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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悬疑录:貔貅刑 第32节(1 / 2)

“胡员外,郭闻志的死跟你究竟有没有关系?他的头为何会藏在你家的灯山里?”云济知道时间紧迫,开门见山。

胡安国连连摇头:“自从去年年底胡某过寿,他当众在宴席上送了那只墨玉貔貅,我便不曾再见过他了。”

“此言当真?”云济冷哼了一声,“正月初九,我曾跟你说过貔貅刑的事情。以你的精明才智,难道会就此不闻不问?难道没有去找过郭闻志?”

“这……”

“胡员外,你现在命悬一线,罪在欺君!要想保全一家老小,还是不要对我撒谎的好。”云济别有深意地警告道,“那日我离开贵府,和狄九娘等人一起奔赴陈留,路上一直有人跟踪。那人身手高绝,是个瘸子,应该是你派来的吧?”

胡安国神色尴尬,解释道:“云教授,胡某做买卖三十余年,阴风怪浪见多了,难免疑神疑鬼,使些不上台面的手段。其实胡某并无半点恶意,只是想弄清楚貔貅刑的来龙去脉,还请云教授千万别见怪。”

“您也受了貔貅刑,查出什么所以然了吗?”

“我派人找到了郭闻志,当时他在一家赌场里,输得身无分文。据他所说,那只墨玉貔貅是一个叫花子给他的,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胡安国神色有些恍惚,“我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就让人找了个地窖,将他关起来,准备细细盘问。结果才隔了一天,他就被人救走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也就是说……郭闻志本来是你派人抓走的,却被他逃了出去,而且再没出现过。直到他的头颅从你家的灯山里蹦出来?”

胡安国脸色难堪地点点头。

“胡安国,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王旭在旁边冷冷道,“本官已经着人查过了,你的家仆曾闯入西柳巷的赌坊,以讨债的名义将郭闻志带走。从那之后,便再也没人见过他。”

“王巡使,我方才所说句句是实,不信您去问!我真不知道他的头怎么会在我家的灯山里。我和郭闻志是有不少趄龋,但绝不至于杀人,更不可能将他的头颅当众抛上宣德门,惹得官家龙颜震怒啊!”

王旭冷哼一声,虽然对商贾没有丝毫好感,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就算有再大仇恨,胡安国也没有道理拿全家性命,跟九五之尊开这么大的玩笑。

“那座灯山又是怎么来的?有人在灯山里做手脚,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胡安国回头看了一眼,一同在牢里的宁管事凑上前来:“灯山是在下找人做的。胡家每年都要找人做灯笼,今年听闻御街上的灯会允许平民参与,员外吩咐我造一座灯山,好在灯会上替胡家扬名。胡小娘出了‘五谷丰灯’这个主意,大家都觉得好,于是重金请‘灯笼黄’造了这座灯山。员外曾让人点亮试看,满意后,熄灯拆解,着人搬到御街上,才重新点亮灯山里面放置的烛台。”

云济眉头微动:“灯笼黄?”

“那是个匠人,姓黄,家住羊角灯巷子口。他家三代人都做灯笼生意,在东京城名气很大。”王旭接过话头,胸有成竹道,“我已派了人去找灯笼黄。若所料不错,问题就出在这灯笼黄身上……”

话音未落,有个衙差快步赶来,轻声道:“王巡使,羊角灯短巷的灯笼作坊失火了。”

“失火?怎么回事?”

“小人们刚赶到羊角灯短巷,就看见浓烟滚滚。望火楼的哨兵在大呼小叫,不知有多少人跑来跑去。小人急忙赶过去,灯笼作坊已经烧成了平地,原本挂在羊角灯短巷的两百多只彩灯,也都化作了灰烬。”

“人呢?灯笼黄抓到了没有?”

衙差摇头道:“没有,主人不在,只有潜火兵和一帮邻居在救火。”

王旭眉头紧蹙,不知如何是好。云济问胡安国道:“胡员外,除灯笼黄之外,还有别人接触过灯山吗?”

胡安国朝宁管事看去,对方急忙道:“还请了薛待诏的亲传弟子张三笔绘制图案花纹,不过他只在糊好的灯罩上绘画,不可能接触灯罩里面的东西。而且……灯山制成之后,五座山本是分开的。等搬到御街之后,才重新组装起来,当时可是灯笼黄亲自装的。”

“那便只能是他了!”王旭在牢房栅栏上猛拍一把,带着云济等人直奔羊角灯短巷。

开封府的大街小巷,每隔三百步配有一座“军巡铺”,每间军巡铺都有五名铺兵,负责巡逻街巷、防火防贼。再加上高处有“望火楼”监视火情,又有负责灭火的“潜火兵”,羊角灯短巷火势虽大,但很快就被遏制住了。

云济等人赶到时,火已经被扑灭,救火的人众也尽数散去,街巷间只剩一片废墟。尤其是灯笼黄家的作坊,更是满目疮痍。院子正中是一座巨大的灯棚,此时已经一片焦黑,上面悬挂的灯盏骨架还隐隐可见,灯罩却已被烧毁。

狄依依左顾右盼,见云济盯着自己脚下,低头一看:“咦,这道车辙痕迹一半在灰烬上,一半又被灰烬盖着,有古怪!”

“很简单——火是人放的,等火从这个车棚烧到对角的屋子,纵火者才驾车逃走。所以这边的车辙在灰烬之上,那边的车辙被灰烬盖着。”

狄依依催促道:“既是如此,快去看看这车辙印去哪儿了。”

两人顺着车辙一路追踪,王旭急忙带人跟上,车辙依稀延伸到汴河边,突然消失不见。王旭派人四下查探,很快找到一个皮肤黝黑的脚夫,自称见过那辆车:“那是辆驴车,拉着两只大麻袋。车到了河边,也不让俺们帮忙搬,早有一艘船泊在岸边。车上下来个乞丐,将那大麻袋丢上了船,撑着船沿河往东去了。”

“什么样的船?”

“就是汴河上最常见的‘千石船’,船屁股又圆又突,像娘们儿的胸脯子。”那脚夫呵呵笑着,挠了挠头道,“倒也有特别的,那艘船桅杆上挂着一面旗。旗是黑色的底,白色的字,那字念个啥来着……”

脚夫话音刚落,便有一艘挂着“丰”字旗的货船,从河面上缓缓驶过。他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连忙道:“错不了!那艘船也挂着这样一面旗。”

云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时脸色沉重:“那是延丰仓安排的运粮船。那个方向……是延丰仓的方向!”

延丰仓正月十六开仓放粮。常平司早已安排好了运粮船,准备直接将粮食运至各个贩米铺面,平价贷给平民。这“丰”字旗,正是运粮船的标志,云济一看便知。他抬头看了眼天色,沉声道:“延丰仓马上要放粮了,咱们去追那艘船!”

王旭很快找来两艘小船,众人驾船直追。延丰仓本就建在汴河边,位于东京外城东南角,众人行了有五六里水路,远远看见一艘接一艘挂着“丰”字旗的货船浮在河面上。

在晚唐和五代时,民间便有“千里不贩籴”的谚语。只因粮草运输,路途遥远时耗费极大。大宋开国后,东京城水道四通八达,水运节省了极大人力,几乎每一家大米行,都有百十条货船。如今汴河上水运繁忙,船的形制各有不同,东京城里的货船,多是“百石船”和“千石船”。

云济等人乘坐船只摇橹而上,小心翼翼地在船只间穿行,每碰到一艘圆臀短尾的千石船,都要求船夫打开舱门,一一查看。

就这么行了数十丈,忽听得有人道:“钱,钱!”

起先云济等人还没注意,然而叫嚷声越来越嘈杂,紧接着连河岸上都有人叫了起来。

众人抬头望去,却见一张张楮纸漂在水面上顺流而下,仿佛一片片枯败的落叶。

“盐钞!”狄依依惊呼一声。

河面上漂着的,赫然是一张张面值五六贯钱的盐钞!虽说盐钞并不是钱,但盐钞不仅可以请盐,还可以在买钞场或者交引铺兑钱。此外,大宋朝廷还能用盐钞买卖货物,江南收购早占米、各州县和买丝绸、河湟边境戎军鬻马……都常常以盐钞为本钱。民间也有将盐钞存蓄在家的习惯,或者直接用于交易买卖。

“快捡!”

“是我的!”

“别抢!”

……

河面顿时沸腾开来,艄公、脚夫、水手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跳下水捞盐钞。楮纸制成的盐钞在河水浸泡下十分脆弱,稍一用力便会四分五裂,但还是引发了众人争抢。

“这帮眼里只有钱的混账东西!”狄依依看得心头上火,破口痛骂了一句。她掏出酒囊,想要喝上一口,脚下船板突然一震,一个不小心,酒囊脱手颠了出去:“我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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