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通了么?还是……选择回九鼎山找你的兄弟么?”
一个声音从他身边响了起来,孔力回转过头看着这几日来一直陪伴着他的白衣僧,仍是缓缓的点了点头。白衣僧面容微微一笑也不在意,看去略显风尘之色的面容反倒显露出几分赞许。
白衣僧的年龄看去并不很大,这时忽道:“小力,你性子坚韧,入我佛门应是大有所为,人生一世,不外是分分合合,你与你的兄弟难离虽重情义,但日子久了,慢慢长大,自会有分离的一刻,又何必如此执着。”
孔力终按捺不住急道:“大师!我与阿蒙这许多年来从未分开过一天,你们为何一意让我们远隔它乡呢?我们在一起修炼不是更好?你让我回去找阿蒙好不好?求求你了,大师!”
白衣僧苦笑摇头道:“小力错了!此事非你我可决,即便是贫僧将你带回了安忍寺,还不一定有那个福分带你入门,更不用提让你回归九鼎山了。”
一叹,他再道:“在你这个年龄,这种性子拗劲的孩子很是少见,贫僧偏偏觉得与你很是投缘,更认为你以后的成就绝对在我之上,如果你执意修行功成名就,那个时候岂不是随时可去见你的兄弟?对么……?”
孔力略显颓丧,怔怔地想了许久才点了点头,最后有些不甘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那束光击中了我和阿蒙,你们便非要把我们分开?还带我走了好些天,来到这个鬼地方?”
失笑摇头,白衣僧略为沉吟,缓缓说道:“道境佛禅会每甲子年才会合众人之力蕴施圣法洗礼,这其中的玄机虽然不为贫僧所知,但有一点,最后一刻的圣法灵光却是集天地之气而勃,非任何人所能驱使。今次,魔罗之光的显现,恰恰选中了你和你的伙伴,实是天意为之。故而,道境佛禅与会者的高人们群议而定,你二人必定分属道宗佛门,弘扬正道风气,以期灭剿魔道余孽,你得此等天命,应该乐而为之才是。”
听得白衣僧的话语眼见所求无望,孔力失神地望了天崖下半晌才无力蹲坐在地喃喃道:“乐而为之?我倒觉得与阿蒙不分开才会乐得出来,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白衣僧一笑道:“休息过今晚,明天一早我们便可回到安忍寺,那个时候,或许你再不想离开也说不定。”
孔力道:“才不会!”
白衣僧道:“那可不一定!”
孔力道:“我想做的事一定会做到,修炼好一定会尽快离开那个鬼地方!”
白衣僧:“这个我倒有点不相信了!”
孔力:“你……!”
……
佛!
孔力醒过来时,看到的竟然是一个极为巨大的佛字。
头隐隐地痛,抚着额头他勉力坐起,不明白这是哪里。记得昨天,他还和那个自称为智绝的白衣僧赶路,怎料想在半路上他的头突然剧烈一痛,随即冰寒似扑天盖地而来,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想不到一睁眼居然安卧于榻,处身似禅房之类的地方,睡了不知多久。
窗外隐隐传来话语,似有略显吵杂的声音,孔力好奇心起,本欲起身过去一探究竟,只不过浑身乏力,臂酸腿麻动弹不得。几个脚步声向这间禅房走来,有人在低声问些什么,到木门前立刻再无动静。
等待中,木门开处,吱呀声响,仿佛有人在门外停顿了一下走了进来。孔力见到一位与智明一般打扮,同样一身月白僧衣,白净脸庞的老僧,手中持着念珠缓缓向孔力躺着的木床走来。
老僧面容看去几多慈祥,眉毛与胡须竟然均已雪白,整个人看去素白之极。孔力骤见生人一时倒不知该做些什么。不过,他还记得罗蒙娘教授过的礼仪,面对着眼前不知多大年纪的老僧便欲起身施礼。
老僧一笑:“好孩子,免了吧!你的身体还很虚弱,需再静养数日。”
孔力:“大师,这里……这里便是安忍寺么?”
老僧笑呵呵道:“正是!以后啊,你便要这里呆上一些年月。我听智明说你很想去九鼎山找你的伙伴,看来啊,你得需要刻苦的修行一段日子,否则这个愿望可是不易达到,要努力喔!”
孔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着老僧不知为何竟然感受到一种温暖。这几年来,虽然有罗蒙为伴,更有罗蒙娘视他为己出,但罗家村的其它村民及罗蒙爹对他都有着莫名的疏远,使他很少得到过亲近之人的关怀。而此行之初,即有智明与他玩闹斗趣,又有眼前老僧关怀备至,让他至少在心里上温暖了许多,对这里的排斥心理也减弱了几分。
老僧微笑道:“你再好好休息几天,老衲会为你择一位佛法精深的师傅,让他来授你佛门秘法,好不好?”
点点头,孔力忽然道:“大师,佛法与道法两个不同么?为……为什么要把阿蒙留在九鼎山,而……而我却来到了这里?”
老僧大笑,转而摇头笑道:“孩子,道佛本是一体,表现的形式上却稍有不同,这里面的道理很深,只有慢慢学习才会明晓其中的道理。以后啊,只有好好的认真修行才能明白内中的奥秘啊!”
老僧转而离开,禅房内又只余下孔力一人,远处,钟声悠扬,幽幽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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