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忍下心中的痛苦,强硬地喝道,“皇后,你怀有皇嗣,何故失礼?连你都要悲痛至此,萧氏一族又当如何自处?真的要到灭门之时才懂得知礼吗?”
萧夫人这是在暗里告诉萧绰什么?她在说,萧思温是死于非命吗?若是,怎会如此直白?
母亲说得有理,纵使有耶律贤的宠爱和誓言,可腹中孩儿是她和萧氏的最为牢靠的保障,这一点无可厚非。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萧绰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仰头让眼泪不再掉落,在萧烟的搀扶下起身,转过去看看正厅里的人。
萧双双站在她的身边,她那一双红肿的眼睛沒有落泪,可一看就知道方才流泪不少,但她一脸冷漠,与萧绰两三步之远,这是刻意避开的距离。
再次是萧继先,他不住地哭泣着,在萧府中,他与萧思温感情最深厚,最初是萧思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给了他这个家。
耶律斜轸难得这样表情严肃,更添伤感之色。是萧思温给了他得见天颜的机会,这才有了他的今天。
韩德让站在正厅最末处,他是唯一一个外姓汉人,他与萧家却也不算外人。
耶律休哥是奉皇命,陪同萧绰回府,同样正色以待。
萧绰对着正厅大门透进來的光亮,微微闭了闭眼,感受黑暗世界中那笼罩周身的光暖。
阳光暖色逐渐消退,她再度感到了眼目之上有黑暗蔓延,她缓缓睁眼。
有一白色身影跌跌撞撞进了正厅,如同萧绰一进來一样,直着身子跪下,痛哭出声,“父亲,女儿來迟了…”
“胡辇姐姐…”
“胡辇姐姐…”
“胡辇?”
萧绰和萧双双,还有萧夫人同时失声喊道,声音的震动之中不乏惊喜,喑哑之色更显悲痛。
堂下跪着的人,便是萧家长女,远嫁给西北齐王安撒葛的箫胡辇。
箫胡辇抬头,泪流满面,“母亲,我回來了…”她看向萧双双和萧绰,“双双,燕燕,姐姐回來了…”
萧双双和萧绰同时跪倒拥住了箫胡辇,话语凝噎泪水不止,此时沒有再顾及昔日的恩怨,只有和大姐之间的姐妹情。
“萧大人,我和王妃回來晚了,晚了…”
堂上女子的哭泣声渐歇,只有那男子呜咽张扬的哭号声,众人的目光都被他所吸引。
门口一个披麻戴孝,略微夸张的男子跪在门口,他肤色白皙,眉眼狭长,若不是此时的凄色,他的眼睛必定勾人。
箫胡辇起身,断断续续道,“他是我的马奴,达兰玻。”
当夜萧绰便住在了萧府,萧双双也破天荒地留下了,一府中,萧思温一走,只留下着四个女人支撑着。
萧夫人给三个女儿添了饭,强颜笑道,“今日,咱们总算团聚了,多少也吃些…”
箫胡辇怅然,“父亲不在了,又怎么算做团圆…”
又是一阵沉默。
萧继先走进來,虽然也见过萧双双几面,也萧双双从未给过他好脸色,他生怯地看了看箫胡辇,又缩到了萧夫人身后,“母亲…”
萧夫人垂下疲倦的双眼,为他添了饭菜,拉开椅子让他坐下,“好孩子,今天也累坏了吧,快吃饭吧。”
“这是…”箫胡辇面露困惑。
萧绰勉强笑了笑,“他是萧继先,父亲的义子,也算做咱们的弟弟。”她看向萧继先,“继先,这是胡辇姐姐。”
“胡辇姐姐好。”萧继先眨眨眼,起身作揖行礼后才坐下用饭。
箫胡辇愣了一下,笑了一下,“虽是义子,倒和燕燕你长得很像呢。”
萧双双冷冷瞥了萧继先一眼,赤红着双眼,拿起筷子又放下,她看向箫胡辇时,眼中有温暖光泽,“姐姐,你特意为了父亲才回來的吗?”
箫胡辇长叹一口气,“并非如此,是齐王安撒葛,病亡。”
齐王安撒葛原本就是个糟老头子,是箫胡辇祖父辈的人,箫胡辇嫁过去的时候,他已经重病缠身,能撑到现在也算是上天眷顾,这也算得做是寿终正寝。
箫胡辇此次回京,是特地面圣交代事宜,准备请示今后朝廷对于西北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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