厅的地面上到处是未曾流淌干净与干涸的血污,那些特种兵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地凌乱的服装与枪械,就好像他们是被先前血池里的血水给扯下去,又给融化分解掉了。
只有大厅的正中央,躺着一个全身**的男人,浑身上下,都布满了血迹,皮肤犹如初生婴儿一般,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白色,火红色的头发似乎比那鲜血还要耀眼。
大厅里忽然响起了vz沙哑而低沉的声音。
“揭开第二印时,我听见第二个活物说,你来。于是就另有一匹马出来,是红的。有权柄赐予了那骑士,可从地上夺去太平,使人彼此相杀。又有一把大刀赐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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