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骄气不过,使劲勒着和苗的脖子,“再胡说我让鹃鹃收拾你!没当哥的样!鹃鹃大着肚子,你还忍心呐?”
和苗被勒了脖子,气出不来,心里狂笑,偏发泄不成,脸弊得通红,连连咳喘,举手示意投降。
偶尔打趣下大才子,和苗觉得挺舒心。
胡骄放开后,和苗扭着小身板赶紧挪开,摇晃手告饶,“行了。君子动口不动手,一旦动手天地抖。我怕你好啦,不过说正经的,这次刘洁重回纪检口,你晓得具体内幕吗?”
胡骄不为所动,“爱说不说,随你。反正我现在层次低,任你拿捏,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胡骄瞅得和苗干笑不已,“好好,我的大妹夫,不跟你开玩笑。是她自己找到周吏明,要求回纪委。吴诚静强烈反对,周吏明夹在中间不好做人,最后,还是爷爷出面,吴诚静才消停下去。”
胡骄促着眉,周吏明是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南诏本省人,也是和老一手提拔起来的。
所以,现在的南诏省委,和老真正有影响力的地方,只有省纪委。
当然,这种影响力,是不需要他老人家倚老卖老地用强。
“外公为什么要出面?”
面对胡骄的疑问,和苗嘿嘿奸笑,“最新内幕,刘洁跟吴昊结婚三年多来,至今仍是黄花大闺女,身如纯玉。”
看着胡骄满脸震惊,以及不可置信的嘴脸,和苗得意不已,“据可靠消息,吴昊在婚前由于两颗蛋蛋病变,医生已经帮他割了。嘿嘿,哈哈,哦呵呵……”
胡骄看着狂笑的和苗,这事太不可思议了!
吴昊……太监了?
和苗为了加重自己的报导可信度,肯定地点点头,“可靠消息,绝对事实!”
胡骄看着和苗的样子,不象撒谎,照以往和、吴两家的关系来看,和苗也没必要乱说。
看来是真的。
胡骄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来表达,同情怜悯?兴灾乐祸?讥讽挖苦?
和苗不顾胡骄的复杂,“现在刘洁回到纪委,她原本在省办公厅,已经提为正处,这次周吏明为了还她当初在凤凰立功的人情,所以给了她一个名额。而且,她已经正式提出离婚,这事我小姑最清楚。说吴昊心理变态……”
胡骄失声而笑,这事换到任何男人身上,心理都要变态,“不用说了,能想象出来。”
和苗干咳两声,收敛笑容,看着胡骄,“爷爷相当喜欢刘洁!这跟吴家没关系,当初吴昊追求刘洁,还是爷爷当的媒人。你可别小看刘洁,她奶奶当年可是保育院的老师。解放后回到南诏,直到八二年去世,一直享受副部级待遇,而且在世时,现在的两大中央常委,还经常来看望她老人家。”
胡骄再一次震惊!
和苗像只偷鸡到手的黄鼠狼,眼神中充满邪恶,“所以,如果,假使,你把刘洁搞到手,姓吴的,姓常的,屁都不是!”
胡骄觉得自己的思维完全跟不上趟,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作风,胡骄自愧不如。
为了升官,不择手段,连那个无赖都做不到吧?
但是,脑海中闪过刘洁香香的吻,以及那滑滑的、曲线玲珑、敏感弹性的身子,胡骄心想,无赖不会为了升官去搞,但有机会一定要搞。
唉……任何事情,多搞搞就熟了。
胡骄表面上不为所动,“小哥,你跟我说这些有用吗?我晓得你的意思,其实打击吴昊不用这么激烈,他那个……缺陷已经足够了。”
和苗奸计不得逞,扁扁嘴,“你跟他们一样无趣。当官的人,太无聊了。一点趣都没有。实话跟你说吧,刘胖子是爷爷让他去的,吴昊找到他,收买他,所有的事情爷爷都知道。”
说完低下头,懊恼不已,“我就是孙猴子,被爷爷玩弄于股掌。”
胡骄抬头看看天,大脑中全是空白,他很想从中思索点什么,可惜什么也想不出来。
和苗接着说,“爷爷说,有兴有衰,有荣有枯,人要遵守自然规律,冬天来了,要收藏足够的食物。吴诚静和吴昊父子,以为爷爷退了,另投门墙就能站稳脚跟。”
胡骄想到仝铁路的事情,那刘德贵的作用,会不会是老人家安排的另一着暗棋?
如果胡骄没有发现问题,老爷子正好可以一刀削了吴昊的前途,同时再次保护自己这个外孙女婿?
那要是自己愧对鹃鹃呢?
胡骄想到这儿,背心的冷汗汇流。
也许真正了解情况的,除了和老外,省委书记常爱军跟省长是不是清楚?
想起去年王建新给自己分析的局势,以及设计的发展,胡骄再次苦笑,不是王建新不聪明,而是他根本没有领略过真正高层的手段。
不在其位,很难理解那些领导的心思。
胡骄慢慢缓过神来时,茶已经凉了,和苗也走了。
胡骄站起来,慢慢步下楼,看来和苗跟自己说这些,不仅仅是敲打,同时,也是一种信号。
从今后,胡骄才算真正进入和家,才被和老认可。
晚饭之后,和苗拉着胡骄进入和老的书房。
此时的和苗再无午时的机诈诡变,眼神沉静收敛,满脸肃容,双手紧贴裤缝,笔直地站在和老书桌前。
“胡骄,坐吧。”
书桌前有两张柳条编的椅子,旧时被称为主席椅,宽大的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一本主席文集。
大书柜靠墙而立,和老的背景墙上,挂着当初主席接见他的相片,有主席的亲笔签名,以及1953年2月的字样。
八十多岁的和老,脸上长满了老人斑,两条霜雪般的眉毛,挂在额头下,眼神不再凌厉,紧贴脸颊的皱纹,已经失去了当年的棱角。
胡骄悄悄地坐下,挺直腰身,平视着老人。
“苗苗跟你说过了?”
胡骄点点头,“小哥都说了。”
和老嗯了一声,“别怪外公多疑,我老了,在有生之年,尽量为自己的后代着想吧。跟我说说,你在仝县的工作情况?”
胡骄看着老人的面孔,心里仔细斟酌一番,老人精力不足,只能挑重点的人事谈。
到了和老这种层次,具体工作开展,不用了解,那些不重要。
胡骄把自己跟王建新、李压、铁向前、姜开贵等人结交,以及黄玉的示好,提拔铁树的陈氏兄弟,一一向和老说明。
点出自己的印象,以及对这些人的看法。
和老听完,半晌没有说话,书房里静悄悄的,胡骄偷看一眼和苗,跟刚进来时一样,纹丝不动。
和老咳嗽着,胡骄急忙起身端水,和老摆手说,“铁向前吧?这个人要不得的。小刘送了他五万块。”
小刘,刘胖子?
胡骄看向和苗,后者补充说,“刘胖子。”
得到肯定答复,胡骄心里一疼,有种针扎的滋味,铁向前铁叔呀。
他替自己感到悲哀,更替铁向前感到羞愧,今天若不是和老说出口,胡骄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
怪不得他不阻止吴昊。
胡骄垂下头,“谢谢外公,让您老操心了!”
确实,这么一个国字号的老首长,还为了他这么一位小县长费心劳神。虽说和老的本意不在此,可胡骄不得不领情。
和老摆摆手,问胡骄,“这次明白什么叫领导责任了吧?”
胡骄摇头,“不明白。”
和老笑了,进书房这么久,终于笑了。
“那慢慢去揣摸啊,以后不能再推心置腹,想自立是好的,但要量力而行,不能自以为是。仝县那里,还想呆多久?”
胡骄有些意外,才去一年,听这意思,是想把我抓回来?
“外公,我才去一年,现在刚刚调整班子,是不是再等等?”
和老笑眯眯地看着他,很有趣地笑着,这使胡骄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浑不知哪里错了。
“你呀,现在好多人晓得你叫胡卖光,晓得你是我的孙女婿,陈老红军也晓得呢。”
胡骄低下头,想哭。
和老仿佛没看到胡骄难受的样子,“等鹃鹃生了就回来,去南诏大学吧,好不好?”
胡骄眼睛涩涩的,强忍着不让眼泪往下掉,声音略略哽咽,“我听外公的。”
和苗嘴唇动动,有些看不下去,刚想说话,被和老一眼瞪得赶紧闷声大发财。
和老笑笑,胡骄再次正视过去,尽管眼眶有些红,但和老慈爱的目光,无声地抚慰着他,“三十岁再出去好不好?”
胡骄点点头,心里发誓,从现在起努力学习!再也不让任何人失望,再也不听任何人摆布,再也不受任何人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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