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走了百姓聚集在一起的大树下,那些百姓看到有些军士走过来都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所以全部站起来,不过張鬆从他们的眼睛里没有并看到益州百姓在碰到士兵时,眼睛中所会流露出的恐慌神情,相反这些百姓都很平静,光是这一点就能看出在这里士兵和百姓之间的关系,也可以说是统治者与百姓间的关系。
張鬆客气的来到他们中间,看到他们摆在地上的席子上放着大饼,白面,米饭,除了一些青菜甚至还有肉,張鬆心里想到,看来这里的百姓生活还不错,竟然还有肉可以吃。
張鬆客气的对着一位年纪稍大的老者道:“老人家,看来你们过的不错啊,竟然还有肉吃。”
那个老者不知道張鬆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很小心的说道:“对啊,现在年份好,又没有什么天灾,收成不错,皇叔的也从不多收粮赋,县令大人对我们也很好,所以日子过的还不错。”
張鬆听着他的口音有点奇怪,疑惑的问道:“听您的口音,似乎不是这荆州人士啊,你们是从那迁来的呢?”
老者如实回道:“我们是当初和皇叔一起从汝南迁来的,当年汝南时常遭到黄巾骚乱,中原很多百姓都逃到那,而汝南又是几方势力的交界点,当时曹操怕我们南逃,想把我们强行迁回中原去,我们不愿意再经历战争,所以跟着皇叔到了这南边来了。”
原来如此,張鬆没有再问别的,就是和他们闲话家常,看的出来,他在对待百姓上远比对陳到等人要好的多,也客气的多,陳到感觉的到,此人并不像外表和他的言词那样造人厌,是一个真正想对百姓好的人。
抵达信陵后,就是糜竺的宜都郡了,糜竺是文人,不过也便弓马,尤其是他曾经是一方首富,现在虽然富贵不及当初,但气度仍在,張鬆也没有对他有过份的举动,依旧是陪着他欣赏沿途的风光和百姓间的趣事。
不过張鬆后来从糜竺的下人口中得知,这个太守竟然是皇叔的大舅子,这让他有点吃惊,因为若是姻亲关系,这么还把这个才能虽然不是很高,但也不差的人放在一个郡守的位置上,而不是引以自近,受心腹之任,看来劉備用人有一套了,这样即可以阻众人之口,也可以为自己赢一个不任人唯亲的贤名,看来比劉璋不是要强那么一点了。
在糜竺的护送下,经过了西陵,正好碰到一个俊秀非常的年轻人带着几百个士兵,监督一群囚犯样子的人在那修路,張鬆奇怪的道:“那位少年气宇轩昂,非平常之辈,不知道是何人?”
糜竺看了看解释道:“那是江東陆家的家主陸遜,他是去年才来荆州投靠主公的,不过主公很看重此人,说此人才堪大用,但年纪太轻,先试用为功曹,领都尉职,主公吩咐他来巡查诸县,是最近才来西陵的,一到这里就说要修复驰道,所以将郡中各县大牢中的犯法较轻者带来此地,一为修路,二为减刑,所以这些犯人才会老实的在这修路。”
陸遜似乎也看到了糜竺,策马向糜竺行来,翻身下马后拱手向糜竺行礼,然后问張鬆道:“这位可是益州来的使者,在下陸遜?”
刚才看着陸遜虽然样貌不凡,但到底隔的有点远,不像现在这么近,張鬆看清楚陸遜的样子后暗赞道,好一个年轻俊杰,不以陸遜年轻,也拱手回礼道:“在下就是益州簿曹从事張鬆,張永年,想不到皇叔麾下还有如此人杰,怪不得皇叔能令曹操也忌惮三分。”
陸遜笑道:“江東小子,算不得什么人杰,先生要是到江陵见过主公的话就会知道,什么是天下俊杰。”
張鬆听他谈吐不凡,于是存心问道:“听闻公子在修复驰道,在下不解其意,驰道自秦始皇统一天下后就开始修筑,漢朝历代皇帝也修过,此路宽五十步,两边又有树林看护,的确是一条不错的,但却是中看而不中用的官道,毕竟此路只能是当今聖上才能通行使用,难不成皇叔这就想要当皇帝了,又或者是皇叔有办法让当今聖上移驾幸江陵不成。”说完嘴角挂着一丝浅笑。
陸遜年纪虽然不大,但很成熟,对这些话题也很敏感,不过他没有想糜竺那样不知如何处置的样子,而是笑着回道:“大人说错了,我这路不是修个当今聖上用的,我这是修给百姓和主公的大軍用的。”
張鬆大笑道:“当年汉武帝之时,长公主和太子只不过在驰道上随便走了一段,就被江充告发,马车被收,却不敢让武帝闻知此事,只能吃下闷亏,更别说是寻常百姓想上这驰道上去走一走,可以说修这驰道是最劳民伤财的事情,修个长城还能抵御一下北方的匈奴,修它能有什么用,不过是给陛下和那些个妃子出游的时候能走的舒服一点,威风一点,但这却苦了那些为此而辛苦的百姓,真不知道那些个皇帝是怎么想的。”
这几句话说的有点重,甚至是有点过分,因为它批评了漢朝朝政和皇帝,不过陸遜依旧微微一笑道:“谁说过我这修的是驰道吗,我只不过是在原本的驰道基础上修建一条可以让百姓随意通行的官道,不过是按照驰道的标准来修罢了,又没有说是修的驰道,修了这条路,江陵西边不管是商贾还是軍隊,都可以更快的经过这里,这样即可保证商人做买卖后所收的赋税,又可以在危急时刻从这条大道上运送軍隊,这有什么不好,还有重要的一点,我可没有劳民伤财,修这条路的可没有一个是普通百姓,而修这条路的钱,可没有一分一里是从百姓那搜刮而来的。”
張鬆冷笑道:“笑话,不是普通百姓又是什么,我就不信这里面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是百姓,现在正是农忙时分,老百姓应该都在田地里忙着自己的农活,他们难道不是你们强行逼来的,还有,你们修这条的路的钱,不一样是从百姓所上缴的赋税里抽出的,那不一样是用百姓的钱在修这条路,修完之后是不是按你说的普通百姓可以用,又有谁知道,想不到汝年纪轻轻也会欺诈世人。”
“先生勿急,我来一一解释,没错,这里面的确有百姓,不过他们都是民屯里面的百姓,他们来这里修路不但可以有俸禄可以拿,而自己家的田地则由军屯的士兵帮助其耕种,所以他们都之自愿的,我们可没有逼迫他们,就算我想,主公也不会同意,至于那些犯人,全部都是犯了一些偷鸡摸狗等轻罪的犯人,用他们的劳动来减轻他们坐牢的时间,所以他们也是自愿的,他们当中做的好的,还可以和那些百姓一样领取俸禄,他们之所以犯罪就是因为没有工作,家里又没有田地,做这些可以让他们有能力养活自己,那样他们才不会继续犯罪,这荆州的治安也就好了,另外修这条路的钱全部都是由支持修路的商人出的,这是主公的注意,他说,谁用这条路用的多就该谁出钱,百姓是不能出的,那就让这些赚大钱的商人出就行了,至于百姓会不会用,这是主公亲口答应的,先生不了解主公,不过自从我投靠主公后,还没有见过主公因为一件跟百姓有关的事情而没有兑现承诺的,这样回答,先生满意吗。”说完陸遜像刚才張鬆那样充满笑意的看着他。
張鬆顿时哑口无言,他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的口才如此好,驳的自己竟然开不了口,他现在是越来越想尽快见到那个劉備了,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够拥有这样的人才,商人出钱修路,自己听都没有听过,不过他自己也觉得这种做法十分有道理,商人赚的远比那些依靠种田为生的百姓要多的多,但百姓是大数,商人毕竟是少数,用刻薄的方法从大数中剥削赋税引起一些矛盾,不如从那些相对少数,但财力又比大数的总和还多的商人那里抽取更多的赋税,这样即可以减轻大数的负担,又可以为大数和少数提供他们各自需要的好处,的确不错,怎么他从前没有听过可以这样来施政呢。
听着陸遜的话,張鬆越来越觉得劉璋比不上劉備,一种想法在他心底慢慢升腾起来,不过现在他自己还没有注意到,他只想快点见到劉備,然后回去,之后劝服劉璋进行一些改革,并且劝说劉璋不要再想着出兵荆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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