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灼灼会信他?不过眼下已经不算太早了,她也就没把这事往心里去,只是潦草地点点头敷衍过去,然后一指附近桌案边的话折,懒懒道:“我懒得睁眼,师兄给我念念?”
诸长矜一噎,嘴里说着“怎么不懒死你”,手脚却已经勤快地开始了动作。
林灼灼闲的无事,便托着腮看这厮捏着自己的话折子,慢踏踏在一旁的贵妃椅上坐下,那姿态,端的比她这个正主还要悠闲。
也许是今夜气氛浓厚,也许是屋内的烛光昏沉,林灼灼忽地生出些难以言喻的感触。
依旧是那副慵容的表情,娇滴滴的嗓音传到诸长矜耳边,激得他浑身一麻,“长矜师兄,你是何时喜欢上我的?”
诸长矜正翻开了话折的第一页,拧着眉先一目三行浏览了一遍,打算开始的时候,猝不及防听见这话。
饶是脸皮厚如城墙,他也忍不住有些不自在。
说来也怪,分明前些日子在小花朵儿面前说那些浑话的人也是他,当时并不觉得害臊,如今两人的位置对调一下,换成她对自己问这种露骨的问题。
诸长矜便有些受不住了。
不过他毕竟是个厚颜之人,缓过一阵之后,竟已经脸色如常地不答反问:“小师妹问这话,是对我有了什么奇怪念头了吗?”
林灼灼屏息一刻,心里安慰自己,不要跟这个狗东西一般见识,他是二般人,自己若不看开点,迟早会在他面前噎死。
林灼灼皮笑肉不笑地含糊道:“你就当做是吧。”
谁知诸长矜却不依不饶了,竟然板下脸,十分正经地纠正她:“为人处世,怎么能如你这般摇摆不定呢?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你口中的‘就当做是’是什么意思?”
林灼灼见他还来劲儿了,不由也奇了一把,不过最后还是在这货炯炯有神的目光中硬着头皮说:“好吧,有那么一点。行了吧!你快回答我的问题!”
小姑娘故作凶狠状,倒是让不远处的诸长矜又一次心痒了。
这大半夜的,她不让自己回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缠着他明面上给她念书,实际上却是打探对她的心意。
怎么想,都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等着他扒开。
林灼灼单单瞅他的神色,就知道这厮铁定又开始脑补了,顿时感到一阵头疼。
她连忙打断道:“师兄,你别多想,我只是突发奇想想要问问你罢了。”
诸长矜听了这话,却高深莫测地瞥了她一眼,随后调整了下那略显不羁的坐姿,万分虔诚地捧着手里的话折子,一脸正直地回:“好的,我没多想。”
顿了顿,他余光瞥见林灼灼那满眼的复杂,没忍住又严肃道:“没多想,我真没多想!”
林灼灼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行了,欲盖弥彰。
“所以你的答案呢?”
“什么?”诸长矜已经清了清嗓子,看样子是打算要念了,闻言,无辜地反问。
林灼灼觉得自己脑子里的神经都跳了跳,“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这个问题,严格意义来讲,其实她更想问的是那个战王诸长矜,而不是眼前的万剑宗弟子。
不过——他俩既然都是同一个人,想来对自己动心的点应该都是一样的吧?
林灼灼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想要问这种问题,但话已出口,她也懒得再收回了。
诸长矜见自己似乎绕不过去,也不再扭捏,大.大方方招认了:“你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一瞬间,砸在我怀里,抬起眼小心翼翼向我看来的时候。”
清澈而又明亮的眼神,跟不知险恶的小鹿般,让人想要藏起来,轻易引起了他的保护欲。
和占有欲。
林灼灼沉默了半晌,脸色古怪地说:“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我当时砸得你很疼吧?”
说着,她惊恐地想到一个可能,“你不会是因为我让你疼了,才对我有感觉的吧!”
诸长矜也禁不住沉默了。
这话说的,就差往他脸上贴个“变态”了。
诸长矜无语抿唇,斟酌了许久,忽地笑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要不是我喜欢的,信不信现在就把你办了?!”
林灼灼看出他的口是心非,不仅没有怂,还附带着送上了挑衅的一笑。
诸长矜:……看来某些人是真的不知道害怕。
是时候给她点教训,让她看看,他欺负起人来,是个什么样的。
诸长矜啪地一下把话折拍在右手边的小案几上,然后笑着起身,风光霁月地抬脚往流苏珠帘后的里屋走去。
林灼灼见他还真进来了,心里也是一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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