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官听说人生在世,无过情与理而已,受人滴水之恩,便当涌泉相报,豪杰义士、作事循理,自不必说,那些奸诈之徒,受人之恩,不图回报,反以冤报德,这等人自会受到雷霆惩罚,总之:善恶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闲话休提,却说卡尼见盖老一言未终,竟自呜呼哀哉,心中对修道会的怨恨当真无法形容,其时恨不能顷刻间奔致修道会内,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将修道会的人刀刀斩尽,剑剑诛绝,方出得心中恶恨,心中怨恨苦与无处发泄,不由得仰天怒吼,口中发出疯狂而惨痛的喊声,其声响震半空,慌得那曲兰河旁游玩的民众一个个大惊失色、胆战心寒,乔什在旁见得这般模样,欲要上前劝说却又不得其便。
却说卡尼心中虽是愤怒,毕竟久经风浪,吼啸数声后,强压下心中怨恨,抱着盖老尸身,弹身而起,就曲兰河旁寻了个方便之处,将盖老合土埋丧了,乔什在旁见卡尼双眼发赤、怒眼圆睁,生怕做出些事体来,忙上前安慰道:“卡尼兄弟,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卡尼听得并未答言,当时对着盖老坟墓开口道:“盖老你放心,这一切因我而起,自然由我结束,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办到,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将诺兰救出。”说着站起身来,乔什听得这般说,心中着忙起来,急忙道:“卡尼兄弟,你想做什么?”一面说着便向卡尼右手抓去。
卡尼此时非同小可,见乔什一动,以知其意,当时左足轻点,斜跨而出,早是飘身落在三丈之外,乔什见得吃惊非小,还欲上前阻拦,只听得卡尼道:“修道会为我而来,盖老、诺兰本是无辜之人,盖老已死,我怎能让诺兰再受伤害,我现在便去圣都,拼了这条命也要将诺兰给救出来。”一面说着施展玄妙步法,已是纵身飞向半空中,乔什欲要追寻时,已瞧不见卡尼踪影,当时把个乔什慌得心里头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兀自定了定神,忙道:“我且先回去告知他等,却在理会。”这样一想,便往家中奔去,功夫果然不大,按下云头,落在院前,正欲进门,只见门童做急急之状,慌忙奔将出来道:“老爷您可回来了,他等众人正在那里着忙哩。”
乔什见说,吃了一惊,忙向院内奔去,只见希亚三兄弟,贝尔佐尼、圣莫尼等俱在院内,各人面色凝重,希亚见乔什奔了进来,忙道:“好了,乔什大人回来。”众人见说,一齐忙转身看向乔什,乔什正欲开口询问,贝尔佐尼却是上前三步,满脸惊慌道:“乔什大人,卡尼去了哪里?”
乔什见说,忙道:“端的发生了什么,你等为何这等焦急?”
贝尔佐尼见说,便道:“方才我正与格鲁花园游玩,格鲁之前还好好的趴在我怀中,猛然间挣脱了我的怀抱,对着我嘶鸣了数声,便向西南方射去,我不知发生了什么,正欲去寻卡尼,岂知不见了卡尼身影,欲要寻找乔什大人,亦不见踪迹,所以心中着忙哩。”
乔什听说,长叹一声道:“原来这般,你等不要着急,待我说来。”说着便将过往之事,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备述了一遍,贝尔佐尼、圣莫尼不知盖老、诺兰何等样人,听说卡尼独自去了圣都,贝尔佐尼只急得跺脚叹气道:“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希亚三兄弟与盖老原是熟识的,一听盖老惨死,诺兰被麦思登捉了去,不由得怒从心中,恶向胆边生,好希亚把眼一瞪,咬碎钢牙一字一句道:“叵耐这匹夫无礼,不将他剥皮抽筋了,何以泄吾愤。”说着对着马休、博尼点了点头,两人会意,三人拔身而起,跳至半空,转眼消失不见。
乔什见得急欲阻止时,已不见了三人踪影,当时跌脚捶胸道:“好,这可不错,你们三个也去了,真是乱上加乱了。”兀自说着叹息不止,贝尔佐尼听得乔什这般说,更是担忧,内中唯有圣莫尼较为镇定,当时低眉思索了片刻,忙对乔什道:“修道会本是罪恶教会,我黑落雪早想将之铲除,奈何他根深蒂固,非一人之力可除之,如今正好替天行道,我与佐尼小姐这就去通知组织中人,还望乔什大人前去告知圣母大人,咱们集众人之力,不怕不能将这毒瘤拔除。”
乔什见说,沉思了片刻,开口道:“为今之计,只能这般了,咱们且分头行动,争取早日到圣都便了。”贝尔佐尼并圣莫尼点了点头,当时三人收拾了一下,各自散去不提。这正是: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
话分两头,却说格鲁为何异动?只因与卡尼有心灵联系,当时觉到卡尼精神波动异常,格鲁心中一询问,已是明白过来,是以突然跳至半空,急向卡尼方位射去,看官听说格鲁本是血腥魔兽,一听盖老惨死,诺兰被捉已是怒火中烧,当时一人一兽会合,一路涉水登山、逢州过县,在路非止一日来至星月城内,其时正值华灯初上的入夜时分,卡尼跃至高墙上,见帝都内虽是灯火通明,街道上却没了以往的热闹、繁华,取而代之的是萧条、冷清,怎见得清冷,有诗为证,诗曰: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垅头送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做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却说卡尼心中只想着救出诺兰,当时也无甚心情去注意这些,兀自纵身飞起,一路蹿房越脊奔致圣都广场外,当时抬眼一瞧见偌大的圣都广场东西南北塔起四座鳌山,四座鳌山上盘青、白、红、黄四条长龙,鳌山之下摆了无数桌椅,正中亚伯拉罕雕像下更设火山一座,内焚沉香木,香气四溢,远飘十里,广场四围不设篝火,摆着无数夜明珠,光彩映照之下如同白昼,四围更有七八百军士受持长刀短剑围绕圣都广场,过往行人纷纷避饶开去,看官听说圣都广场为何装扮的这等模样?只因七天后亚伯拉罕要在圣都广场宴请天下强者,共商大事,是以装扮的这般辉煌哩。
话休絮烦,却说卡尼此时心中愤怒,见圣都广场这般热闹场面,心中的怒火真有千万丈高,当时手提寒山剑直向圣都广场内走去,那七八百军士中有个千户长,见卡尼这般模样,忙勒马上前,以刀指卡尼道:“大胆莽夫,这是何等地方,岂能乱闯,急早退去,尚留残生,不然叫你命丧顷刻。”
卡尼听得哪里理会,兀自提着寒山剑直往前冲,那千户长见来人竟不理会自己,气得大叫一声道:“好东西,你是有多大本领,辙敢这般嚣张,来啊,给我捉了他。”一声令下,早有十七八个军士挥舞长刀短剑向着卡尼奔去,卡尼正是那会家不忙,不闪不避,那些军士若是有见识,赶忙转身就逃,还可保此残生,偏生肉眼凡胎,不识英雄好汉,举兵刃便向卡尼身上落去,卡尼如何会怕,当时见军士奔来,大吼一声,只这一声吼,好似牙缝里迸出春雷,舌尖上震起霹雳,当时把那十七八个军士吼得一个个瞠目结舌、张嘴不语,紧接着脸色变得苍白,进而七窍流血跌倒尘埃中却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且说这一下兔起鹘落,快的惊人,众军士尚未反应过来,只见那十七八个军卒已是倒地而亡,当时把那七八百军士唬得心慌胆寒、不知所措,那千户见得这般,亦是大惊失色,当时对着卡尼道:“兀那青年,你端得是谁?为何擅闯圣都广场?难道不怕神父降下神罚?”此话不说还好,卡尼一听此言,心头那把无名业火高三千丈,冲破了青天,把眼一瞪、紧咬牙根道:“你等愚蠢莽夫,亚伯拉罕无赖匹夫一个,你等却将他膜拜,老子今日便将他修道会连根拔了,你等无辜之人速速滚开,不然叫你目下受灾。”
那千户原是易怒的,一听此言,大吼道:“大胆小子,竟敢这般无礼,来啊,将我把他拿下,国主面前重重有赏。”这正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七八百军士原来心惧,一听有奖赏,尽皆大吼一声,呈扇形直向卡尼围去,可惜尚未奔致近前,只听得一声异啸,霎时间黑沙狂风卷地而来,众军士尽皆捂口遮眼,分不清东南西北,找不到前后左右,正是那:灰茫茫,到处迷人眼;黑漠漠,飞时找路差,可笑这七八百军士顷刻间如风卷残云、丢刃弃甲,慌忙奔逃,忙忙似丧家之狗,急急如漏网之鱼,相互看不清,只想着逃命,人撞人,自相践踏;马撞马,遍地尸横,其时相互践踏、骨肉如泥者不计其数。
却说卡尼本是恨极了修道会的,当时杀红了眼,跳至半空,寒山剑高举,狂运斗气对着亚伯拉罕雕塑尽力一劈,只听得山崩地裂一声响,但见偌大的神父塑像化作无数碎石落下尘埃,卡尼更是以剑指修道会内,高声道:“修道会的杂毛老畜生,速速给我滚出来。”卡尼这一声吼,乃是用斗气喊出,声音远远地送了出去,响震修道会上空,那时城中百姓听得吼啸声起,无不惊骇,胆大的便来近处瞧看,胆小的便寻处闪躲。
却说这一下早是惊动了修道会上下,当时六大长老俱在殿内打坐存神,猛然间听得巨响,慌得忙奔将出来,当时跃至高墙上,抬眼一瞧只见圣都广场变得废墟也似的模样,六大长老吃这一惊非小,正欲询问之际,只见麦斯登并着二三十名裁判长奔了出来,好麦斯登定睛一瞧场中,当时认出了是乔治&卡尼,便对六位长老道:“六位大人,这人便是多次阻扰教会重事的乔治&卡尼了。”
六大长老闻言,点了点头,那泰山长老对着卡尼咬牙大怒道:“兀那小子,你是有多大的胆包身,竟敢如此胡来,你速速跪下磕头,我教会尚可赫你不死,不然叫你命丧顷刻。”
卡尼听得冷笑一声道:“修道会没有人,都是畜类,速速给我放了诺兰,不然我今日将你修道会夷为平地。”说着寒山剑轻舞,周身上下散发出绝强的气势。
那泰山长老一听此言,怒吼道:“好好好,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待我来好好教训你。”说着手举金刚杵就要上前,那麦斯登一把拦住道:“长老大人且息雷霆之怒,谅此无名小辈,何必你老人家亲自动手?待属下出动拿他,不费吹灰之力,易如反掌。”
泰山长老听得点头道:“你去也好,须得好好教训他。”
麦斯登听得点头道:“我等今日定要他有命来没命去。”说着转身对着身后三十名裁判长道:“给我好好教训他。”一声令下他三十名裁判长齐声答应一声,手持熟铜棍一齐射出,当时将卡尼围在了垓心。这正是:方圆一座神圣地,目下便做血战场,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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