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侍卫举刀劈来,张士行左躲右闪,几个回合下来,便将那些侍卫手中的钢刀夺下,扔在地上。
陈祖义在一旁拍手叫好道:“好俊的功夫。没用的东西,还不退下。”
那些侍卫闻令,诺诺而退。
陈祖义请张士行重新落座,给他满斟了一杯酒,道:“来,我们兄弟俩喝一个,就当为兄给你陪个不是。”
张士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仍然是满脸不快。
陈祖义看着他道:“无利不起早。我这个人一向爽快,兄弟你对此事如此热心,究竟想从中得到些什么好处呢?你我兄弟,一见如故,有什么话不能讲在当面?若说你是无私帮我,那哥哥我这件事宁愿不做。”
张士行闻言,终于软了下来道:“说来惭愧。若是陈王能将郑和船队一网打尽,一来给我们安南人报仇了。二来我想和陈王借点兵,去恢复安南。”
陈祖义听后,长出一口气道:“兄弟你早说不就完了嘛。此事有的商量。”
陈祖义命人拿来南洋海图,铺在桌案之上,与张士行商量如何伏击郑和船队。
陈祖义道:“郑和船队下南洋之时,我早已打探清楚,其船虽众,然种类繁杂,分宝船、马船、料船、坐船、战船五种,吃水深浅不一,船速快慢不一,快者为慢者所累,故整体船队行驶缓慢。且操船者原为河塘之师,初涉远洋,不熟洋流。故郑和船队虽强,我们还是有一线胜机的。我还听说那个郑和虽然跟随永乐帝打了靖难之役,但其多年未战,且以马步兵为主,不习水战,骄兵必败。这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张士行道:“在郑和返国之时,陈王可请他至渤林国小坐,待他船队靠近港口,然后乘其不备,突然袭击,这又给我们增加了一成胜算。”
陈祖义道:“不错,如此一来,我们此战便有了七八成的机会。”
二人商议已毕,张士行向陈祖义告辞道:“估计这郑和要过几个月后才能路过此处,我先回旧港,待其来后,我再至此处,相助陈王。”
陈祖义道:“你一来一去颇费时日,不如你就住在此处,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对付那郑和。这可是灭国大事啊,我可是赌上了身家性命了。”
张士行见无法推辞,便道:“我还有几个师兄弟在旧港万寿寺,我写封书信给他们,报个平安。”
陈祖义摆摆手道:“不必了,如此大事,不容走漏半点风声。你还是住在此处,待大事一了,我多分些金银财物给你,再给你精兵三千,战船五十,让你回安南复国。”
张士行一听,陈祖义还是对他不放心,在对郑和动手之前,将他软禁了。这下张士行无法和旧港互通消息了,若是郑和不知道陈祖义要偷袭他,有全军覆灭之危。
张士行虽然心急如焚,但表面上还是答应了陈祖义的要求。
就这样他在渤林国住了两个多月,海上终于传来了消息,郑和船队已从西洋返航,不日将要路过渤林国。
陈祖义便命手下长史写了封骈四俪六的贺表给郑和,并奉上礼物,邀请他来渤林国小坐。
其辞曰:“伏承大明皇帝信重三宝,兴立塔寺,校饰庄严,周遍国土。四衢平坦,清净无秽;台殿罗列,状若天宫;壮丽微妙,世无与等。圣主出时,四兵具足,羽仪导从,布满左右。都人士女,丽服光饰。市廛豊富,充积珍宝。王法清整,无相侵夺。学徒皆至,三乘竞集。敷说正法,云布雨润。四海流通,交会万国。长江眇漫,清泠深广。有生咸资,莫能消秽。阴阳和畅,灾厉不作。大明钦使,临覆上国,有大慈悲,子育万民。平等忍辱,怨亲无二。加以周穷,无所藏积。靡不照烛,如日之明;无不受乐,犹如净月。宰辅贤良,群臣贞信,尽忠奉上,心无异想。伏惟皇帝是我真佛,臣渤林国主陈祖义,今敬稽首礼皇帝陛下,惟愿陛下知我此心。此心久矣,非适今也。山海阻远,无缘自达,今故遣使献朱贝、象牙等物,表此丹诚。敬请钦使光临敝国,不胜感激。”
过不多久,郑和回信说于五日后至渤林国一行。
陈祖义见信大喜,便召集手下人埋伏在港口附近海面,静等郑和船队到来。
五日后,海面上风平浪静,远处海面渐渐露出几只桅杆,后来越来越多,终于郑和船队出现在了视野之中,真是规模庞大,船帆林立,遮天蔽日,旗帜招展,如浮云在天。尤其是那宝船,有数十丈之高,甲板上的船楼有四层,九桅十二帆,劈波斩浪而来,如同小山一般。船首彩绘虎头,张着血盆大口,真如海上巨兽,踏浪而行。
陈祖义看罢,倒抽了一口凉气。
张士行在旁试探道:“陈王,看这郑和船队气势非凡,组织严密,我们还是罢手吧。”
陈祖义把心一横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随即传令下去,命埋伏在附近的战船向郑和船队杀来。他自己亲率十艘战船迎出港去。
张士行不知道郑和船队有没有收到施进卿的警告,暗地里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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