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朱棣召集众将商议对策道:“今平安追蹑我后,必击溃之,方能直趋京师。平安有勇无谋,我若以计胜之,可不费力而收全功。”
刘荣献计道:“会河林深草茂,堤岸深狭,可伏兵击之。”
朱能摇摇头道:“那平安久经战阵,见到此处险恶,必疑有伏,恐计不成。”
燕王朱棣道:“朱都督所言极是。孤以为淝河川平树少,敌必不疑,可以伏兵。”
刘荣却道:“虽然此处可以伏兵,但只能埋伏步卒,不能埋伏马队。而南军步卒强,我军马队强,以我之短攻其之长,恐非得计。”
燕王朱棣道:“无妨,我命马队在后埋伏,待步卒与敌交战后,马军即刻上前,可大破敌军。”
燕王此言一出,众将再无话说,计议已定,燕王遂命全军南下淝河,在淝河南岸扎下大营,命高阳郡王朱高煦守营,自己亲率二万军马来至淝河岸边,设下埋伏等待平安军的到来。
谁知燕王朱棣一连等了数日,均不见平安军来,他不免有些焦躁。因此此处离大营有百里之遥,燕军只带了三日口粮,眼看军粮告罄,刘荣便来请求回军。
燕王一皱眉头道:“不见敌踪,如何便退。再待一二日,敌必至。”
刘荣无语,只好告退。
两日后,朱能又来劝告道:“燕王殿下,今马无刍草,人无粮食,不战而自溃矣。先请回军,再寻战机。”
燕王摇头道:“敌率众远来,必锐意求战,既侦知我大军南下,必欲袭我之后。我若败其前锋,则贼众夺气。譬如利刃,挫其锋芒,其刃自钝。我伏兵于此,已逾数日,敌军必至,不可轻移,姑且再等几日。”
朱能见他说得有理,只好告退。
敌军究竟何时能至,朱棣心中也没有底。于是他派都指挥火真继续北上侦查。
是夜四鼓,火真回报,说平安军离淝河北岸四里处安营扎寨,已闻其更鼓之声,估计天亮后必经此处。
燕王朱棣大喜道:“贼人已入我彀中矣。”遂命都指挥王真与刘荣各率百骑,前往诱敌。又令军士手持火炬,沿路排列,直到大营。并叮嘱王真等人,如遇大敌,则点火示警,召唤大军前来,并壮声威,如遇小敌,则不举火。
王真等人领命而去。
待到午时,王真、刘荣等人果然遇上了南军哨探数十人,王真等人不经一战,拨马而逃。
南军哨探便报与平安所知。平安对张士行道:“张指挥,此为燕军游骑,你速带兵前去捉拿,勿使漏网一人。”
张士行有些顾虑道:“这恐怕是燕军的诱敌之计,我若追击,必中埋伏。”
平安却笑道:“此处草木稀疏,只能埋伏步兵,不能埋伏马队,我以马队敌其步卒,必获全胜,张指挥放心前去。”
于是张士行便带了五百骑兵前去追击王真等人。平安率三千精骑在后远远跟着。
王真看到张士行率兵追来,便命士兵将随身携带的包裹扔在路上,好象里面装得是金银细软,其实塞得都是草木。
南军驰到跟前,看见满地的包裹,便纷纷下马,捡起来看,一见里面塞满了枯木草根,便又大骂不已。
王真远远望见南军队伍不整,便命手下骑兵杀回。
刘荣道:“王指挥,难道不举火示警吗?”
王真不屑一顾道:“南军左右不过五六百人马,不值得举火示警,暴露大军所在。你我二人乘其队伍不整,率兵杀回,便足矣。”
说罢,拨转马头,拍马舞刀,率军杀回,刘荣只好紧紧跟上。
待王真将要杀至近前,那些南军忽然上马,分成两翼,将王真、刘荣等人围在当中。
张士行抬枪指着王真,冷笑道:“兀那燕贼,当我是三岁小儿吗,金银细软与草木枯枝孰重孰轻,我都不知了吗?我一眼望去,便知有假,故此将计就计,引你回头。今尔等上天无门,入地无路,还不下马受降,更待何时?”
王真骂道:“废话少说,有种来战。”
张士行跃马横枪来战王真,战不几合,刘荣也赶来相助,张士行身边亲军数十人上前将王真围住,团团厮杀。
那王真确实勇猛,左冲右突,杀了十数人,自己也身负重伤,眼看不能突围,他仰天长叹道:“我义不死敌手。”遂横刀自刎。
那刘荣正与张士行鏖战,忽见王真自刎,无心恋战,拨马而逃。
张士行在后大呼追赶。
刘荣边逃边对沿路的燕军喊道:“举火,快快举火!”
霎那间,一根根火炬燃起,宛若火龙,直到天际。
燕王看见,急命伏兵出击,将张士行的五百骑兵围在当中。
张士行面无惧色,率军往来冲突,燕军都是步兵,纷纷后退。
燕王大怒道:“我数万人不能困五百骑乎?如何能直下京师。”遂命军士只准上前,不准后退,违令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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