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一年chūn暖花开时。如同果实出现前花朵都要凋谢。
清晨刚起身,给他梳起发髻时,小太监报来金陵消息。“太子薨!”
朱棣脸sè一变。
无虚子早等在福安宫外,召进无虚子,两人关在福安宫小书房内。
傍晚高煦带着老三兴冲冲地跑到我这,“姨娘,我今rì背诗词得了师傅夸赞。”我指指书房:父王在里面,走,到庭院去,再背遍给姨娘听。
高煦跑到庭院里,咳嗽了声,小背挺的笔直,大声背书:大江东去,浪淘尽多少英雄人物。。。
只背到第一句,书房门开,朱棣yīn沉着脸走过来,史无前例地凶起老二:吵什么!
我将高煦与高燧拉到一旁,今天朱棣的心情想必相当复杂。太子爷是大哥,朱元璋这几个大些的儿子从小玩在一起,长在一处,即使后来地位上拉开了,童年间的感情多少也该存着吧。无虚子站在廊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院子外的天空。
“你今天功课做完了?”朱棣又将注意力放在儿子身上。
“禀告父王,做好了。”
“那你呢?”朱棣问高燧,高燧被他吓着了:做,做好了。
“你们都跟大哥学学,会被个诗词有什么了不起,都回去看书去。”
朱棣发了话,两个儿子唯唯诺诺退了下去。
这两个小家伙平rì自恃宠爱,从不将高炽放在眼里,儿童心xìng本就是喜闹爱显,今天是撞枪口上了。
“咱们一块去你娘那。”我一手拉一个小的,到徐莹那去了。
看样子,朱棣的火还没烧够呢。
徐莹歪在榻上,高炽也正来请安。
“高炽,带你两个弟弟出去玩。娘跟姨娘说话。”徐莹让三个儿子都出去了,又命退所有的宫女太监。“王爷怎么样了?”
我答:出来时,正与大和尚说话呢。
朱棣那被压抑了几乎于是死灰一样的野心会因为他大哥的去世而像藤蔓一样迅速缠绕上他的心智。帝国的继承人,谁会对这个无动于衷?莫说在现代的mín zhǔ社会,西装革履的文明人们都会为了四年任期斗的头破血流,何况在皇权至上的帝国,哪个男人能抗拒最高权力的诱惑?
我知道这事情的最后结局,也相信一个帝国的命运不会因为我这样偶尔插曲的变化而更改方向,只是,对这个家族的人越来越熟悉的时候,舍不得他们的人生有各种各样的结局,尤其大多是以悲惨谢幕。
五月底,燕王奉诏命入京。
在那些兄弟之间,朱棣是最优秀的,因此报以期待也狠正常。只可惜如同看电视剧一样,知道结局了,再在过程中经历一回就不会有多兴奋。我知道他得到了他父亲的赏识却还是不能得到那个位子。朱棣很好的掩饰了自己对于太子位的兴趣,却很敏锐地发现了我的jīng神不够。他问起的时候,我只得说:最近没休息好,累了。
无虚子没有一起去金陵,在北平西郊的清平寺当起了拢手方丈。朱秦授予了正五品衔,不再在燕王府当差。他原先的位子现在由蒋虢坐着。
不出一个月,朱棣回到北平。
白rì里见他是副平淡的模样,夜里跟我说道:允文年纪还小,上次雨后父皇出对:风吹马尾千条线,他对了个雨打羊毛一片膻。
“那你对的是什么?”
“rì照龙鳞万点金。怎么样?”
这还用说吗?高低立显。
只可惜,我们都不是朱元璋。九月,朱允文被册封为皇太孙。
太子当不成了,藩王的生活还要继续。
后来蓝玉奉命征讨罕东,班师时绕道燕境。
朱棣设宴款待蓝玉,无虚子那天也难得出现在王府之中,平rì里都是朱棣借参禅为名去清平寺看他。他这个人整rì里处于亢奋状态,眼冒红光,若不是我清楚他的斗志已经被点燃,否则会跟其他人一样以为他是个妖僧,甚至以为他是个yín僧。徐莹的大丫头看到他的时候打了个哆嗦。那双眼睛像是要吃人一般。徐莹也不太搭理他,上次跟我说起他时,用了一个比喻:终rì里找鱼的猫。
我约莫着他在酒宴上没呆够一炷香的时间,那身灰僧袍出现在我眼前时才刚到申时。
“这就下来了,别不是怕酒量差,遁了的吧。”我打趣道,
他也不恼,随手抓过一张黄花梨椅一屁股坐下,冲着我的丫头喊:来杯热茶。
青溪先是看我,待我点头后她才出去倒水。
“你管教的不错么。”
我笑笑:丫头懂事。
“你这些年磨练过来全无第一次见你时的戾气,可多少人因你而死,你可知道?”
我默不作声。
他见我不动声sè,进而放肆起来:第一眼见你,觉得你是个灵魂错位的借生人,那双眼睛根本不像是十六岁的女子。听说你在金陵求雨,我越发觉得你的奇特。你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吗?说说你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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