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南王沈谏穆正在府中饮茶小憩,听闻裴盛前来很是讶异。
“裴都尉难得大驾光临,”他一开口本满是欢喜,心道必是因联姻一事,可转眼就看到了裴盛身后跟着的侍从们正将礼担卸下,皆是前两日送往裴府的,豫南王脸色有些变化,“你这是何意?”
“裴盛谢过王爷盛情好意,知遇识人无以为报,你我便开门见山,”裴盛也不多寒暄,“小女顽劣难登大雅之堂,怕会辱了小郡王的名声。”
豫南王正在斟茶的手一顿,裴盛是在拒婚,呵,头一回瞧见这么明目张胆的。
沈谏穆打量了眼前书生意气的都尉大人,不急不缓道:“小犬在京城里名门贵女趋之若鹜,就连圣上也曾想将邑宁郡主指婚,难得在南郡寻了偏爱,”老王爷指了指堂外搁满的礼担,不动声色,“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裴小姐的意思。”
究竟,是谁看不上他们豫南王一家。
裴盛自然听出了话里的刺头,他知道沈谏穆的脸不好下:“是裴府自觉惭愧,配上不。”
老王爷歪了歪头:“这话不好听。”
裴盛抱拳,身后人早已搁下数多金玉铜箱,并非都是豫南王送去的礼担,自然还有裴家的赔礼。
“未成敬意,也请王爷海涵笑纳。”
是什么。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沈谏穆脸色阴沉,拍案而起:“裴盛!”他本身形魁梧,早年征战沙场怒声一喝面红耳赤,“你以为咱们沈家是被逐出京里的乞丐吗?!”
堂堂豫南郡王连个都尉女都娶不到,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绝无此意。”裴盛心头一跳,沈谏穆不过是借题发挥、刻意发难罢了。
“你以为丢下几个银子,卖一卖老脸,我沈谏穆就得乖乖听话,你们裴家是山高皇帝远地呆久了吗!”沈谏穆怒喝起身一刹,手边茶盏如讯风般直扫向裴盛。
裴盛下意识扬手劈下,呯地,瓷盏当空四分五裂。
茶水溅了都尉大人半身湿。
啪嗒,他还未及反应,手腕已叫沈谏穆一把扣住,不知那老东西何时欺身上来,虽常年留驻京城未动筋骨,可他沈谏穆面对千军万马时,裴盛还未掌兵权。
裴盛只觉臂弯一憷,他踢腿就踹向豫南王下盘,沈谏穆早有防备,掠身格挡,两人虽未大动干戈,却暗中互相较劲,一触即发。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裴家算得老几。
“去年的通天少女案,你们南郡与永城知府可曾上报张太守周知,捉了贼人可曾上报京中所知,这些年下来两营瞒天过海干过什么事,不要以为瞒得住所有人的眼睛。”沈谏穆眯眼,那原本看起来和蔼可亲的目光里透出如同鹰睨的犀锐和警告。
仿佛在说——
他沈谏穆来,不过是为了遏制整个南郡,掌控整个南郡,是朝廷的眼睛,朝廷的耳朵。
“十二州里养了多少的耳目,”豫南王手劲一紧,直拧的裴盛臂弯发红,“若想本王笑纳,你裴盛就该拿出些本事,拿出些诚意!”
沈谏穆想要什么,裴盛一清二楚。
都尉大人微微倒抽口气。
“裴盛,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可都要好好的想清楚了。”包括,关于自己女儿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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