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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下(2 / 2)

霜霜双剑凛烈,动作又快,虽然章法欠奉,无从静若处子,却是动如脱兔,风云会的纯武术,她虽从没用心学,然而单靠她得天独厚的体质,就已然比许多师兄强上许多,这次风云舵主肯破例让她出来,这也是其中一个考量原因。再加上她那不诱人人自醉的眼眸,男性恐怕皆要大呼吃亏,谬呼才自一呆,已然落在下风。

「小心!」

突地听霜霜一声警告,莽汉这才回过神来,双剑如同破空的冰柱,已点到了谬呼的心口,总算她及时收住来势,这才没让他心脏穿孔。不解对方停下攻势的原因,霜霜吓得强制收紧武具∶

「呼,好险,我还以为我会杀掉你呢┅┅你为什麽突然不打了?」

这回谬呼是真的呆住,冷汗顺著他肥厚的身躯瀑般淌下,还不能接受自己在小姑娘剑下被饶的事实,一时呐呐地说不出话来。比谬呼更惊讶的却是风云众人,谁都没想到霜霜会打赢,因为无论是斗智还是斗力,霜霜的程度都还远远不及,一时也吓得默然无语。

忽听谬呼一声狂喊,莽汉的神色突地由茫然转为狰狞,原已收起的长刀再次祭起,往霜霜毫无预警地突袭。霜霜本在庆幸好不容易停下的剑势,这一下子奇变陡生,好在她的敏捷与感觉是天生的,当及想也不想,向右一偏,避开要害,但刀子仍划过霜霜面颊,将她的薄纱一揭而下。

广场上静如冬天原野,原因是众人皆看见了霜霜的面容。

原本隔著一层纱,众人已能赞叹少女曼妙的身法和独特的气质,然而这一照面,再多的言语也都成了枉然。因为那根本不似人间物,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终是见到古人诗句走出来的实体,鼻尖微耸,唇缨而不艳,隐隐夹有西地的血统,然而更令人震撼的却非外表,而是与她容貌调和,那独一无二的绝代风骨。

然而引来万众瞩目的仍是那眼睛,淡紫如渲染般悬浮在白色水晶上头,跟发色混为一体,除非定睛细看,否则决计难以辨别,紫瞳的妖精哪,众人无不这麽感慨。

霜霜见旁人眼光奇怪,这才发现自己的面纱早已落下,忙地从地上拾了起来,神色略有些尴尬∶「哎,真糟,早知不该跟你打了,这样我回去一定会被爸爸骂惨的┅┅」单纯为了回家不被骂而操心,这女孩的天真似乎又和她超脱世俗的外表无法配合,抱怨声中,一张绝世面容再次隐没於白纱朦胧的遮蔽中。

风云会众这才醒觉,谬呼这下偷袭,已然承认了霜霜的胜利,既然如此,崇洋流自当遵守诺言,登时人人脸现喜色∶「快点让那位姑娘替大师兄治伤!」,「崇洋流莫不会不守信用罢?」众弟子纷纷鼓噪,完全无视谬呼那张横肉四溢的脸,已然难看到了极处。

「大哥哥,你没事罢┅┅?」

一向关心别人,所以霜霜对於「败」在自己手下的谬呼感到十分歉疚,刚要嘘寒问暖,眼前却银光乍现,霜霜一吓,以为对方又施偷袭,连忙往後跃开。那知才刚以洛u灾v躲过,剧烈的痛感突地从手臂漫延上来,鲜血在她玉藕般白皙的手上涓涓流下,竟似已被利物所伤。

可怕的是,在场竟无人看见伤霜霜的事物究竟洛uC西曜的身躯还倒於一旁,莫非他也和霜霜一般,中了同一人的暗算?

「好痛┅┅」霜霜其实很少受伤,此刻看到真正的黑红色血浆,如此大量,而且是从自己身上流出,不由得立时咬牙出声。

「霜儿!你没事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风云会众简直疲於奔命,霜霜的吸引力显然远远大於凌语,登时所有人抛弃伤重的苦命师哥,潮水般抢著嘘寒问暖,连虚弱的凌语也强自直起身来,枉顾自己伤势地投以关心的目光。那知众人还未及靠近,霜霜的秀眉已露警戒之色∶

「大家先不要过来,小心!」

见到师兄们兀自错愕不明所以,一向反应敏锐的她再不顾手臂如刀割般的灼痛,忙把靠她最近的某个师兄一脚踢开。

用踢的,这当然,因洛uo的手臂已痛到动弹不得。

就在该名师兄瞪大眼睛飞出去的同时,众人身後风声忽响,银光骤起。霜霜咬著牙向旁一滚,意会到如果自己躲开,後面的师兄们就会受伤,一时犹豫不下,身法迟滞了些,那银光彷若生了眼睛,专为攻击霜霜而来,竟绕开围得密如铁桶的风云众人,直击她大腿内侧。

「霜儿!」

虽弄不清楚怎麽回事,但是霜霜足喷鲜血却是事实。她在众人叫喊中一按伤口,心中难得升起了恼怒,不明白洛uo些人这般不讲理,专喜欢在暗地里伤人,紫眸在夜空里荡漾出迷惘。

「亏你们一代名门大流,怎地做出这种事来!」一位师兄反应最快,对於霜霜的二度受伤,他的怒火显然比当事人更炽,由於银光似从崇洋流的方向所来,让他更加笃定是落败的敌手暗施偷袭,不由得发声大吼∶

「你们还有羞耻心没有?」

看见霜霜血流如注,众人逐渐失去理志,又喝骂起来,但回头看崇洋一边,也是满脸惊慌,好似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麽事。眼望谬呼,他的表现却更令人大惑不解,不是得意或惊慌,而是一种夹杂著紧张、害怕和自责的神色。

「谬呼师兄┅┅?」不敢过於表态,崇洋流的弟子试探著问道。

「不,不是我无能┅┅只是因为,只是因为┅┅」听不清楚谬呼喃喃自语什麽,肥厚的唇不住颤抖,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凭空汗出如浆,双膝微颤。

无视於谬呼莫名其妙的恐惧,此时风云会已在下最後通谍∶

「谬呼,你缩头乌龟是不是?还不答话!你们门流专门只会偷袭别人麽?」

谬呼猛地一震,好像被对方的话给震醒,忽然从自己的心灵世界回复∶

「你┅┅你们说什麽?」他不著痕迹地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身子似乎仍止不住的颤抖∶

「我┅我流才没有人偷袭!你们有看到我们偷袭麽,证据何在?」

风云会众人登时一静,面面相觑,连同霜霜在内,刚才当真没有一人看清伤霜霜的东西究属何物,只因速度实在太快,肉眼难以辨识。但霜霜受伤却是事实,而现在清真寺前的敌人就只有崇洋流。

「找不出证据?哼,我就说,风云会技不如人,天知道这小女孩有什麽隐疾,怎地自己在地上血流如注起来啦?自己没有本事,就别在那里诬赖别人。」谬呼深深的一呼吸,力持镇定。

虽然气愤,风云会众一时之间倒也无计可施,大家心意相通,均觉总之先帮霜霜止伤再说,一时又忙碌起来。唯独霜霜,别人可以不理,她一但遇上了不解的事情,那是非弄清楚不可,只见她忽地不顾伤势,直起身来,摆脱众人搀扶的纠缠,紫色的瞳眸深深凝视前方。

「一定有什麽办法┅┅」她很少去思考事情,但是现在攸关凌语的伤势,单纯的执念有时仍能激发潜能,突地双掌一拍,大叫出声。

「对了┅┅还有这样!」

怎麽老是忘记自己的特殊技能?霜霜意态娴雅地一笑,武学的「力」流过身躯,遍布四肢百骇,在头部回流半晌,如支流之汇大湖,涌到霜霜如秋水般荡漾的双瞳中。她的眼力、听力、嗅觉和触觉等五感一向比常人敏锐许多,因此就算「术」力不足,先天能力已弥补了这项缺憾。如同凌语的「鹰测」,东土有许多「增感」的法愿,以霜霜的得天独後加上术法的增幅,只怕万里外的飞鸟都逃不过她一双法眼。

谬呼留心起来,这小女孩的功夫,与他之前所调察清楚的风云一系,竟似完全不同源流。他早打听凌风云有一个小女儿,但以为不过是一般娇生惯养的千金,自不会有什麽过人之处。未料霜霜从相貌、气质以至於武学渊缘,无不独树一格,竟教他捉摸不定。

彷佛刻意挑战霜霜,银光又现广场,以绝快的速度,在谬呼身畔分成三匝,朝霜霜包夹而来。霜霜这回却不打话,只是以她特有的敏捷原地拔高,银光在空中交错淡化,如烟如雾,划过霜霜纱质衣摆的下方。因为脚伤缘故,霜霜的落地再没法如之前那样闲适,只得蹒跚跪倒。

「抓到了┅┅!」

然而这一跌却是极有价值,只见她摊开手掌,陌生的事物先是泛著蓝光,在霜霜手中兀自挣扎,然後便如被水浇熄的烈,褪回白铁的银光。霜霜无比兴奋地跳将起来,举高手中的战利品∶

「果真是你们有人在使坏!」

霜霜手插著腰,一手展现手中「凶器」,白铁暗器的形状殊异,竟是宛如心形,由於染上了鲜血的缨红,竟予人心在滴血的错觉,风云众人大洛un奇,纷纷围去观看。

「胡言乱语,那是这东西伤了你的?且况就算是,难道就是我们用的吗?崇洋流里没有用这类飞刀的人。」谬呼神色微微地现出不安,似乎刻意想转移众人目光,横纲倏地往场中央一站,肥厚的指递向倒於地上的凌语∶

「风云会的杂碎,今天我输她一次,却赢凌语一次,算是拉成了平手┅┅凌语,你是男人不是!要一个小姑娘替你出头?」

他犯了点失忆症,忘记当初是自己说服霜霜下场比赛,而且还承诺若是霜霜胜了,便要尽弃前嫌,不过大抵的门流人士都是如此,所谓承诺,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寒喧与客套。对谬呼来说,他处心积虑重创风云会的领头,以为稳操胜算,那知却半路里杀出一个程咬金,险些把他原有的计画全盘打乱。他再不愿和她搅局,於是以言语挤兑,只要对方说声认输,那便有法可想。

凌语呻吟,从风云会人的人墙中缓缓出声∶「霜儿┅┅你┅┅」他欲言又止,一方面实在没了力气,另一方面,他尚在忖度是否按照诺言履行,还是让霜霜继续闹将下去。因为这已不再是他一人的荣誉问题,而是关系到整个风云会的存亡,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真是他们伤人,我很确定,我又不懂得骗人,」打断凌语和谬呼的对话,霜霜不理谬呼的威胁,迳自举高手中的蓝色心型,紫眸凝视谬呼,一指朝前,遥向崇洋流队伍行列的最後∶

「大哥哥,我用我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那位一直站在最後排的人,身上罩著黑色斗蓬的,难道不是你们的人?」

群众大哗,同时朝霜霜所指方向看去。竟当真见著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广场後悄然而立,月光虚暗,看不清楚那人隐藏在斗蓬下的面容,谬呼惊诧的回过身去,在看见黑影的同时倒抽了口冷气。

凌语在人堆中眯起眼睛,心中隐隐感到怪异――崇洋流初现身时,队伍里绝无此人,他认得分明。唯一的可能便是此人以极快的身法,在半途插花,而目的很明显的是不怀好意。「谬代师范!你若不敢叫霜霜所指的人出来对质,便是你心虚!」身後已有同伴大喊,瞬间点燃整个风云会隐忍已久的怒气。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一个静定冷冽的声音,忽地划过黑夜的长空,传到众人耳中∶

「动态视力的能力者┅┅┅┅是吗?」

凌语的视觉皆悚然一惊,伴随那低沉,带有韵味的声音,一抹如烟雾般的身影从崇洋流後方窜起,速度快如飞刀,而目标,却是云渡山下的深林。

霜霜惊叫一声,道∶「便是她!」

未及把话说清,身形如弦,也跟著追了过去。斗蓬人的身体戍忽隐没,根本连看都来不及看清,霜霜提一口气,大量的银光便再度逼近,毫不留情地猎杀胆大妄为的追补者。她人在半空中,避无可避,百忙之中只好向上拔高,却见银光忽地改变势头,往内收拢,竟是将霜霜以网状包裹其内,让她就是插翅也难飞。

也难为霜霜身手敏捷,百忙之中压低身躯,两枚银光这才避开致命的心脏,深深扎入她肩头,其馀的便功败垂成,随著逃窜无踪的主人扬长而去。

「霜儿!」除了照顾受伤的凌语和小侯,空得下手的人几乎是立时奔了过去,霜霜颤抖地拿开捂住肩头的手,上头已是一片鲜血淋漓。

「可恶!」凌风大怒,掉头对谬呼大喊∶「谬呼师范代,请你解释一下,这是怎麽回事,贵流好好的「流」系,洛u|有这样邪门的东西在?那个斗蓬人又是何人?」

现在的情势对於风云会已然极度不利,三名伤患,加上不知被何阴谋蒙在鼓里,别说这次风云会来到清真寺这里最大的目的是和解,因此缺乏团体战力,就是现在一打一的对干,如今也是略逊一筹。如果谬呼当真用武力霸王硬上弓,逼得凌语自戕,那麽恐怕会是一场血腥的恶战。

对於风云的问话,谬呼神色紧张,脚步微退,双手拳头捏出深痕,广场上不分敌我,百对眼睛凝视著冷汗狂流的他,不安的气氛如热水沸腾般蓦然涨高。

就在他嗫嚅之际,「轰」地一声,扑天盖地的巨响打断了一切声音,声源就在离广场不远的清真寺後。轰隆,又是一声,众人惊诧纷纷转身,入眼的却是漫天烟雾,伴随著一抹令人心悸的红色,燃烧地窜上了夜幕的天空。

「怎麽回事?」

「爆炸了吗?」

「师哥,好像是┅┅火┅┅!」风云会众首先高叫出红色恶魔的真实身份。

「失火?」崇洋和风云两边几乎是同时叫了出来。

「怎麽失火的?清真寺亦或┅┅」凌语咬著苍白的唇,凝望这一件又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是敌人┅┅?」

火烧清真寺,漫延的比血液流动的速度还快,不到半盏茶时,广场前的众人已被浓烟呛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现场乱成一团,人人觅路而逃。更奇的是,清真寺外却仍空无一人,竟无人出门抢救,莫非麦地加当真已成空屋,没有一个穆斯林伫足,如果真是这样,又为什麽会失火?

谜随著不断窜起的浓黑烟雾悬升,火实体亦迅速漫烧广场,如此一来,两方不用说打起来了,连对质互骂的机会也都失去。

「我们先带霜儿,大师兄他们离开。」身为风云会中第二年长的凌风代替大师兄,连忙指挥师弟们搀开霜霜一干人的伤体,随即转过头来,透过漫天黑雾,深深投给谬呼一个注目礼∶

「阁下还是住手吧!我会绝不会逃避责任,但是需照原本约定,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解决争端。还有,希望师范代记住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如果霜儿她们有何三长两短!必定要你们偿命!」风云会中有性子较火爆的,不由得叫骂出声,凌风以一个手势制止,冷冷拱手∶

「我会就此告辞,後会有期。」

崇洋流的弟子转望谬呼,请示意见。本以为他必定会有所微词,那知他竟没有阻止,只是长长呼出口气,眼睛不合时宜地望向天空,语焉不详∶

「赶上了┅┅」

未及明白谬呼语中涵义,包括霜霜在内,所有人的视觉忽地模糊起来,紧接著,白色袭上了每个人的感官,以极快的速度将之完全占领。

「怎麽回事,这是失火所造成的吗?」

「我看不见了┅┅」

眼看著众人的脸在自己眼前消失,声音彷佛也被烟雾所隔断,霜霜不禁轻呼。小侯、凌语、崇洋流人众┅┅一个个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连自己的五指也看不清,脑袋似乎也被这薄雾入侵,顿时她什麽也不能思考,不能判断,只能任由意识坠入飘缈而飞驰。

转瞬间,白茫茫的烟雾,吞噬了天,吞噬了地,也吞噬了她所能触摸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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