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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2(1 / 2)

「讨厌――巴林,好痛喔┅┅」果如黑猫所料,男人在第一时间内醒来,双手护住微淌鲜血的前额,满脸无辜地哭叫起来∶「你干什麽欺负我?」

「你还敢说?看看自己现在是什麽样子!」

男人习惯性地眨眨眼,这才自行醒觉。「我又睡著了?」

「看来是的。」白猫剃著爪上的粉色指甲,轻轻回话道。

「真是糟糕,最近这情况特别严重,走路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现在连洗澡都会自行失去意识。」

得知真项,他轻轻嘘了口气,轻按胸前那金光闪耀的护身符,奥塞里斯人迷信神,以彩釉陶和半宝石交镶成的护符是胜仗的必备品,身为法师的亦不能免俗。然而这份神似乎也保不住他一刻精神,手指在红棕色的肌肤上逡巡,男人笑了起来∶

「这具化兽人的躯壳┅┅看来,就是曾被古老的奥塞里斯称为战神一族强健的躯壳,依旧承受不住时占高出一般人的灵魂浓度┅┅」

「谁叫你要选择化兽人的身体?化兽人的外表虽是人形,却有半数的灵魂埋藏在兽化的阴影里;为了抑止血液里的兽性,每季都会有整整一月需将力量封印,否则就是兽血沸腾之时,」好不容易盼到他清醒,巴林抱怨似地插口,弓起的身子却在岩池斑纹上俯下身来,以额和主人相抵∶

「以你永恒的生命之躯,却与低能的半兽人为伍,屈居於满脑肥肠的皇室白痴之下。我不懂,为了它,你竟宁可囚自己於这残破的束缚里。少爷,虽然大部份时候都是你自找的,但是你忍心让命运再一次碾你於脚下,叫我和卡达陪著你受苦?历史已经走尽,而我们,也累了┅┅」

「可是很好玩嘛,不是吗?」没有黑猫的怒气,男人从药浴池底捞起清水,浇往涂满黄赭石粉的胸膛。

「很好玩?!」永远无法理解这个笨蛋,巴林再次怒吼出声∶「你是力量减弱到失忆了麽?还是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最早那个躯壳,你带领军队横扫半个世界,建立前所未有的跨州帝国,却在最後子嗣争位的关键时刻,耗费力量去拯救战争中破损的它,以致於病死在巴比伦那寂寥的平台上,只占领那躯壳三十三年┅┅」

他顿了顿,为激动寻求喘息的空间,回忆翻涌,怒气又添一层∶

「还有一次转生,同样也是叱咋风云,以单一国度的力量,称王称帝,征服天下;却因为那统领冰天雪地笨王夺走了它,让你甘愿远附冰天雪地,牺牲成千上万人类於寒冷的泥泞里,同时也造就你失败遭囚禁的命运┅┅」

「还好啦┅┅巴林,对於一个时占来讲,长远的历史和时间,不都是无意义的吗?」用手汲水而喷,他看著宠物仓皇躲避的情景,像个孩子似地大笑著,与他诉说的主题全不相符∶

「而且说得那麽好听,我刚转生的时候筋疲力尽,若不是卡罗的家族遵守前世约定,私下与我缔结契约,并献上其长子为牲,让我得以汲取他的灵魂,我恐怕已消失在虚无中。」

「但也因洛up此,那延残喘的家族才能凭藉长子的战功标炳,才华出众,重新在奥塞里斯的政治体系里站起脚来。真要说起来,是这副卡罗的躯壳亏欠你才是。」巴林啐了一口,甩掉身上的水珠∶「一边得侍奉那些满脑子挥霍、淫乱的皇室,一边还要把功劳奉献给法老,自己像个笨蛋似地躲到乡下洗澡,好表示自己对权位无所恋栈。你怎能面不改色,甚至还乐在其中地忍受这一切?」

「别那样说,拉美西斯王室也有可爱的王子啊,至少那许久不见的孩子就有趣得紧。」像个恶作剧的孩童般轻喃著,他抬起手来拥抱南飞吹来的热空气∶「不过说真的,即使转换了这麽多次躯壳,我依旧逃脱不了这片大河环伺的土地┅┅看,看这个伟大的都城!」

不知洛uo起诗兴了,男人忽然一跃而起,伸手拨开棕榈叶,朝湖的对岸眺望,

「阿蒙与拉城,美丽的双子首都,奥塞里斯最强盛的重镇。北起太尔、南临底比斯、跨越红海,涵容令人赞美的原初之水,除了皇禁城,它是如今重生大陆上最辽阔的都市。巴林、卡达,你们告诉我,在这雄伟的城市里,有多少迷人的事物?」

「贪婪、yu望与血腥,还剩下什麽了?」巴林从鼻孔喷出口气,当头给主人浇盆冷水∶「你明知道这是一个什麽样的地方,有著什麽样的人们,还是硬要往那上面走,你这老妖怪究竟在想什麽?」

「因洛un玩嘛,巴林。」又是那千篇一律的欠扁答案,还有那孩子似的笑容∶「即便是贪婪和yu望,不也是人类最好玩的地方?」

「好玩,好玩!」再也无法只凭语气表达愤怒,黑猫的身影俐落地一个踪跃,几乎点在男人鼻头,绿色的火眼与他四目交投∶「少爷,几千年来,你就是栽在这个字上。你知道麽?每次都给那个人骑在头上,让它从你掌中一次次失去,全都是因为好玩!光是好玩有什麽用,你这样做,一点意义也没有啊!」

「巴林,你为什麽这麽在乎意义?」

他用背脊倚著池壁,游戏似地迅速滑下,直至整个人没顶,失了凭依的黑猫猝不及防,从空中噗通一声落入热烫的池底,在主人大笑声中狼狈甩乾身体。

「人类总是在寻找意义,他们希望人生每一刻都充满意义。学习课业需要意义,工作需要意义┅┅就连创作诗歌和艺术,人们也偏要给那些文字和音符强加意义,」还来不及擦乾眼角盈满的水珠,黑猫就给男人拦腰抱起,抗议无效地搔刮肚皮,

「巴林,你和卡达跟了我这麽多年,也该知道何谓人类的意义∶远古时代人们以神话解释生命的意义,黑暗时代後他们学会哲学,然後科学再继之被奉洛uc臬┅┅每一个世代的人都自以为寻著了真理,但即使是科学,也有太多无法解释的意义┅┅」返身靠岸,男人用另一只湿漉漉的手柔顺白猫的背毛,声音转低∶

「所以巴林,你告诉我,除了好玩,这世间还有什麽意义?」

黑猫愣了愣,被他冰冷与笑谑交织的眼瞳所震慑,只有在这种时候,巴林才觉得他的年龄与作为相符。「算了,就像那些塔罗孩子们说的,这世间本就没人辩得过你这变态的歪理,」他不自在地瞥过眼,跳下主人的胸口∶「但是你总要想想自己,我不想再看你因为愚蠢的原因而受伤害,您没有感情,但是我们有。不论发生什麽事,巴林┅┅生生世世效忠少爷。」

跳上池岸,黑猫在大理石壁上屈前足而伏,猫耳下垂,表达最深刻的臣服之意。

那知他还来不及抬起头来,身後的棕榈丛蓦地齐声颤动。天生的战斗细胞让他嗅到危险的降临,黑猫连回身都没有便迅速跳起,恰巧避开身後不速之客猛烈的第一击。

「什┅┅麽?」

敏捷地在空中回身,巴林为眼前的景象瞠目结舌。攻击他的竟不是类人生物,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头颅转动凶恶的眼珠,黑猫呆然看著敌人蟒蛇般的巨大身躯,在大理石壁上蠕动不费吹灰之力,长尾拖过之处,卡达不禁皱眉,留下一道道散发恶臭的轨迹。

「是沼泽里的水纳迦(WaterNaga)!」

黑猫大为惊讶,纵然这人造绿洲比邻漫布鳄鱼和妖兽的沼泽地,主人的力量也薄弱到无力张开结界护己,似这般让野兽登堂入室的情况也是前所未见。水纳迦显然对黑猫没有多大兴趣,再次张开血盆大口,竟是朝池中的男人长驱直来!

「别让他进来池里。」凝望水纳迦色彩斑斓的躯体,卡达知道那同时也代表著剧毒,雪白的背脊一弓,往男人的肩头跳去。

巴林措手不及,对於同伴的临阵脱逃大感不满,扭头吼道∶「笨女人,奶就只会在那说,不会过来埙uㄟ琚H」

白猫一撩才梳妥的额毛,姿态悠然。「战斗会弄乱我的毛发,你不是说要效忠少爷?」

「去死,奶和主人都是混蛋!」

抱怨归抱怨,黑猫边喊出内心深处所想,边已藉著这股愤慨扑向敌方。为首的水纳迦扫动长尾,想要凭著大小的优势挥落弱小的猫,那知迟钝的眼还来不及补捉巴林的身影,对方就已消失无踪,等他再次感受到黑猫的存在,早已是身首分离之时。

头领的死亡似乎引起群众的激情,数十只怪物再不客气,枉顾道义地围攻池心的小猫。高涨的危机唤醒巴林体内的战斗细胞,绿色猫眼斗地深沉,水纳迦才刚被那跨越时光,累积千年的气势所震慑,黑猫的攻击旋转如舞蹈,光是一曲舞毕,便足以召唤死神降临。

「几千年来,与我作战的敌人,从未有活下来的。即使我是只猫,这个定律也不会改变┅┅」

替黑猫低沉的声音伴奏,最後一只水纳迦发出长而独特的尖叫,拖著断裂的长尾扑向男人。却见他半身倚入水中,竟是微笑以对,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果不其然,就在纳迦张牙舞爪的人面接触男人前的刹那,色彩艳丽的身躯却斗地一颤,然後就是漫天而来的血雾。

绿褐色的体液从断绝的躯体中泼洒,淋湿破水而出的黑色猫爪,长尾临死前反击,将受伤的黑猫远远挥了开去;白猫当机立断地滑步往前,秀爪一挥,一张结界恰替主人挡下可能沾体的异物。

「呼┅┅吓、吓死我了┅┅」

看著纳迦巨大狰狞的头颅在男人鼻尖前一寸颓然落水,巴林翻起惊魂未甫的身子,无法理解主人的好整以暇,喘息稍定,他随即破口大骂∶「你可不可以稍微挪动一下身体?真是的,往旁边移个一公分会死啊!我还以为你自己能躲开,差、差点就┅┅」

「因为我相信你啊,巴林。」

然而主人的话让单纯的猫瞬间语塞。笑得天真无邪,男人轻以手掌触碰池水里的绿色沉浮物,斑斓的皮肤才沾指,便如冰块遇见烈火,劲风搅处,水纳迦的尸块瞬间消失无踪∶「我相信你能保护我,不让外人碰我一根汗毛,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如此,不是吗?」

他闻言屏息,凝视主人那双空洞的眸。

「我┅┅真是服了你,」猫爪淌下的血濡湿了黑毛,巴林一个放松跌入水池,伤口将池水染红,与水纳迦淡绿的体液相融,顿时混合成怪异的色彩∶「就是被你那可恨的眼睛所惑,从那次相逢後,几千年来,总是逃脱不了你的羁绊┅┅」

「你讨厌吗,巴林?」将黑猫从水中挽起,男人以舌轻舐他伤口。

皱了皱猫鼻,他轻轻呼出口气∶「讨厌极了┅┅」

叹息回荡间,一直没有动静的白猫却斗然警戒地抬耳,却听浴池的入口传来细碎脚步声,一只黑色手臂掀开遮挡视线的棕榈,随即伏身而跪,语调惶急∶「主人,刚才是否发生了什麽事┅┅?」

掌心按伏,连同额角将脸贴近地面,他这才看清来人是个年轻的女奴隶,见主人久不答话,她抬起一丝眼帘,眼神似乎闪动了一下。却见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的速度起身,抢在对方反应前,用揽腰牵制女奴的行动,她的眼睛与那双黑瞳对上,对方充满魅力的唇随即赋予深吻,那便同时夺去了她的声音与生命。

「唔┅┅」

齿痕下移,他将吻从唇畔扩散至颈部,死亡之吻深邃如蛇咬,男人的吻技纵使高绝,快速流失的血液依旧溢出唇间,汩汩淌下女奴黝黑的肌肤。温热的鲜血满足了肌渴的胃壁,他将枯竭如木乃伊的尸身捧起,轻轻放落柔软的枣椰叶上。

「鲜血可以暂时滋养化兽人的躯壳┅┅虽然并非久长之计,毕竟我又不是血族。」伸手撩去唇边多馀的殷红,他以阖眼感受回溯的精神∶「且况奴隶不是人类,便是低等的半兽人,假若有翼人或者精灵可供吸食,气血回复会快得多。」

「你呀,老是在这种地方杀人,稍微节制点好不好?虽然奴隶的命在这世代不值钱,老是有侍女失踪,也会惹人怀疑的。」黑猫抬脸抱怨道,重点是每次的善後处理人都是他。

男人没有回话,只是瞥眼望向一直静伏身侧,绿眼深沉的白猫。「奶发现了,卡达?」

白猫换了个姿势,佣懒地打了个呼噜,轻舔修得整齐划一的爪子∶「太久没战争,王城的贵族们似乎太过清闲了,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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