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县枪杀案,在4时内告破。
谈不上振奋人心,市县两级领导班子心情无比沉重。
这次案件包含绑架、胁迫、枪击、肢解。
主要案犯,和相关案犯都已经相继死去,活着的人,比如桂兰,成了真正的红颜祸水。
谁也没料到她的出轨闹出了11条人命!其中包括三名党政干部,县委副书,县政法委书,乡党委书记。
这才是货真价实,触目惊心的血淋淋的教训,简直是深刻到了极点。在一系列案件中,只要有人能主动沟通,或者不要心怀太多杂念,原本可以避免的惨事,却在连环巧合中发生了。
铁树乡的桂英把桂兰接走。
县委常委会陡然间空出三个位置,桂兰已经请求辞去职务,保留工作。
县委讨论后,同意了她的请求,工作转调到铁树乡计划生育办公室,享受副科级待遇。
必定她只是生活作风问题,与案件本身没有任何直接联系。
五一劳动节之前,市委同意了仝县县委的人事请示,当然在正式报告之前,田富民早就作好了安排。
原市公安局刑侦队长张继华任仝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这是本次枪击案的最大功臣。
原市委办副主任,田富民的秘书姜开贵任仝县县委常委、县委副书记。
陈寿来任组织部长,原李长生秘书游林任组织部副部长、兼劳动人事局长。
同时县委工作重新进行分工,姜开贵接李长生的位置,协助铁向前分管县委日常工作,以及分管党建、组织人事工作。
郑顺利调整分管全县经济工作。
以上的人事调整,是在县委第二次全体会议上一致通过的。此次调整与县政府没有太大关系。
可惜没到两个月时间,在七月一号之前,铁向前还是为之前的事件承担了领导责任,毕竟县委班子里,三名常委出事,他这个班长还能稳坐不动的话,实在说不过去。
铁向前调任市人大副秘书长。
接任县委书记的却是姜开贵,胡骄无奈,他这位县长,也要分担点责任。
而且三月才当选县长,不到半年再当书记?
同志哥,有进步是好事,但进步太快,并不算好事。
胡骄觉得对不起铁向前,可这事情怨谁呢?两人联手,干得风生水起,却在中途出了这么大的漏子。
运气啊运气。
铁向前拍拍胡骄,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还好,田富民没有给胡骄穿小鞋,提前派了姜开贵下来熟悉工作,跟胡骄搭挡。
如果换个人的话,单单分管人事财政这两样工作,肯定要扯皮一阵子,说不得还要使使阴招。
姜开贵好说话,跟胡骄关系更好。
反正财政这块,胡骄已经牢牢抓在手里,组织部长又是他的老部下,姜开贵不会擅自乱动。
而且早在来仝县上任前,姜开贵已经表明心迹,胡骄不担心姜开贵,只是这么短时间,仝县领导班子走马换灯似的,你来我往,显得极不稳定。
胡骄跟姜开贵商议后,决定暂时不搞大动作,维持稳定有序的日常工作为主。
七月中旬,李鹃鹃从省委办公厅调到省妇联工作,在下设的一个科室,担任工会的女工书记,副科级待遇,属于闲职,上不上班无所谓,一年到头,基本上无所事事。
李鹃鹃怀孕六个月,家里有两个妈妈保驾护航,基本上没受什么苦头,只是胡骄工作忙,从结婚后,小两口难得在一起。
胡骄也不可能为她请假,没这个说法。
所以李爱菊提议,她在南湖呆得有点闷,不如陪鹃鹃去仝县住一阵,反正有小菊跟着,生活方面没有问题。
当然,是主要的是,她的伤情康复得不错,偶尔会出现短暂的失忆现象,其他方面都很顺利。
这种失忆让李爱菊有点恼火,前一分钟她想好要做的事情,只要被人打岔,马上忘了,再怎么也想不起来。
胡建国没反对,从红江去仝县更近便些,周末了照样可以陪同妻子,还有儿子儿媳承欢尽孝。
随着李鹃鹃的肚子一天天变大,胡骄也确实不放心,尽管有母亲跟鹃鹃妈照顾,他还是想陪在妻子身边,要亲眼看着儿子在娘胎里成长,然后出生。
最好能分化鹃鹃独自怀孕的寂寞和孤单。
小两口相比较起来,鹃鹃年长些,反而不如胡骄坚强,两人相处时,经常变幻角色,哥哥妹妹,姐姐弟弟,不断转换。
不巧,李鹃自从怀孕后,对胡骄的依赖越发明显,天天痴缠关打电话,每次电话都要撒娇耍赖让胡骄回去陪她。
所以李爱菊刚一提起,李鹃已经双手赞成,急不可耐地跟胡骄汇报,小样别提有多得意。
等李爱菊好心提醒她,应该给胡骄一个意外的惊喜时,儿媳妇的懊恼让她心情大好!
唯独和邦慧不同意,而且意见大了去。她已经习惯了跟李爱菊和女儿在一起。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要是一走,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可怎么打发时间?
幸好,和苗当爸爸了!
还是个儿子,和老爷子高兴得没边,直接命令和邦慧回家帮忙照顾侄孙孙。
这才使得和邦慧无暇分身,最后只好以满月为名,延迟女儿前往仝县的脚步。
还没满月,和老爷子成天翻着康熙字典,给重孙子取名,整整半个月,才决定取名,和诏南。
小名南南。
而且,向来不过问李鹃跟胡骄的和老爷子,可能由于取名上瘾,连带李鹃鹃肚里还没出世的孩子,一并取名,胡云北。
小名北北。
儿女都用这个名字,弄得李鹃哭笑不得,亏她跟胡骄表功一般,取了好多具有深远意义的名字。
比如胡,胡满多,胡涂从……
没想到和老爷子搞军阀独裁。
不过,小名北北,也勉能接受,跟英文的宝贝谐音嘛。
等和苗办满月酒时,胡骄亲自前来祝贺,顺带把母亲和妻子接到仝县。
和苗的上唇蓄了小胡子,看上去成熟稳重多了。
他在省内的各种生意项目,早在结婚前已经处理完毕,从省财政厅调到了省纪委。
这也是和老爷子最后能影响到的部门,不过和苗很争气,调去没多久,已经接手查处了七个案子,下一步要保送到政法大学,参加一个纪检进修班学习。
有望提为副厅级,担任纪检监察一室主任。
和苗举行婚礼的时候,和老爷子没出面,这次重孙子满月,他拄着拐杖来了,但看都不看和苗一眼,只顾逗弄重孙孙,老树皮般的脸上绽放出可亲的笑容。
和苗瞅着空,跟胡骄相视苦笑,“走,出去坐坐。”
两人寻着空,出了客厅。
满月酒本打算到酒店订席的,被和老爷子一言否决,就在家里举办,来客不多,亲朋至友。
省委书记常爱记委托秘书捎了只小小的翠玉观音坠子,红丝带系着。省长胡忠志在燕京开会,托爱人送了辆进口的婴儿车。
其他省委大员在有表示,按下不表。
胡骄跟着和苗,两人窜到三楼阳台,这里经打整,栽着紫藤,设了几个藤编桌椅。
等保姆送来一壶茶水,和苗示意不用候在身边,看看四周无人,这才严肃询问,“你在仝县看到刘胖子?”
胡骄点点头,仝铁公路完工之后,胡建国示意胡骄,这事不能隐瞒和苗。
和苗咧咧嘴,小胡子跟着一阵跳动,“嘿,看来我是栽到家了!爷爷骂我是政治白痴,起先还不服气,不冤呐。”
胡骄跟鹃鹃结婚后,也随妻子的称呼,叫和苗小哥,“小哥,事情过去了。本来我不该多嘴,可又怕他们再起什么心思,毕竟三代中,只有你是名正言顺,其他姐姐们,虽说外公表面上亲切,骨子里同样不指望的。现在你稳定下来,别看外公不搭理人,呵呵,我听鹃鹃说,你每次出去办案,他老人家都挂电话询问呢。”
和苗眼神有些伤感,“前往年确实太荒唐,按我的本性,不耐烦受人摆布,更不耐烦从政。后来才明白,我生在这个家,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不论我愿不愿意,都得家族享受风光,承担家族苦难。前次大伯、二伯、三伯全受到我的牵连。我这心里头,不是滋味!以前吧,一相以为,我个人荒唐,不会给家里人造成麻烦。万没想到……骄骄,成了别人打击和家的工具和把柄,这滋味难受。”
和苗说得很平静,吐字缓慢,听起来,情绪没有太大起伏,可越是如此,胡骄越能感受到和苗压抑的悲伤和无奈。
胡骄揽过和苗的肩头,“小哥,后边你也同样做了很多事,慢慢补救吧,咱们都还年轻。”
和苗捧起茶杯,看着胡骄,“你不错!仝铁路的事儿,上头一直盯着,你只要稍有失误,紧接着就是雷霆打击。呵,我替你捏一把汗呐,昊子这人打小心毒。对了,你还跟刘洁联系吗?”
看着和苗捉狭的表情,胡骄无奈,“小哥,你也揪着不放。那时年少无知,不了解人家的情况嘛。倒是你,刘胖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和苗嘿嘿笑着,“别扯话题!刘洁这次跟我一个班,南诏纪委就我们两个,要不要小哥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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