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夜晚,佛堂阁楼灯火灿烂,昼夜不息,观灯的游客人潮如涌。
杰敏几个脚下踩在被人群踏化了的泥泞马路上,随着人流来到坡底,这里人流更加稠密,一支社火队正在舞龙、舞狮、舞牦牛,场地被人拥挤的越来越小,突然两个尕娃点燃了鞭炮,提在手里,沿着圈内的人群边走边放,吓得人群就像潮水似得,跳腿叫嚷着急往后退,场地扩大了,社火的舞耍人,翻腾的更欢。
顺势往前走不算太远,是一个丁字路口。
丁子路口向南,又是一个三十五度的慢坡,向前可见两、三里的山拗口,坐落的宏伟寺庙,那就是塔尔寺。
清晨的莲花坳里,炊烟袅袅,初升的太阳,在雪地的映照下,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塔尔寺掩映在太阳的轮廓里,玛尼堆上的五色经幡,在冬日的寒风中飘舞,光彩照耀下的瑰丽寺院,给人一种更加神秘的向往。
喻杰敏几个看了一会儿热闹的社火,左拐向南,踏坡而上,看到前面拥挤的人们,不时地闪到一旁,留出一块地方,走不远又合拢,前行几步又分开,再合拢。
喻家子妹不解的赶紧走到跟前一看,‘妈呀’,一个泥人似的藏族女人,往前走几步就跪下,双手合十放在口鼻前方,嘴里不停的祈祷,然后趴下身子,两条胳膊平伸,双手展开向前伸去,再站起来,两眼目不斜视,对路边的人和事不闻不问,走到指梢触摸的地方,跪下、祈祷、趴下、平伸,站起来再走。
不管前面是水坑还是粪便,都要不偏不倚的一往直前。
听说他们如此做,是因为他们曾许下愿,根据所许愿的大小,愿满程度的高低,再来确定何日何时何地起始,跪拜祈祷到塔尔寺还愿。
一路不知有多少祈祷还愿的信徒,跋山涉水,冻饿、疲累、病死在还愿的路上。
眼前这藏民女同胞,身穿的藏袍,被一路的泥水摩擦,身前已看不清布料,只有泥水,头上辫的藤梗粗细、不知多少的小辫子,有的已散落,有的辫梢还缀着快要脱落的小饰物,头发乱糟糟的像一窝草,脸上污秽的认不出模样。
路人看她锲而不舍跪拜祈祷,一路向前到佛的膝下还愿,对她这种一心朝佛的虔诚,不仅肃然起敬。
一直往塔尔寺走,路上碰到了不少匍匐朝拜的男女藏民,对他们这种用命还愿的虔诚,不知佛祖是否能真的保佑这些信徒,人畜兴旺,家庭安康,年年有好运?!
喻杰敏几个在人群的簇拥下,终于踏上了塔尔寺的八宝如意塔前的泥泞小广场。
眼前八个塔是塔尔寺的象征之一。始建于清乾隆41年(公元1776年),自东向西依次为莲聚塔、菩提塔、四谛塔、神变塔、降凡塔、息诤塔、胜利塔、涅槃塔,这是为纪念佛祖释迦牟尼一生中的八大功德而建造,信徒非常敬仰崇拜。
喻家子女随着人流涌入塔尔寺的宫殿、佛塔,踏入庄严肃穆的佛门,不免有种对佛的崇敬。
看那面目狰狞吓小鬼的塑雕,心中忐忑。
仰望笑容可掬、慈眉善目的如来、观音宝相,心静如水,虔诚有加。
喻杰敏是一个无神论者,可当他看见那些信徒跪拜在佛的脚下,闭眼膜拜,或是低声祈祷,心中不免涌出一种崇敬。
他每到一处,闭眼跪拜礼佛,不知杰敏是在佛的引导下,诚心求佛的恩泽,还是在佛地游走,心灵受到洗礼,由心而生对佛的虔诚,不知他到底为的是什么,如此的频频用功,但愿他在佛的庇佑下,阿弥陀佛,心想事成。
塔尔寺占地四十万平方米,宫殿、经堂、佛塔寺相连,白塔林立,整座寺院不仅造型独特,富于创造性,布局严谨,气势恢宏,色彩华丽,内部装饰也达到了高超的一流水平,具有浓郁的民族风格和艺术价值。
喻家子妹从寺院出来,离开塔尔寺,已是下午四点多了,他们顺坡而下,发现街道上游人明显的少了。
街道两旁摊铺的主人,吆喝了两天,嗓子沙哑,有气无力地坐在摊位上,对那些路过行人,还是要强打精神的招揽。
瘦小单薄的喻杰梅,实在走不动了,她两手拽住杰恒的胳膊,疲累的被杰恒拖着走,其他几人也好不到哪去。
这喻家子妹一大早随便吃了点饭,乘车来到塔尔寺到现在,水米没沾,口干渴的像要冒烟,嘴里的唾液不多,小舌头就像黏在了嗓眼。
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每走一步,都觉得腿重千斤,真想坐在地上好好歇一会儿。
杰敏从背的黄书包里拿出几块冻硬了的大饼,每人分了一块,他们费劲的咬下一口,嘴嚼着,可口干的难以下咽,强咽下去,把嗓子又拉伤的难受。
他们走到一处两毛钱一碗的羊肉粉汤帐篷前,被里面飘出的饭香肉香,勾引的舌下竟沁出甜甜的唾液。大点儿的几个强忍的一扭头,抻着脖子把唾液咽下去,转身就走。
服务员看喻家子妹想吃又走,赶紧热情的招呼。
杰梅松开杰恒的胳膊,站在帐篷外,眼盯着冒着热气煮着整只羊的大锅,她紧咬着干裂的上嘴唇,咽着口水,搓着冻红的手,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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