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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世事难料 三(1 / 2)

“年初,俺答汗劫掠宣化,我车骑营拼死抵抗,但无奈鞑子凶狠,车骑营死伤惨重,惨烈败北,因此老夫也就解甲归田了。”说着黯然饮了一杯愁酒。

解甲归田?言下之意自然是兵败革职了,此话一出,顿时如一块飞石落水,声音小但却引起了阵阵涟漪,众人不禁相顾愕然,沈云一时也错愕不已:“询问前线战事,却回答自己兵败革职,多少有些答非所问,可这般自揭疮疤,显然是有深意。莫是其中有其他隐情?”

霎时间众众书生均是一阵不自在,眼中放出了不同意味的目光,有的诧异,有的鄙夷,还有的同情,而沈云就属于同情的那一类。因为他觉得老先生敢于说出此事,就已是十分难得,胜败乃兵家常事,谁能保证不打败仗啊。况且护卫京师比庇护百姓而败,也不是什么丑事。不过他这般直白诉说莫非是另有原因了?

南宫思泉见沈云眼中没有鄙夷之色,反而有肃然之容,心中微微欣慰。嘴角微微一翘,惨笑叹道:“哎,老夫一人死不足惜,但可怜了蓟镇百姓多少家户被鞑子劫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啊。怀安县令顾奎见鞑子来犯亲自上阵挥刀阻击,却被鞑子挥刀砍倒,家人寻尸于野,痛苦哀嚎。”说这眼中闪出异光仿佛那般惨烈景象依旧历历在目难以释怀。

“那京师兵马如何?这般惨痛禁军应当。”

南宫思泉一阵蔑笑:“嘿嘿,若是二十年前只怕鞑子还不敢在城下撒野,可是现在,政治昏暗,兵马羸弱。鞑子就横行无忌了。”“那京师兵马数万,鞑子难道毫无忌惮?”

“呵呵呵,那你可知庚戍之变俺答汗劫掠城下严嵩又是如何说的?”

不觉便与沈云侃侃而谈了。但其余几位书生却不以为然,要么故作清高地摇扇离去,要么侧身转向一旁与他人攀谈显然是不愿与败军之将闲聊。

“哦,那大人学生斗胆问一下,车骑营怎么会失利那。”

沈云低声问道,此话倒并非是故意戳南宫思泉的痛处,一则为好奇之心,二则桌前谈话者只有他们二人。

南宫思泉听这个后生询问便顿了顿无限伤感又颇为解脱地道:“蓟镇一战,仇鸾畏敌如虎,不敢出战,只是我军孤军与鞑子拼杀,以少打多,仇鸾明知我们被围,却视而不救,结果败绩。多亏守备拼力掩护,老夫才有幸杀出重围留得性命。否则我那数百弟兄就死的不明不白了。”

“啊,这般?”

“若是京军团结一致同仇敌忾岂会让鞑子在天子脚下撒野!老夫的一众弟兄们又岂会?哎。”说罢将酒杯重重一放酒水几乎要震到脸上了。眼中湿润几乎要喷出烈火了。

沈云不由一阵惊骇,原是如此,这位老先生是硕果仅存的一员血性战将,被奸党挤兑才落得败北,以至如此落魄。当真凄凉啊。

心中也不禁为朝廷奸佞当道而气愤不已,心道:“朝廷用此奸臣。前线想打胜仗都难啊。难道我大明雄狮难道就无法与鞑子对敌吗?朝廷政治何时才可清明?那些奸臣何时才能除去。”

尽力震惊按着桌子平静问道“那咸宁侯仇鸾那。朝廷难道置之不理放之任之吗?”

南宫将军神色黯然笑道地说:“哈哈哈,朝廷?我后来上书朝廷陈述事实,可中途奏折全经严世蕃之手。竟给暗中扣下,到不了圣上手里,我只有冤屈了。仇鸾依旧是加官进爵荣华富贵啊。”

说话逐渐大声了起来,以至旁边的两个书生也不禁转过身细细聆听了。

“哦,那大人现在。”言下之意大人是如何脱身囵圄的。

“啊,我在大牢关了几个月,最后多亏朝中良臣极力保全,老夫才得以免死。不过从此之后老夫也就成了行尸走肉,受尽乡人唾骂,同僚白眼。浑浑噩噩与酒为伴了。再也无心晋身仕途了。”

听到这沈云心中暗潮汹涌,百闻不如一见,之前所闻听官场黑暗,政治混乱,那也是多少在虚实言语谈笑之间,可眼南宫思泉确见证了官场黑暗事例的发生,亲耳听闻不由百感丛生,千愁并至,一时难以适从。心中更如热浪涌过,全身热热的软软的。紧接着心中便是一股惆怅气息,难以平复了。

“竟是如此,朝中真是乌烟瘴气,混乱不堪了,啊。”

愤懑之余,南宫细细打量了眼前这个俊雅小书生一番忽然打断道:“沈书生,你要是中了秀才,是否准备再考取功名,准备参加乡试。”

沈云心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点头道“嗯,正是。”

“那你可有抱负。”

“嗯?”说到抱负二字,沈云只想榜上提名没有多想,听到这般提问,一时间微微踌躇,南宫思泉看了便道:“世事难料,沈书生莫要期望太高,若是考场失利,随遇而安即可,莫要忧闷惆怅了。哎,正所谓一生坎坷事,几折饮酒歌。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嗯?一听这话沈云微微不悦了,心道:“这个当口怎么说出这等唐突之话。我还没考那,怎么就提到考场失利了。”但他素来涵养极好,听了这话也只是谦声道:“谢老先生,学生会谨记心中。”

谈论一番后已有醉意的南宫思泉便熏熏起身告辞了,面容畅然,似乎一阵诉说后,十分受用。

而书生的宴会则一直到寅时才结束散席。

到了下午沈云走出酒楼心情却极为沉重,丝毫没有犒劳乡试的庆幸之感,反倒是一阵惆怅忧闷之意。回望一番感慨万千:“难道这就是官场,若是有朝一日我位列人臣,也会面对那番昏暗局面吗?官场究竟是怎样的?难道真是一团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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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沈云坐在屋里读着书竟一时难以平静不禁支肘细细思索着南宫先生的那番话:“朝廷前线局势竟然如此混乱了。百姓更是遭战火荼毒,皇上何时才能铲除这些奸佞了,好让吏治早日清明,百姓安居啊,我若晋身仕途又能起多大作用那?”

他向来以天下事为己任,今日听老先生一说不禁对严嵩更增愤慨,心中更增忧郁惆怅。不过他只是注意到了南宫说的前半段,后半段却印象极浅了。

秦氏在厨房翻炒白菜对着房外高声喊道:“云云,快把粳米搬来。”

沈云一醒应道:“知道了,娘。”遇到家常之事内心坦然平复,随即轻松微笑地大步出门准备去搬后院存的粳米。他调整心态倒是很擅长。

快步走出房门,向院中一望。“嗯?”却见到了另外一番奇异景象,不由眼神一怔,只见琚儿此时正端正地地坐在院中的一张松木小凳上,左手持一本书法贴集在凝神注视,右手却在衣衫被褥上快速施笔,现在琚儿已经是一个清秀绝俗的俊美少女了。连施笔姿势都是那么典雅高贵,却见白净的衣裳上布满了娟秀的黑字,衣衫旁还挂着一张写满楷字的宣纸,云云一时不禁哑然?但细细一想便明白了:“原来是琚儿,书兴大发,在晾晒衣褥时挥笔书法,不料写过了,狼毫不觉引到了被褥上了。哈哈。”

此时她尚且不知,依旧挥笔不停,沈云看了正想开口劝醒,但仔细一看琚儿不视衣褥,挥笔稳健,如行云流水,斜雨疾风,字迹遒健有力,如书于白纸上一般,手上毫不停歇。顿时心中一震,眼中开始渐渐显出羡慕,赞叹之意,心中暗道:”我常以为,自己书法东昌无二,而今见琚儿书法造诣,自己是颇有不及。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到此节,不由豪气顿消,之前傲视东昌群儒的傲然之气也消了大半。

琚儿察觉异样,微微侧目却见沈云在凝视自己,不由心中一阵忸怩。

收笔问道:“嗯?怎么了?”

这句话倒先把沈云叫醒了,沈云一愣便开始从鉴赏书法的陶醉中醒了过来了,捂嘴轻笑,伸手一指,“你看。”琚儿微微茫然地一回望,开始还道云云是指她漂洗衣物之余挥洒书法之事,但回望一看却见连衣衫被褥上满是字迹了,“啊。”不禁一声轻叫“这。”随即恍然明白了沈云为何嬉笑了,想到此处自己也不禁嫣然看着云云。

“哈哈。王羲之墨池洗笔,车胤囊萤照读,我们琚儿是衣褥挥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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