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厅长伤势如何了?”
按照荀道的嘱咐,秦震分别前往孙政和王柯的家中进行探望,孙政已经身死,家中老少早是哭成一片,他只坐了一刻钟就抱拳离开,来到了王柯家中。
王柯的妻子也是哭肿了眼睛,却强忍悲痛敛衽一礼:“外子虽没有生命之忧,却伤及胸腹要害,难以下床相迎,阁下恕罪。”
“王夫人客气,”秦震拱手,“在下是中央都察院地方司副司长秦震,想要当面探望一下王厅长,不知现在可否方便?”
“原来是秦司长,外子说了,若非秦司长及时出手制止,那刘辉恐怕还会对他下手,妾身再次代外子拜谢秦司长。”王氏又低头一礼,这才领着他进了卧室,“夫君,秦司长来看望你了。”
“秦司长?”王柯挣扎了一下,却没能从床上爬起,只好歉然道,“王某实在无法起身,秦司长玩玩恕罪。”
“王兄重伤在身,无须这些虚礼,”秦震看到他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胸口因为刚刚的动作已经渗出了暗红色的血迹,忙伸手按住了他,“小心崩裂了伤口。”
王柯早已疼得紧紧皱起了眉头,他用力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下了胸口撕裂的疼痛感。
“秦司长,请坐。”王氏指挥着侍仆搬了锦墩送到了秦震的身后。
秦震点头坐下,语气略带轻松:“昨日大堂之上,刘辉暴然发难,那一刀何其凶狠,王兄却保得了性命,也算福大命大。”
王柯苦笑着点头:“大概是他的第一刀已经耗尽了狠劲,砍我的那一刀就弱了一些……”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呐,”秦震抚掌笑道,“王兄还是好好养伤,待身体恢复之后再谋其他打算。”
王柯长叹了一口气:“王某这次也被牵连,恐怕这身官袍也要不保,哪有什么后福可言?”
秦震低声安慰道:“秦某曾与荀司长商议,王兄在此案之中不过是为人蒙蔽的小过而已,此次又遭重伤,至多只须给个警告,当不至于影响仕途啊。”
“真的?”王柯浑身一震,几乎要从病榻上弹跳起来。
“兄弟为何要骗你?”秦震微微一笑。
王柯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整个人都在颤抖,眼中却明亮了起来:“秦司长若肯高抬贵手,下官定有厚报!”
秦震笑着抬了抬手,王柯眼中的光芒愈加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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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震在几名凉州大员的家中依次拜访了一圈,返回住处时天色已近正午。
驿馆内正站着一名二十五六的年轻人,见他进来后眼睛不由一亮,连忙迈步迎出:“敢问阁下可是都察院的秦司长?”
秦震稍退半步,雷虎横身挡在他的面前,沉声道:“我家公子正是秦司长,你是何人?”
年轻人也退了半步,却又一揖到地:“在下王鹏,家父讳柯,承蒙秦司长出手救得性命,特来代表全家人向秦司长致谢。”
“好说,”秦震笑着还了一礼,“进屋再谈吧。”
王鹏恭敬点头:“秦司长请。”
秦震也不谦让,大摇大摆推开了房门,随意地坐了下来:“上午秦某刚刚探望了令尊的伤情,令尊又何必再派你来?来,坐下说。”
王鹏并没有就座,而是又一揖到地:“秦司长对家父有救命之恩,便是拯救了王氏一族,但家父重伤在身行动不便,难以表达谢意,在下身为长子,礼当代表全家老少向秦司长致谢。”
秦震微微摆手:“刘辉当堂行凶,秦某自不会置之不理,你也不必如此谢我。”
“家父还说了,秦司长体谅家父,不止救了他的性命,更救了他的仕途,”王鹏从袖中摸出了一副浅白色的信封,双手捧着递了过来,“区区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秦司长笑纳。”
这个信封微微鼓起,显然内容极其丰富,秦震却没有接过:“令尊言重了,秦某并非手下留情,而是和荀司长及其他同僚共同商议后依法所做的判决,谈不上什么恩情,你也不必谢我。”
王鹏一怔,涨红着脸道:“这只是感谢秦司长出手相救家父的谢礼,秦司长若是不收,家父与在下日后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大人……”
他见秦震依然一脸凛然正气,不禁有些焦急:“秦司长若是觉得在下心意不诚、身份不足以表达王氏一族的心意,在下只好抬着家父再来致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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