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家子女从香坊巷走到北大街,那么宽的马路,全是人,他们朝着灯会涌去。
老远就看到大十字人山人海,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喻杰敏他们相互扯住手,涌入人流。
街道两旁,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有的灯笼在自动旋转,花灯变换着各种栩栩如生的鱼虫鸟兽、楼堂殿阁图案,透着一种神秘。
有的花灯里面,藏着几个小人,不时地更替出来,或是弄枪舞棒,或是翩翩起舞,逗得观灯的人们‘啧啧’称奇,流连忘返。
喻杰敏子妹几个,哪见过这么稀奇古怪、花样繁多、各领风骚的灯笼?更没见过这么多潮起潮涌看灯会的人众。开眼了,这次真的开眼了。
他们边走边看,看灯笼,眼花缭乱,美不胜收;看人群,面相各异,脸上都绽放着笑容。
天气寒冷,不时飘着散碎雪花,却挡不住圆月的光晕。
人们簇拥在人流里,挤来涌去,一点都觉不出冷意,身上倒觉得汗露露。
从大十字开始,在人流的推动下,喻家子妹顺着马路南边,观灯到了湟光,再往前走,路两边挂的灯笼明显的少了,灯饰的格调也低了,人流稀疏,显得人气不足。
他们转身又顺着马路北面重新拥入人流,观赏着花灯,返回大十字。
快到大十字新华书店跟前,也就是大十字路口东北角,好家伙,人头攒动,形成一个很大的人流漩涡,推搡得老人吆喝谩骂,挤得孩子呼爹喊娘的嚎哭,街边的灯笼早不知挤飞到了哪里。
执勤的公安、民兵,手持木棍驱散人群,可这漩窝里的人们,被挤得快要窒息,拼命地想挤出漩涡。
外面的人,不知里面出了什么新鲜事,又好奇的跳着往里挤,你挤我挤大家挤,人流越积越多,漩涡越来越大,叫喊声、谩骂声、歇斯底里的呼救声,声声刺耳。
好不容易从里面挤出来的人,踉跄着脚步,吓得哪还再敢观花灯,狼狈的赶紧往家跑。
那些不怕事大的年轻尕娃,还在起哄的往人群里冲进去,再退出来,来回骚动,给这人流漩涡推波助澜,潮起潮落,更觉得场面动乱不堪。
喻杰敏看到这些冲动的尕娃,明显是在捣乱,把他吓得赶紧招呼着子妹几个,紧紧地相互拽住手,他们从人群稍微松动的地方,硬是挤到了人流漩涡的边缘。
出了人群,他们立即觉得一身轻松,取下帽子擦着满头大汗,解开衣扣畅怀透气,一阵冷风扫来,冻得他们猛的打一冷颤,赶紧戴上帽子,重新系好扣子,唏嘘的走出老远,还能听见嘈杂疯狂的声音。
杰敏拍打着胸脯,看着兄弟姐妹和玉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连声说道“险,太险了,稍不留意,咱们就会成为漩涡里的一份子,非死即伤,妈呀,越想越后怕,这明天塔尔寺的灯节不会也这么混乱吧?”
回到家里,已是九点多了,喻晋阳也是刚到家吃完饭,坐在炕边上抽烟。
几个孩子进门就摔躺在炕上,嘴里哼哼着喊到:“妈呀,爹呀,差点见不着你们了,吓死了。”
杰敏躺了一会儿,把在大十字观灯时遇到的场面,一边唏嘘,一边吐舌的描绘了一遍。
吃完饭,几个孩子收拾着就睡下了,他们要养足精神,明天再探塔尔寺灯节。
第二天一大早,颜轩和玉淑就把饭做好,几个人草草吃了点,又带上几块大饼当干粮,在喻杰敏的带领下,姐妹兄弟玉淑几人兴冲冲的直奔西门口发车点。
颜轩留在家里照看外孙小峰。
正月十五后半夜,下了一场中雪,城里的街道房顶,都被白皑皑的厚雪掩盖着,早晨起来,走在街道上,脚下是冰雪,稍不留神,就会摔倒在冻得硬邦邦的地上,摔的腚痛,还要一瘸一瘸小心再小心的往前走。
几个孩子到了西门口,天才刚放亮,排队乘车的人已排成了一条长龙。他们捂得严实,还是冻得在地上直跺脚,数九寒天冻死狗,就这天气,人也好不到哪去。
几个孩子找到他爹,晋阳把他们推到一个能避风的墙根,嘴都冻硬了,打着哆嗦说:“你们这些孩子,这么冷的天气,不在家好好坐在炕头上暖和,还非要到塔尔寺去不可,真是有好日子不过,瞎跑什么?既然你们要去,那就在这避风等着,找个合适的机会我再把你们送上车。”
喻晋阳说完,转身蜷缩着身子,两手操在袖筒里,链接两只鸭掌式棉皮毛手套的绳子套在脖子上,空手套随风一会儿飘起,一会儿落下,晋阳又回去执勤了。
杰敏子妹几个,在墙根下站一会儿,蹲一会儿,冻得在地上直跺脚,他们几个浑身都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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