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10月13日,中午一点,仝县人民医院妇产科,李鹃鹃顺利生下一个儿子,取名胡云北,小名北北。
北北满月后,胡骄选把妻儿老母送回南湖,准备回去办理交接手续,他已经正式调到南诏大学政法学院,任党委书记,正处级。
11月27日,铁树乡瓜田村,在这里胡骄看到了桂兰,一身农妇打扮,头发紧紧盘结,素静的碎花布棉衣掩去了腰身的动人线条。
胡骄进屋,桂英抱着孩子,桂兰忙着给胡骄上茶,拨火取暖。
看着桂兰淡定的笑容,胡骄稍稍放松了心情,“兰姐,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
桂兰伸手接过孩子,“小女孩,快两个月了。”
“叫什么名字?”
胡骄看着桂兰,有了孩子,已经完全不一样,桂兰的脸上洋溢着浓浓的母爱,跟鹃鹃一样,都是美丽的妈妈。
“桂花。”
桂兰用手指挑唆女儿的粉嘟嘟的小嘴,瞟向胡骄,“八月出生的,正好桂花飘香,听说你也当爸爸了?”
胡骄点点头,“上个月13号,是儿子,叫胡云北。”
桂英从灶上回身,“啊哟,缘份呐,跟小花是同一天呐!你儿子几点出生的?”
胡骄也没想到这么巧,“一点钟,中午一点。”
桂兰听到这儿,也忍不住笑起来,“还真是有缘,我们家桂花也是中午一点。”
随后胡骄问起她的生活,工作,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桂兰摇头,桂英却骂开了,“胡县长,你倒是应该管管鲁大伟家,他老婆来过两次了,每次都在乡政府学狗叫,那些脏话……要不是兰兰心慈,我早撕了臭母狗的嘴。”
“姐!”
桂兰不乐意了,“狗咬你一口,你也去咬狗一口?”
胡骄笑笑,“我听说了,这不,专程下来看看。”盯着桂兰的眼睛,“鲁大嫂那儿,我已经让人去说了,再来吵你,调到外地去。兰姐,你想不想换个地方?”
桂兰摇摇头,“我习惯了,就在铁树吧,可能我跟这儿有缘,而且我姐也能帮衬。”
桂英端来几个刚蒸好的洋芋,“兰兰,要不,换个地方吧?你不能一辈子这样过。现在你还年青……”
“姐……”
看着妹妹楚楚可怜的眼神,桂英只能告饶,“好好,我不说了行吧?你乐意在这儿过一辈子,我还巴不得呢。你们聊,我回家去看看。胡县长,晚上不走啊,我整只鸡给你尝尝。”
胡骄急忙摇手,“不了,不了,车还等着我。”
推劝了几句,桂英走了。
“兰姐,我调回南湖了。”
桂兰怔怔地看着胡骄,说不出话来,好一阵才问,“哦,调回去好,在哪个单位?”
“南诏大学,政法学院书记。”
桂兰笑得很勉强,眼里闪烁着泪花,女儿仿佛感应到母亲的悲伤,哇哇哭着,桂兰急着掀开衣服下摆给孩子喂奶。
胡骄扭头别开,桂兰脸上飞起一片红云。
屋里安静下来,小桂花吸着母乳,不时发出咕咕地吞咽和喘气声,桂兰无意打破这种静谧。
一直这么静坐着,胡骄不敢回过头来,桂兰见孩子慢慢睡着,这才开口询问,“什么时候走?”
胡骄用眼角余光扫到桂兰已经放下衣襟,“这两天,等新县长来了办完交接就走。哦,对了,我把东西放在刘师群那里,明天他会送过来。”
桂兰有些好奇,“送我的?什么东西?”
胡骄有些不好意思,“婴儿纸尿布和一些进口奶粉,有点多,车里装不下。”
桂兰有些好气地问,“你买了多少?”
“没、没多少。”
看着胡骄窘迫的表情,桂兰不禁呆住了,小县长,小县长……
“兰姐,我、我走了,以后到南湖的话,到家里玩。”
桂兰点点头,起身抱着孩子往房间走去,胡骄有些怅然,看着对头哆嗦的肩膀,他伤感地叹口气,转身离去。
桂兰觉得脚步从来没这么沉重过,走到房间短短几步的距离,却让她有种生离死别的疼痛,泪水叭叭直往下掉。
她强忍着回头的冲动,心里却在嘶声叫着,孩子的全名叫胡桂花!胡桂花!胡桂花呀……我的小县长……
替孩子掩好被子,一把抓过枕巾,塞进嘴里,死死地咬着,呜呜的哭声从鼻腔里振荡出来。
吴玉兰身体紧紧地靠在堂屋的墙上,泪水哗哗地淌。
兰兰,兰兰啊,对不起……
当初要不是她好强,要去争什么董事长,兰兰不会落到家破人亡,声名扫地的这一步。
她暗恋鲁大伟,这种暗恋的情绪疯魔一般折磨她。可这注定是悲剧,鲁大伟对她没有半点感觉。
在交往中,反而透出对桂兰的爱意。
吴玉兰从小就好强,自己想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得到。
胡骄主持仝县企业改革,这是机会,发展壮大,发财致富的机会,她绝不会错过。
通过鲁大伟利用公安局长的优势,她获得了好几家招待所、国营餐馆的支持,把唐旺一脚踢到总经理位置上。
她暗恋鲁大伟的事,只有桂兰知道,毕竟是知心姐妹。
桂兰却喜欢胡骄。
那夜饮食集团成立,吴玉兰正式当选为董事长,鲁大伟、胡骄、桂兰,他们四人,痛饮庆功酒。
吴玉兰在自己酿的米酒里加了点东西。
她和桂兰分别得尝所愿。
那一夜的癫狂,那一夜的沉沦,那一夜的快乐,淋漓尽致。
可事后,她怕鲁大伟得知真相,离她而去,连朋友都做不成。而桂兰则害怕胡骄得知真相后,愤恨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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