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秦湘湘看到秦震从外面归来，十分亲热地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秦震刚刚订下婚约，心情正是大好，轻轻将小姑娘搂了起来，空出来的左手亲昵地刮了刮她粉嫩的脸颊，笑道：“今天没有上学？不会是逃课了吧？”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强制性的义务教育，但有赖于政府的大力推广和书本称本的大幅度降低，一般城市家庭已经有了让孩子读书的观念的习惯，至少会让孩子读三年官学，有条件者更会进一步将孩子送进郡办学校和州办学校，甚至中央太学院。
秦刚和秦湘湘既然认在了秦震的家中，他便一手负责，将十一岁的秦刚和七岁的妹妹都送进了京兆府城西的官学里，每日早出晚归，都有家中雇佣的小厮接送，只有一顿午饭吃在学堂，这不仅充实了他们的生活，也让他们能够找到一些同龄孩子玩耍。
只是秦刚虽然年纪不小，却和妹妹一样从来没上过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与班里的同龄人差距明显，秦震只得专门聘请了一位先生，专门在课余时间给他补课，好在他还算刻苦，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就学完了秦湘湘一年的课程。
“大哥忘了，明日休沐，今天只上半天早课。”秦湘湘有些怕高，双手紧紧环绕着秦震的脖子，粉脸微微有些发热。
“哦，那是大哥错怪湘儿了，”秦震笑了笑，搔了搔她的下巴，“小刚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哥哥一回来就去找爷爷练刀去啦。”小姑娘一边躲闪着他的手指，一边“咯咯”地笑着。
“我们过去看看，爷爷年纪大了，腿脚不太利索，小心伤着自己。”秦震将秦湘湘扛在自己的左肩上，吓得小姑娘手忙脚乱，差点捂住了他的眼睛，害得秦震几乎绊了一跤，只好将她重新抱在怀中。
“大哥，奶奶说你要娶媳妇啦，是不是呀？”秦湘湘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问了一句。
“呵呵，”秦震嘴角含着微笑，“到时候你来给我撒花，好不好？”
“好呀！”小姑娘喜滋滋地拍了拍手，一脸的期盼，“我要撒两个篮子！”
“十个篮子都行！”秦震笑着应了一声，迈步进了专门练武的侧院。
果然，秦刚正持了一柄木刀，跟着秦乐人有模有样地学着军中的劈砍之术，一老一少的两人都是相当专注，连秦震远远走来也未曾察觉。
秦乐人的从军经历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情，这些年虽然常带着儿孙进山打猎，但他对于刀术的记忆和掌握已经远不如秦震，毕竟秦震脱离振威军也不过两年，而且丧命刀下之人超过二十人。
所以秦乐人的刀法虽然挥斩起来虎虎生风，但转承之间颇有生涩之意，用来强身健体或许勉强，但想要战场杀人却是用处不大。
但秦刚不过十一岁，在秦家也是吃喝不愁，将来按部就班，在秦震的庇护下做个小官，或者做些生意，日子都会非常舒坦，何必来学杀人的刀法？
秦震看着他们耍完了最后一式，才咳嗽了一声，笑道：“爷爷又在教小刚练刀了，他年纪还小，身体骨骼还没长成，这些军中的刀法只能偶尔练习，平日里还是多练练内功、培养真气为上。”
老头子牛眼一翻：“我练了几十年，能不知道轻重？也就一天让他练这么小半个时辰，哪里会影响他的身体骨骼？你小子这才当了几天官，就连自己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都不记得了吗？啊？”
“好好好，”秦震没想到他会这么敏感，忙苦笑着道歉，“是我不好，爷爷神功盖世，天生的武学先生，我这个学生不该数典忘祖。”
老头子哼了一声：“你小子不用拍我马屁，我练了四十年的九阳神功，到现在也还是第二重境界，哪里比得上你的六重神功？”
秦震微微一怔，心中却有些难以言喻的迷茫：两年前的八月，他便已经进入第六重的境界，然而到了今天，自己依然没有太多的进步——或许是入朝为官后太多的琐事，令他难以专注于武道之上；或许是这些带着黑暗和腐朽的东西，阻碍了他的进步……
但有一件事情不可否认：他在振威军时，每天至少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和马亢一起练功，为官之后，每天若能有半个时辰做些锻炼，已是难能可贵，何况他有相当多的夜晚都是宿醉而归，早晨更谈不上闻鸡起舞了。
所以，他没有进步……是应该的。
“大哥……”秦刚一边擦着汗水，一边有些为难地看着他，似乎在考虑该如何开口。
秦震将怀中的小姑娘轻轻放在了地上：“小刚，你想说什么？”
“爷爷的内功记得不太全……我学得有些糊里糊涂……”他看了一眼老头子，有些不好意思，“大哥能不能教教我？”
徒弟当着自己的面公然叛逃，秦乐人这下再没话可说，只好喘了口气，报复性地在徒弟的后背上捶了一拳：“你这小子，就不能等我走了再说嘛？给爷爷留点面子好不好？！”
“爷爷……”秦刚挠了挠头，一脸歉然。
“好了好了，”秦震却哈哈而笑，“爷爷本来就没记得多少心诀，又是个急脾气，小刚当然愿意跟我这个武学大师学，爷爷你还是遛鸟种花去吧，实在闲的无聊，就和奶奶带着下人一起去城外散散心，约上几个老头子一起去河边钓个鱼也好。”
“钓鱼？”老头子连连摇头，“你明知道你爷爷是个急脾气，还让我干坐一天去钓鱼？那简直是折磨！”他一边嘴里叨叨着，一边从侍立在一旁的东瀛小侍女的手中接过了外衣，摇头叹气着走了。
秦震微微收起了笑容，轻轻拍了拍秦刚的肩膀：“爷爷奶奶过了一辈子苦日子，现在年纪大了，脾气未必很好，却总喜欢唠叨，你们不要和他们顶嘴。”
“……我知道，”秦刚点了点头，“我从来没和爷爷奶奶吵过架的。”
“哦，对了，”秦震忽然想了起来，忍不住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我都差点忘了，小刚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真正惹爷爷奶奶生气的……是你这个调皮鬼才对！”
秦湘湘似是早有防备，轻轻“呀”了一声，捂着脸就藏在了他的身后，不让他的大手得逞，但嘻嘻的笑声却传了过来。
“我外出这一个多月，学业有哪些进步？”秦震虽然和秦刚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莫名而来的责任感却让他不得不扮演起一位严兄的形象。
“学会了一百多个常用字，背下了三首太祖皇帝的短诗，嗯……”少年微微思索着，“还背会了加减法口诀，先生说下个月就可以学乘法了。”
“你很努力啊，”秦震点了点头，轻飘飘地夸奖了他一句，“这两天我晚上都会在家，你做完作业后就来一起练练内功吧。”
“好啊！”秦刚的眼中满是喜悦的光芒，“谢谢大哥。”
“谢什么？”秦震微微弯腰，一把抓住了藏在身后的秦湘湘，“你既然做了我的弟弟，我自然要尽到兄长的责任，你若是真有练武的天份，以后也能替我分担一份养家糊口的重担，不然这个好吃贪玩的小丫头可怎么办？”
秦湘湘挣扎了一下，不依不饶地嘟起了嘴：“人家可不贪吃！只是现在正长身子，所以必须多吃些！不然以后怎么嫁人？”
秦震一怔，继而大笑：“你才七岁，就想着嫁人吗？”
“这都是老师上课教的，大哥是个坏人！”小姑娘小脸涨得通红，一头扑进了他的怀中。
秦震忙伸手将他抱住，满怀都是幽幽淡淡、还微微带着奶脂味道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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