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一首道得好: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看官听说凡人的七情六欲,唯有色欲最难祛除,由你万国君主、豪杰义士,难免被情所困,美艳当前而不动心者,不是大豪杰、大圣贤,就是个痴呆傻汉,所以古人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其实情字这一关男女都难免,岂不闻女子爱到极处时,不但粪土王侯,天下的富贵荣华都不放在心上,至于情字中的真真假假、分分合合,这些却又算不准的,总是上天注定,正是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闲话休提,却说圣母本是厉害之人,当时施展手段,那消片刻早将圣莫尼、博尼救醒,二人转醒,见圣母在前,心中明白过来,挣扎着欲要跪拜叩谢,圣母忙止住道:“你俩尚未恢复过来,休得多礼,好好疗伤即可。”他两人听说,俯身以礼,圣母点了点头,算是受了,他两人便即入定各自运转斗气疗伤不提。
却说圣母见两人入定后,神色渐有好转,知晓无甚大碍,便是悄身退出了房间,大抵修行之人耳目灵便,当时听得卡尼述说着寒云山之事,这圣母不想现身打扰,便是驻足静听。看官听说圣母与亚伯拉罕本是同时期的人,自然明白那各中事体,当时听得卡尼述说过往之事,圣母将目光移至半空,长叹了一声道:“西贝生啊西贝生,当年之事也是你为天下苍生着想,却又何苦这般自责?若真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也因是亚伯拉罕才对,与你又有何干系?”说到这里圣母眼中露出一丝叹息,半响咬牙道:“可恶的亚伯拉罕,真是害人不浅。”兀自说着恰巧听得卡尼一番言语,圣母原是有道之人,心中明白过来,因此开口言语,走进了房来。
却说卡尼五人见是圣母到来,慌得忙站起身来施礼,圣母亦是大方之人,众人叙礼过了,格鲁亦是趴在卡尼肩头瞧看着圣母,圣母如何不知格鲁便是风狸兽,兀自心道:“我说西贝生那怪异性子,如何肯指导卡尼,原来这般。”正自心中想着,只听得乔什作揖道:“圣母在上,不知他二人伤势如何?”
圣母见说,便道:“他两人伤势已无大碍,相信过不了几天便可恢复过来。”说到这里圣母顿了一下,抬眼看着卡尼道:“你本是巴克拉帝国中人,如何对修道会有意见?为何说要将之铲除呢?”
卡尼见说,剑眉紧皱道:“修道会佛口蛇心,害人不浅,小子家乡就是被修道会爪牙给夷为平地的,父亲、母亲更是惨遭荼毒,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卡尼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兀自说着双方迸发出坚定的目光,希亚、马休听得亦是开口道:“修道会恶名昭彰,卡尼公子若要有所动作,我等愿随鞭蹬。”
圣母毕竟久经风浪,听得三人这般说,呵呵一笑道:“亚伯拉罕不仅居心险恶、手段毒辣,而且城府极深,更兼学得旁门邪术,这许多年来积蓄了无穷实力,那些女魃也不知有多少,以你三人之力,若要想对付修道会,不亚以卵击石、自取灭亡。”此话一出,希亚浓眉紧蹙,马休紧咬牙根暗道:“这可不错,这圣母倒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乔什听得却是轻挥折扇,贝尔佐尼怀抱格鲁,兀自秀美微蹙,卡尼听得知晓圣母所说是实,便道:“小子却也有自知之明,若是我三人,正是单丝不线、孤树不林,为今之际只有唤起天下正值之士,一齐声讨修道会,好歹为天下百姓除这一害。”
圣母听说便道:“后生小子好不晓事,人类自古不团结,更兼勾心斗角、相互算计,便是那同林鸟的夫妻,大难临头也是各自逃难,你如何能唤起他们的正义之心,当初人类若是团结起来,也不会被魔兽杀得溃不成军了。”说到这里圣母似想起了以往之事,眼神中露出复杂的神色。
卡尼听得却说语气坚定道:“不管如何,总是有志者事竟成,我乔治&卡尼即使拼了性命,也要与修道会对抗到底。”此话一出,一股坚定的意念从卡尼身上发出,在场之人尽皆为之一震。
圣母见得,微微一怔,随即哈哈一笑道:“好,好一句有志者事竟成,很好...哈哈....”兀自说着圣母身形一展,直向半空中射去,哪消片刻已自消失不见,却说这一下来得突然,慌得卡尼众人忙出来相送,待其远去,乔什道:“忠言逆耳,卡尼兄弟一切还需从长计议。”卡尼听得点了点头,便道:“且去看看他两人伤势如何。”兀自说着众人便去看视圣莫尼、博尼伤势,知晓无甚大碍,五人却又计较了一番,见明月高挂,知晓卡尼与贝尔佐尼还有话说,三人借故离去,卡尼与贝尔佐尼牵手行至花园中,两人各自诉说别来之情,那一番恩爱有诗为证,诗曰: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看官听说惺惺惜惺惺,道不同、志不合的,相聚一刻也觉煎熬,若遇知己,就叙几年也不觉长,所以古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乔什因心中欢喜卡尼,所以邀请至家中,一应照顾自然周到,每日与卡尼交谈,两人豪杰遇豪杰,自然话得投机,顷刻间肝胆相向,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其时圣莫尼、博尼兀自疗伤,希亚、马休时常看视,那美食自然不缺,格鲁受用不尽,自然欢喜,贝尔佐尼得能与卡尼时刻在一起,便觉开心,乔什亦时常拉着卡尼游玩,这般有话既长,无话既短,不觉光影迅速,早又过了半月有余,其时圣莫尼、博尼已是恢复过来,大家热闹了一番,欲要离去,乔什如何肯放,却又住了两三天,一日乔什与卡尼花园游玩,乔什一时棋兴大发,便道:“卡尼兄弟,长亭一别,许久未能讨教,今日咱们对弈一局如何?”
卡尼见说,心中明白过来,便道:“乔什兄若有兴致,小弟敢不奉陪。”
乔什见说,心中大喜,其时侍者早已将棋枰摆放停当,两人落座却又谦逊了一番,便在棋枰上一递一着,摆开阵势,正是那:惴惴小心,如临于谷;宁输一子,不失一先;起初局面缓和,次后愈显激烈,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略观围棋兮法于用兵,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陈象士卒兮两敌相当,拙者无功兮弱者先亡。自有中和兮请说其方,先据四道兮保角依旁。缘边遮列兮往往相望,离离马首兮连连雁行。却说两人一来一往,下有半时,乔什初时轻松面对,到得后来,每置一子,必思索良久,反观卡尼则是沉着应对,这般下不多时,乔什白子已是无路可走,不由的叹息道:“卡尼兄弟棋艺高明真是佩服佩服。”卡尼摇手轻笑,其时早有童献上香茶,两人闲谈了一番,乔什忽道:“对了,长亭别后,卡尼兄弟去了何方,当时可寻苦了兄弟哩。”
卡尼见说笑道:“说来有趣,就怕你不信。”当时便将自己被梅奇引入曲兰河,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备述了一遍,只听得乔什舌桥不下,半响方才反应过来,又听得说有玄冥异石,乔什不由得好奇心起,便道:“奇哉怪哉,卡尼兄弟,可否让我瞧看瞧看那玄冥之石?”
卡尼听说,便将脖颈上的玄冥取下,乔什双手托住,定睛瞧看,发现这玄冥既非玛瑙翡翠,又非金银玉器,平平无奇,拿在手中直如寻常石子一般,这乔什瞧看半响,噬指摇头道:“怪哉怪哉,却不知端得是何物?如何毫无响应?”
卡尼听说笑道:“我看这玄冥多半就是颗顽石,咱们且不要放在心上了。”
乔什原是心细之人,听说恐有遗漏,便道:“据你说那梅奇大人,乃是高明之人,断不会无缘无故保存此石。”说道这里乔什沉思了片刻,开口道:“此地距曲兰河也不远,咱们不妨去拜访一下梅奇大人,若有发现也未可知。”卡尼听说,想着反正闲来无事,若能会一会梅奇大人却也有趣,便是欣然答应,当时两人身形一展,直向半空中射去,一路踏云飞奔,功夫果然不大,两人按下云头,以至曲兰河边,其时正值傍晚时分,但见曲兰河旁垂柳拖丝,拂境清幽,姹紫嫣红,迎风弄鸟,别有一种赏心之境,卡尼故地重游,感慨不已,乔什意气风发亦是开心十足,两人沿着岸边,一路寻去,卡尼正欲下水寻找,蓦地里一瞥间只见一个蓬头垢面、披发跣足、若狂若痴的老者哭哭笑笑地在不远处喊闹,卡尼初时并未在意,细听之下觉到声音熟悉,定睛一瞧那老者面容,登时脸色骤变,“呀”的一声飞奔上前,神情惊讶道:“盖老,你如何这般模样?”
看官听说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盖老,不过此时盖老已是半疯,当时听得身后有人喊叫,盖老转过身来,看了眼卡尼,大哭一声,随即哈哈大笑,却又以手指乔什道:“好啊,你这恶毒之人,快还我女儿来。”一面说着张着黑漆漆地双手便向乔什身上扑去,乔什本有洁癖,忙将身一闪,盖老扑了个空,跌落尘埃,竟做出孩童的景像,大哭起来,卡尼见得这般,心中明白过来,当时觑得盖老后背较亲,卡尼欺身向前,食中二指便向盖老后心点去,这盖老欲待挣扎,只觉一股热流自后背涌入,登时出了一身透汗,五脏六腑,觉着清爽,当时明白过来,爬起身来见是卡尼在前,立时捶胸顿足道:“卡尼公子,你要救救我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真是好苦哩.......”一言未终盖老竟自哭昏过去,卡尼吃这一惊非小,急忙按住盖老心口,注入浑厚斗气,盖老幽幽转醒过来,卡尼见得忙道:“您休要伤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快说来。”
盖老定了定神,便将过往之事说了出来,原来当日希亚、马休飞奔出去后,许久不见回来,诺兰心中挂念着三人安危,又见街道之人大有惊慌之状,心中担忧,便就向着福运酒楼奔去,其时盖若有先见之明,赶忙向前拦腰抱住,拖将转来,不到得飞来横祸,偏生盖老心中也是好奇,便随着诺兰直奔而去,两人来到近处,见好好一座福运酒楼已是废墟也似的模样,又见楼内劲风四射、人影翻飞、沙石乱响,唬得两人躲在远处瞧看,诺兰见希亚三兄弟尽皆倒地,眼见修道会占尽上风,忽见卡尼凭空显现,诺兰心中一喜,正欲拍手称快,可笑容还未表现在脸上,瞧见了卡尼与贝尔佐尼相遇的一幕,这诺兰情窦初开,其实心中已有卡尼位置,此时见得这般真不亚刀挖肺腑、剑刺心窝,只觉着瞬间天都要塌下来一般,眼神中流露惨淡与绝望之色,随即“哇”的一声,哭将出来,转身便奔,当时心中绝望,那寻路径,只在荒野中乱奔,盖老见得欲要追赶,终是年老之人,无甚气力,只能远远跟着。
却说诺兰心中伤心,只想着折磨自己,便是发足狂奔,也不知奔了多久,忽见前方道路被河水阻拦,诺兰只得停下身来,低声号哭。原来但凡女子哭有三种模样:有泪有声谓之哭;有泪无声谓之泣,无泪有声谓之嚎。当时诺兰忍不住心中伤感,大哭起来,盖老听得不知如何劝说,只能在不远处叹息,大抵诺兰命途多舛,正自哭间只听得“哗”的一声,河水被分开,一人跃水而出,诺兰尚未反应过来,只听得那人道:“好啊,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这可说不得,随老子去吧!”说着伸手便来抓诺兰,
诺兰抬眼一瞧,见其人不是别人竟是麦斯登,登时唬得目睁口呆,欲待闪躲早被凭空拿去。
诶,说话的你且等一下,麦斯登如何从曲兰河内出来了?这得交代一番啊,看官听说落笔难写两件事,这麦斯登本是个有计较的人,当时见事不谐,便是溜之大吉,他本又是个聪明之人,知晓圣母会来追杀,逃跑间见有一条河水,便是扑入水中,过不多时果见圣母从上空飞去,这麦斯登见得便在河水中龟息起来,兀自疗伤,比及伤势好了,跃出水面,恰好遇见了诺兰在旁哭泣,这麦斯等哪管那许多,暗想:“把这妮子抓了,不怕卡尼不来寻他。”这样一想便将诺兰挟住,如飞向星月城奔去,盖老欲待追寻,哪里去找,当时急的暴跳如雷、跌脚捶胸,终是年老之人,登时昏死在地,比及醒来时以自精神错乱、胡言乱语,这般疯疯癫癫地沿着河道游走,却又来到了曲兰河旁,是以有了之前的一幕。
却说卡尼一听此言,只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当时咬牙切齿道:“这天杀的麦思登辙敢如此放肆,看我不将他剥皮抽筋了。”兀自说着双拳紧握,盖老此时已是油尽灯枯,当时紧握住卡尼衣角道:“卡尼公子,不管如何,求求你将我女儿救出啊,不难...不难我死不.....”一言未终,已是气绝身亡,卡尼见得不由大恸,悲伤不已。不因此等有分教:定教帝都深处尸横地,红烛光中血满楼,未审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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