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南王是受封朝廷的勋爵,地位可想而知,南郡风头正盛,他们有心拉拢并非坏事。
裴兮宝愣了愣,再蠢钝也该明白全家人的心思,都卯足劲的撮合她与沈泽,小姑娘眼睫眨眨,不以为意的抓起一块五香玉豆糕就往嘴里塞。
耸着肩膀,漫不经心。
“小郡王是饱学之士,言行得体、温文尔雅,人是极好的,甭说南郡,就是放眼天下,也有的是大家闺秀趋之若鹜愿为其成贤妻良母、相夫教子。”
裴兮宝摇头晃脑,仿佛说的都是别人的事,与自己半点儿干系也没有。
方大夫人噎了口与赵姨娘大眼瞪小眼,宝儿是什么意思——
把那沈泽吹捧一番却又刻意不接话。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裴当家的。
老太太抿着唇角摸摸裴兮宝的脑袋,说道,宝儿刚回来想必是累了,先回拙腾园休息去。
裴兮宝连蹦带跳的出了堂。
“宝儿是何意?”方大夫人一脸懵。
“还能是何意,不允这婚事。”赵姨娘唉声叹气,他们暗示的这么明显,裴兮宝却非要装傻充愣。
“门当户对,天作之合,豫南王实诚好意,她还想如何?”方大夫人不理解,“老祖宗,拒婚可是大事啊……”
原本还欢声笑语的正堂如今满是忧心忡忡。
女眷们没有说,豫南王已经送了请婚书,一个王爵的青睐,不是那么轻易就可抗拒的。
赵姨娘推了推老祖宗的手:“王爷送了那么多礼,退回去是大不敬啊!”
老太太何尝不知,别看豫南王总是笑眯眯好说话的模样,裴家若是公然推拒了王侯的提亲,轻则说他们裴家不给脸面故意难堪,重则——豫南王若一封书信弹劾到了京城,说他们裴家掌控南郡拥兵自重,连京中封王拜相者也不放在眼里。
可大可小。
“我瞧着呀,都叫那燕岐拐跑了心思,宝儿整日里与他在一块儿尽做些出格事,”赵姨娘心直口快的很,“若是如今不允豫南王的提亲,将来不知会被人说三道四些什么。”
她好话坏话一股脑儿的和盘托出:“你们瞧着我做什么,我可是实话实说。”
她一心想为裴兮宝好,嫁个如意郎君,穿金戴银不愁吃穿,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沈泽,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
“老三!”老太太轻喝道,驻了驻拐杖,“老三,你的想法呢?”
堂内屏风后的裴盛正揉捻着花生缓缓踱步,不急不躁。
“儿子只能亲自登门宽释一番。”他躬身,除了南郡都尉亲临一趟豫南王府,还能作何。
“就这么放任宝儿了?”方大夫人叹气。
“总不能逼着她嫁个不想嫁的人,这南郡,天塌了,”男人的脊背挺如松柏,“不还有咱们顶着?”
他握了握老母亲的手。
裴家的女儿娇气的很,不爱的,本该谁也强迫不了。
老太太有些热泪盈眶,裴盛虽然不掺和家长里短对裴兮宝也未过多亲近,但他心底里从未勉强自己女儿做任何不愿之事。
哪怕皱一皱眉,掉一滴眼泪,也舍不得。
裴盛整了整衣衫驾马而去。
豫南王提亲一事,南郡人尽皆知,这也变成了谁也拉不下脸面的一场戏。
裴兮宝自小丧母,裴盛照顾的不够,这段日子来小姑娘聪慧体贴,叫他倍感欣慰,有女如此,作为父亲如何不为其终生幸福着想。
什么是终生幸福。
大约不是他们认为的,而是,她想要的。
裴盛定神昂首挺胸,跨进豫南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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