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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中(2 / 2)

「可是,我现在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们才刚做朋友,你就想要走了┅┅」

存乎於这个女孩身上的似乎并不仅止「天真」二字,至少天真的人是讲不出这番话来的,天真和蠢笨往往只有一线之隔,剑傲永远相信天真会杀死一只猫,所以他鄙夷那种自以为天真的人。

然而她┅┅却给人一种独立於天真之外的,另一种感受。

他喜欢美的东西,更喜欢新奇的东西。

对方实在沉默太久,霜霜几乎要以为他睡著了,却见他忽地闭上眼睛,将头仰著合向天空∶

「暂时没有必要了,」他转过身,在霜霜愕然的目光下跃过她身侧,再腾身至另一个树顶∶

「因为┅┅我们还会相处一段时间。」

***

即便是剑傲,也不得不佩服霜霜在「轻身」这项武技上的造诣,云渡山的榆木高高低低,参差不齐,寻常人根本寸步难行,就连他走起来都感到踬仆难前,到最後只能像蟋蜴一样手脚并用,否则就会掉到下面似海一般的雾里。形象和体面,不用说原本就没有,现在就算想顾也顾不得了。

但霜霜在大树间翻移腾挪,直如家常便饭,彷若重力根本不存在。加上她救兄心切,身法更快了一倍,饶是剑傲对自己的追踪功夫还颇有信心,如不是特别运力在身,只怕霜霜回头找他的时,他已不知掉到那去了。

「这下面都是浓雾,怎麽样才能辨别出你师哥的所在,倒是个问题┅┅」咬牙深思,剑傲在疾奔的狂风中低喃。

「别担心,我有办法。」霜霜的耳力惊人,他明明在自言自语的。

「什麽办法?」心中凛然一惊,千万别又想出什麽异想天开的决定,他现在可是陪葬品。

「用闻的啊,我知道哥哥他们的气味,只要接近的话,应该可以感觉得出来。」霜霜嫣然一笑,彷佛这是十分理所当然的事情,身子挺直,似乎在感受风的方向,与大自然对话,去嗅轻风传递的各种讯息。

剑傲呈石化状态,他本来以为霜霜起码还是个人类,只是有点不正常,现在才发觉他完全想错了。

「接近了┅┅」无视於剑傲的精神刺激,霜霜猛地睁开眼睛,行动如电,朝著她认定的方向笔直驰去∶「那是语哥哥的味道,跟我来!」

事到如今,他还能反对什麽,大力摇了摇头,把自己的茫然与错愕甩掉,剑傲随即尾随而去。

「语哥哥!」她开始大叫,身法越降越低,眯著清目去窥视浓雾中的影子∶

「语哥哥,如果听到的话,回答霜儿罢,语哥哥!」

喊得半晌,霜霜在前方遽然顿步,只见她挺起的身子微微颤抖,因为近处竟传来了一声狂吼――那个声音是如此狰狞,若不是霜霜对那音质极为熟悉,几乎要以为是她梦境里的妖怪再次现身。

「语哥哥!」

一确定了那是凌语的声音,霜霜马上脱离剑傲的视力范围,速度快到连伸手阻拦的机会都欠奉,他反应过来时,那精灵一般的姑娘早已踪身下跃,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雾迷宫中。

「这麽莽撞┅┅」剑傲不禁苦笑,算了,顶多是葬身在云渡山上罢,反正自己的命也是不久前捡回来的,趁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活过来前,还是赶快把命送掉,以免他又发现什麽值得他活下去的理由,可能又无法视死如归了。这里起码风景及格。

让脚离开树巅,落入迷雾的掌控里需要勇气,微一咬牙,模仿前人高空弹跳的作法,好在这棵树不如他想像的高,确定四肢落地安稳,他才敢缓缓站起身来。底下空气幽暗,比剑傲想像的还要视线不良,只略略看得见眼前一寸的情况,他力集眼部,静静环视周围,地上竟依稀躺了几个物体,隐约可以辨出人形。至於是那些人,唯有霜霜那样的怪物才看得出来了。

「语哥哥!」

好像没察觉剑傲的跟进,浓雾里传来霜霜的叫喊。不知她看见了什麽,白影晃动,竟是朝著剑傲所看不见的方向狂奔而去。从刚才的烟雾中,霜霜的剑竟能准确斩中偷袭者臂膀,剑傲便知她双眼解像度不同凡响,白雾几乎已麻痹他所有视觉,他现在只能相信霜霜,来场瞎子摸象。

「凌姑娘?你在那里?」

不过不管她看到什麽,这种举动无疑非常危险,他忙用声音引起注意,果然几秒钟後,远处斗地响起一阵兵刃交击声,以及霜霜的哭喊。

「语哥哥┅┅你住手,你醒醒,我是霜儿啊!」

果然是凌语吗?剑傲呆然,霜霜的嗅觉竟可发挥如此功效,光是这项奇观已足以叹为观止,然而现在没有时间让他去惊叹动物奇观,一捏手边剑鞘,确定那唯一的防身武具还存在,他随即拔足奔去。

他抵达时间并没比霜霜晚多少,但她却似已陷入「激战」当中。映入眼帘的是霜霜满头大汗的身形,双剑已然滑到她手上,兵刃交击声铿然可闻,然而却看不见她在和谁打。

剑傲眯起眼睛,想尽办法增加视力,对方的身影这才终於逐渐浮现。眼前的人他不认识,但看样子该是霜霜所说的大师兄凌语无疑。只见凌语双眼睁大,如瞳铃般甚是吓人,彷佛眼眶都要撑破一般,充满血丝和青筋;全身大汗淋漓,伴随著浮出的神经和伤痕累累的身子,看得出来,凌语的精神已到了负荷的极限。

霜霜没受伤的单臂上举,用那把洁白如雪的剑挡住凌语雷霆万均的一击。软剑在霜霜剑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力道大得虎口几欲撕裂,对方面目狰狞,不住口出怪响,拿著软剑的手轻轻一抖,以霜霜从没见过的狠招正面袭来,她见抵挡不过,只好回剑逃开。凌语却一点也没停止攻击的意思,朝著空无一物的白雾递出剑招,招招狠辣,招招精妙,好像眼前有他恨之入骨的敌人,非杀之而後快不可。。

「凌哥,拜托你醒醒!认得我是霜儿吗?」

不放弃的大喊,霜霜旋即被凌语凛冽的剑风逼得又退一步,对方浑不领情,耳朵似是无法接受任何声音,手中的攻击却一招比一招变本加厉。

「你退开。」

感到肩头被人搭住,霜霜愕然回头,却见那黑瞳在身後闪动,剑傲终於忍不住毛遂自荐。一手将腰间的剑往後轻推,一手已藉著反作用力将那把破剑拔了出来。虽是把寻常的剑,霜霜竟莫名地不寒而栗起来,无论是拔剑的姿态还是眼神,都令她强烈地感受到,这种上皇武器拿在他手里的压迫感。

「你想干嘛?」她好歹也是学武的,深知这样武器的力量,见剑傲的目光扫向如疯似狂的凌语,身体一寸也不肯依言让开。

剑傲看了她一眼。「把他从幻境中救出来,他的情况和你不同,你心灵澄澈,毫无杂质,因此陷入幻境也不太深。这人可不一样,他的心神已完全被幻境中的某样事物所束缚,现在谁要冒险靠近他,必定给他砍死。」

「你不许对他动手!」霜霜张开双臂,阻止他再前进,不知道洛uA她就是感到不安。就算剑傲的精神波再怎麽刻意平静,她仍是感到喘不过气。

「你让开。」他平静地覆诵一次。

「我不要!」她的语气激动起来。

「你┅┅危险!」

他本来已放弃沟通,想说乾脆把这姑娘打昏算了,双眼却忽地瞪大,大喊一声,一手朝霜霜腰间拍去,将她远远挥开。长剑同时打横,只听一声清响,两剑交击,冒出点点星花,凌语带著茫然血红的双眼,软剑已在剑傲身前一寸。

霜霜站起身来,再次大唤师哥的名字,手臂又痛起来,一定是刚刚跟交手时那强大的冲击力,让她原本伤势已缓的手臂又恶化起来。

「呵,想不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初次见面、初次交手,风云会的首席弟子┅┅」淡然一笑,望著前已然神志不清的敌手,剑傲的眼神微微一深∶「如果是一般在路上交手,一定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虽然现在情况特殊,但我还认真地与你交一次手罢┅┅」长剑下指,在霜霜担心的目光下,剑傲轻柔的五指捏成剑诀,同时间抹剑上挑,巧妙地脱离软剑的包围,随即长足画圆,借这一滑之力,卸开软剑巨大的後作力。

他本来没无聊到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一决高下,然而既是遇到用剑朋友,他就很难控制想与那闻名上皇的软剑切磋的念头,更何况风云会一向以「惩奸除恶」――这种模糊不清,模棱两可的宗旨在门流间标榜,光是这点便已经足以让他想恶搞很久了。

不等凌语主动攻击,他一个侧身,右脚踏前,朝凌语的手腕刺去,顺挽立花,剑芒化做一个优美的弧形,时而半月,时而波浪,美得如舞,却又绝对具有威力。已然忘记对方深陷在幻境中,管他觉得自己是谁,在这种狂乱下使出的全力攻击,反而令他更加过瘾。对方当然也不可能手下留情,敌方的强大,更刺激凌语幻境中的神经,软剑使得更加灵活,招招致人死命。

以双方的实力,本是可以缠斗下去一段时间,凌语固不是省油的灯,剑傲也不是简单的剑客――如不是有人阻挡的话。

「当」的一声,剑傲带剑下曳,正要顺势往上搅去,挟风的剑刺上得却不是凌语的软剑,而是显然只有高档剑才能发出的,霜霜双剑的清脆声响。

「不准你伤害凌哥!」持剑少女固执地喊道,不知什麽时候已克服手臂的疼痛重新站起,虽只有单手,但力道竟然颇大,迫得他不得不回剑自守。

「退下。」

剑傲声音微哑,他没法在这时分神解释,只能简短轻斥。浑不管霜霜的牵制,软剑回成一个漩涡,对周围的事物进行无差别攻击,剑傲只好使招滑开霜霜的长剑,逆把提,荡出一个平圈,却听剑力透处,清泠声宛如龙吟。跟著剑锋一转,利用凌语的力量,将霜霜连人带剑远远荡到一边去,随即剑势不停,和凌语的软剑擦剑走火,再次重创他使力的手腕。

霜霜一声惊呼,刚才那一剑已震得她手臂酸麻,举都举不起来,只得瞪大眼睛。若是以力道和视力,甚至反应的快慢,霜霜都能与他分庭抗礼,但是「剑」这样事物几已成为他身体本能,不需思考招式便自然而出,就这一点来说,自己便差得远了。

还来不及思忖下一步行动,蓦地,鲜血竟染红了白雾。

「啊┅┅」

出乎意料地掩口,霜霜不禁呆然,只因她看见那鲜血,竟不是她师哥所喷出,而是另一个人。

剑傲握紧剑柄,让整条软剑像蛇一般缠绕剑上,馀下的则漫上他手臂,血便是从此而生。就在软剑固定的刹那,剑傲使劲跪倒在地,凌语倚之纵横皇禁、戮敌无数的软剑,终是缴械於地。他更不稍停,趁著两人接近的当儿,忽地弃剑在地,左手迅速无伦地探出,食指和姆指扼紧凌语两颈旁的大动脉,将他钳制当场。

凌语大口大口地喘气,脸上露出痛苦神色,拼了命地想挣脱剑傲的掌握,游目四望,似乎想要找回自己的武具,剑傲当然不容他得逞,双手使劲一压,凌语的身体便往後靠,重重撞在身後的榆树上。他固执地捏住凌语的颈穴,力贯指背,一般也是大汗淋漓,两人就这麽僵持半晌,直到凌语的眼神退化为茫然,然後「碰」的一声,诺大身躯从树干上滑下,垂首闭目,就此没了声息。

白茫茫的树林里,一片寂静。

霜霜呆滞,无法反应现在的状况,张大了口,却一时发不出声音∶「怎┅┅麽?」

「没事了。」未见佳人先一笑,剑傲松了松左手,意图站起身来,那知才举起一脚,身体一软,竟和凌语一起倒了下来,「我用我身上的「力」┅┅打了他的穴道,你是东土的人,又是纯武术的世家,应当会知道所谓「穴道」的事情┅┅」

剑傲伤後无力,笑著疾喘∶

「我只想得到这个笨方法,你师哥的软剑厉害的很哪,我还以为我死定了,被你们两个围攻┅┅风云会的弟子们,果然个个不凡。」

霜霜恍然大悟,她早该想到剑傲是想打穴的,凌语这般情况,除了打穴,应也没其他更好的方法,他不禁暗骂起自己思考迟钝。所谓「穴道」,是上皇纯武术的长项,亦是传统医学关於人体组织结构和连络系统的学说,从前世人类以来,一直被当做是极为神秘的东土武技。如果说西地的法愿被东土视为邪法,那麽东土古老的「打穴」功夫,也就一样是被西地视为奇人异事的武技。

彷佛洞悉霜霜的歉疚,剑傲只是微微一笑,疲累地阖上眼睛∶

「不要在意,我也不过是行险┅┅所以我必须要先封住他的攻击,我才能接近他。」

原来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要伤害凌语吗?

「对┅┅对不起┅┅」思及此,霜霜不禁汗颜,原来自己一直在阻饶别人的救援行动,她简直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你┅┅你应该先跟我讲清楚的。」

「要跟人解释,倒不如先给别人现实比较真切,」剑傲摇了摇手,拭拭额角的汗,无所谓地笑了起来∶「我说过没关系,你别管我。你┅┅还是去看看你那师哥,他好像伤得很重。」

不用剑傲说,霜霜也早已自行扑了过去,将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凌语搀了起来。却见他身上血迹斑斑,不只是是谬呼的创伤,适才幻境中的打斗更让他元气大损,一回到现实世界里,身体没有强烈意志力的支撑,马上便垮了。

「语哥哥┅┅」

霜霜著急地唤道,试图使用治愈让凌语好过些,但除了稍微止血外,她那微末的疗伤能力实对凌语没有什麽帮助,而体内消耗过度的生气,更是难以术法来弥补。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怀中的凌语却突地抽动一下,竟是幽幽张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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