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时间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天已放亮,排队上车的人愈来愈多,喻晋阳还没把几个孩子送上车,不会忘了吧?
终于等来了喻晋阳,他把杰敏几个孩子提前送上车,车上人不多,可是一会儿开到乘车点,呼啦啦上来很多乘客,把车厢塞的满满,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
公交车开出城不远,路况就变得很差,颠簸的时常把人从座位上抛起,然后再跌回座位。
站着的人随着车身颠簸,一会儿前倾挤在一起,趴在前面人的后背上,一会儿脚下‘蹬蹬蹬’后退,仰靠在后面的人身上。
大人还好一点,力大挺得住,小孩子夹在人缝里,被大人罩在下面,连头都抬不起来,还不时地随着人群前拥后挤,憋得喘气都困难。
他们就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被掀起的恶浪,卷来抛去,不能自己。
他们又像海浪中的一片树叶,被一波波的海浪,压入浪底,挣扎、挣扎,再挣扎,始终浮不上海面。
压抑,压抑孩子们哭喊着嚎叫,车上的人太多,父母无论怎样奋力抵挡周边的挤压,还是罩不住身下的孩子。
杰敏几个坐在座位上,可站着的人,被挤得双手撑在车窗上面,罩在他们的头上,下半身子又紧挨在一起挤压,杰敏几个也不怎么舒服,但总比站着的人好多了。
头天后半夜下的那场雪,覆盖着大地,远处的山,近处的树冠,一片银白。
路面的雪,在车辆的反复碾压下,结成一层厚厚的冰,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的强光,刺得眼疼。
车辆负重的在冰面上缓行,路窄又滑,还要不时小心的与迎面过来的车辆勉强错车,车上的人随着车体摆动,车的重心经常偏移不稳,乘客们吓得有时‘啊啊’直叫,后来叫累了,噤声不语,但那颗提着的心,始终放不下。
公交车终于到了鲁沙尔镇,在镇口一片空旷的地面上停下,乘客几乎同时放松的长长舒了一口气,纷纷‘咚咚’的拥挤着跳下车。
杰敏几个子妹跳下车,伸展着酸麻的胳膊腿,顺眼向西,大约有十二度的坡下看去,映入眼帘的整条马路,一点空闲的地面都没有,全是拥挤流动的人群。
杰敏几个融入人流,被动的被推着往前走。
这条马路不太宽,不过这可是县城的中心,实际上也仅此一条主街道。
街道两旁,商店林立,有的是原来就有的铺面,但这样的铺面不多。
那些不是本地用篷布临时搭建的帐篷,摆的商品,有农用简单工具,有五金杂品,有藏民穿的绸缎、皮靴、皮帽、藏刀、马鞍,以及一些花色单调的棉布、服装。
最诱人的是路边叫卖的锅盔、酥饼、包子、凉皮、拉面、肉夹馍、手抓羊肉红烧牛肉,这些勾人口水的小吃,还有从冒着热气的铺子里,飘出的阵阵肉香,好多人驻足不忍离去。
有的人干脆要上一大碗羊杂汤泡馍,蹲在铺子前‘吸溜、吸溜’的吃起来。
这些街边摆的摊位,大部分是附近城镇的国营或是集体性质的商店、饭馆过来的,他们才是塔尔寺灯节的商铺主力。
喻杰梅看到这些好吃的,眼睛紧盯着,步子都迈不开了。
杰恒打趣的说:“小妹,怎么你见到这么多好吃的,走不动了想请客呀?”
杰梅羞红着脸,追逐着拍打杰恒,嘴里还要强的说:“我才不喜欢吃这些破东西,是小哥你馋了吧?”
她转身转换话题的问杰敏:“哎,大哥,咱们不是来看灯节吗?怎么这路边上一个灯笼都没有啊。”
喻杰敏笑着说道:“灯节就是街道两边挂灯笼啊?这里的塔尔寺灯节,又叫‘酥油花灯节’,我听说到了晚上,寺庙里整夜点上成千上万的酥油花灯,那才叫过瘾。可惜呀,咱们只能白天看看,下午天黑前就要赶回城里,听人家说,晚上塔尔寺才算真正的热闹,等你以后有钱了,请我们几个哥姐,正月十五这天,住在这里看酥油花灯,我会感谢你的,哈哈哈。”
‘酥油花灯节’的夜景,确实叫人神往。
每年农历的正月十五,寺院都会举行法会,入夜,点上酥油灯,彻夜不灭。
那些能工巧匠,以灵巧的双手,新颖的构思,大胆的创作,用晶莹洁白、细腻松软、可塑性强的酥油和各种颜料,匠心独具的塑成各种争奇斗艳的花朵,千姿百态的珍禽异兽,小巧玲珑的亭台阁楼,形态逼真的佛经传说和经典人物,栩栩如生,美不胜收。
灯节期间,塔尔寺的佛堂都装饰着绚丽多彩的酥油灯。
每届灯会都有‘跳神’活动,各族群众在加意宝塔前举行高跷会,舞狮、舞龙、舞牦牛、跑旱船,文艺团体演出带有浓郁民族色彩的舞蹈和戏曲。
还有物资交流大会,把灯会的人气调节的更高涨。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