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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2(2 / 2)

「什麽?」黑猫完全愣住。

「巴林┅你不觉得奇怪麽?浴池和奴隶待命的地方相隔十多丈,周围又被棕榈和枣椰环绕,适才你解决水纳迦时,以你的本领,几乎没有发出什麽声音。那麽,洛u颡漱k奴能够闻声来问候?」他缓缓在尸体旁蹲下,赤裸的身躯布满水滴∶「还有,就算我当真有危难,前来护卫的竟不是外头成群的半兽奴隶,而是这纤弱的女奴?」

黑猫的瞳孔蓦地睁大,避开卡达半带嘲笑的眼神∶「你是说┅┅」

「卡达,奶说的没错,阿蒙城那群穿金戴银的孩子确实无聊太久了,」双手在女奴半裸的身躯摸索,男人用手扳开她死前仍紧咬的牙龈,探手一拉,竟是一把通体乌黑的口中刺∶「无聊到光是奢侈和美女已不能满足,开始渴望鲜血与权力┅┅」

「什麽?这女人是来刺杀你的?」黑猫的神经如往常一样传导延迟,盯著那长约寸许的可怖凶器∶「这、这麽说来,连那只水纳迦也是┅┅」

「WaterNaga已经在奥塞里斯沼泽地绝迹很多年了,当时的法老因其生性凶残,动用军队扑杀,付出许多惨痛的代价,才让他们自野地里绝迹。对方大约以为我洗澡时全无防备,对付不了这种陌生的怪物,而这女奴是来确认水纳迦的本领,顺道补上一刀的┅┅」滑回浴池,他用红棕色的掌缓缓抚mo手中的武器∶

「卡达,你猜是谁?」

白猫延展身躯,在翠绿的叶上伸了个懒腰∶「塞特的指挥权还在少爷手上,里头的军人也只听命於少爷,那戴红白冠的老头只想安养天年,就算旁人不觊觎王位,拉神迟早也会召他去接任下一位冥神┅┅」

「所以果然是他了。」浑不管池内的鲜血和黏液,他继续之前的沐浴,语气斩钉截铁∶「奥塞里斯的正规半兽军团早已名存实亡,真正的战力只剩塞特和他所引领的化兽精兵┅┅看来我被人讨厌了呢,巴林。」严肃的神情没持续几秒,男人又回复游戏的态度,笑著望向黑猫彷徨的眼睛。

「那要怎麽办?派个二十二塔罗去把他┅┅」

「在对手前稍停,在敌人前弯腰,在说话前睡足,离开暴怒的敌人,让他自行走向毁灭的道路,神会知道如何回答他。,巴林,这句话出自奥塞里斯古老的教喻,我以前常教给那可爱的学徒,」他笑了笑,忽地阖起眼睛,涂有紫色指甲油的掌在胸前摊开∶

「而且,我已经不能再用那些孩子们冒险了。」

五指微动,他的姿势像在拥抱情人。阴暗的黑色光芒从他指尖溢出,将清彻的药浴水照耀如同深潭,成束的光芒则分裂旋转,霎时二十二张长型纸卡以他为中心,凝聚成花纹艳丽,自前世以来便被广泛用於占卜、传达天神旨意的塔罗牌。

「Taro┅┅Tar是古奥塞里斯语的王,Ro便是道之意,塔罗最初便意味著为王之道。也是我毕生所追求,寄托彩绘於这二十二个孩子身上的心意┅┅」他轻点手指,纸牌便绕著他作圆周,忽尔扩张,忽尔缩小∶「如今我的力量,全都耗费在维系这些孩子身上,可是┅┅」

他在一张纸牌前斗地反掌,让旋转终止,随著男人指挥音乐般的手臂,五张塔罗牌自行列里升高,在他眼前一字排开。巴林注意到那些牌的色泽,不若其他纸牌的鲜艳亮丽,这五张牌彷佛受石化的法愿封印,变得炭化而无光泽。

「Chariot、Devil、Hierophant、Sun┅┅andWheelofFortune。」

以耶语轻唤牌的真名,他挑手将那五张塔罗拉近,颤抖的指尖在纸牌末端轻抚,像哀悼死去情人的秀发。牌角忽地被濡湿,水源来自男人眼角滴落的泪水,成串溃决,滴落药浴池面,激起一阵阵涟漪∶「真可惜,如果他们不被抹灭,或许就可以捎回它的信息。仰赖我的力量,却消融的这样无声无息,真是死得太不值得┅┅」

黑猫打了个寒嗦,瞥眼一瞪泪眼婆娑的主人。「真受不了你,每次看你边掉眼泪边讲这些话,我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没有办法啊,巴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没有感情的,」用手指揭去过多的泪水,他的动作像处理打翻的水,再次笑了起来,

「但是这具躯壳┅┅这个卡罗的身体会引导我,引导我什麽时候该笑、什麽时候该哭、该害羞或者愤怒。他告诉我人们热爱笑容,所以我没事的时候便笑;常人对眼泪同情,於是必要时我掉泪;奴隶对愤怒惧怕而服从,因此我偶现怒容┅┅」他边说,边像个顽童似地演练各种神情,最後还用手拉开嘴角,做了个大鬼脸∶「而且巴林,为了学会这些东西,我可是花了不少力气呢,你多少也夸奖我一下。」

「等你解决完这件麻烦事,再来求人夸奖罢!」喷了喷鼻,黑猫对主人缺乏羞耻心的要求毫不领情∶「那现在该怎麽办?塔罗几乎是你仅存的攻击力量,现在又二十二少其六,就算那个人的力量也是强弩之末,恐怕你也对付不了她。」

船舱的气氛陷入沉默,男人的神情似在思索。「除了赶紧把它的确切位置找出来之外,没有旁的办法了┅┅」打手伸了个懒腰,男人促狭地眨了眨眼∶

「巴林,卡达,一切就拜托你们了。」

「啊?」不同於卡达的镇静,黑猫完全理解不能。

「巴林,你忘了你转生的身份赋予你什麽力量,」他将眼帘半闭,胸口犹在起伏∶「你和卡达,是巴斯特女神最高的眷宠,猫国度里至尊无上之王,天下的猫族都需听从你们的吩咐。而我相信就算是偏远的大漠,从王以至於市井小民,身旁也该会豢养一两只可爱小猫的。」

「出动全天下的猫族去找它啊┅┅」在乾净的池畔打了个呵欠,一直沉默的卡达优雅地直起身躯,抖落黑色短毛上的水珠,她缓缓滑入男人身畔∶「妾身若替您找著了,有什麽奖赏?嗯,少爷?」

他转过身,亲吻白猫娇俏的鼻头,天真地一笑。「看你需要什麽棉?」

「既然叶门那小女孩不在┅┅」滑上男人的颈侧,白猫围巾似地攀爬一圈,以炽热的腹部磨蹭他的肌肤∶「就让妾身代替她,在今晚月光洒落时,把您的身体交给妾身,让妾身的温度滋润您的身子罢,少爷┅┅」

药浴的芬芳惊人,混合在蒸腾的雾气里,莲叶飘来,漫延一室的温存。男人仰起颈来,感受卡达鼻头喷来的热气,亲缟ua搔了搔下颚∶「奶不怕我抱到一半,又自顾自地睡了?」

「少爷放心,就是您死了,卡达也会用身体将您唤醒的┅┅」将红棕色的胸口当作滑梯,猫爪在敏感触轻刮∶「这世上,恐怕还没有妾身吻不醒的男人。」

以指节抬起白猫梳洗光滑的下颚,男人依旧笑得像初生的天使∶「那麽,恭敬不如从命。」

得到他的应允,白猫再不打话,优雅的身躯在空中旋了一圈,悄没声息地点落离浴池最近的一棵棕榈树顶。芦花般的长尾顺著风曳动,卡达在树颠唱起歌来,歌词和歌声都非凡人所能辨识,那是亘古以来唱给猫族的歌,只要是懂得这音符的猫,将吸引天下族人朝拜。

一遍又一遍,黑猫也挺直身躯,静听卡达悠美的嗓音。虽然对这同伴有多处不满,但白猫的雍容睿智却素来被他悄悄敬服著,到最後他乾脆陪她阖起眼睛,去感受四面八方涌来的声息。

「少爷,有眉目了┅┅」白猫说话的速度与睁眼同步,回报间跃下树巅,重新滑入水池,将黑猫从陶醉中唤醒∶「旅居东土的猫族告诉我们,遥远的东方,神秘的半岛国度,那崇尚礼与文化的天照城,有我们要寻找的事物。」

「天照城吗?」似乎有些惊讶,男人的黑瞳扩张,随即又转为暗夜∶「才这些日子不见,竟然跑去那麽远的地方┅┅」

「不止如此,天照的猫族们回报,他身边还有同伴,」一般的面色凝重,白猫重新躲入他怀抱中∶「似乎┅┅是个女性。」

他几乎要从水泽中站起。「什麽样的女性?」

「身高五尺五上下,容色清丽,笑容甜美┅┅更重要的是,那女孩有著一头紫色的长发,还有凡人一见,便无法忘怀的紫色瞳眸┅┅」

长长呼出口气,男人周身一软,差点淹死在水里。

「卡达,命运果真在和我作对。」无奈的笑泛上脸庞,他首次咬紧了下唇∶「原来叶门托伊希丝捎来的漏网之鱼,指得就是她麽?那麽我与它失去联系的原因,也可以解释得通了。卡达,或许我们都该开始相信宿命。」

「不是宿命,如此偶然的巧合,就是星占也难以捉摸哪,少爷。」安慰似地伏上肩头,白猫舐了舐他额上的水珠∶「比起之前的挫折,这次还有的是补救的机会,那个人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决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世间没有偶然,有的只是人所参不透的因果。」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极轻,彷佛已重覆过千千万万次。阖上眼睛,男人极力从震惊中复元∶「你说得没错┅┅是该补救的时候了,不过这次,我得亲手。」

「少爷,莫非你┅┅」看著他缓缓自池内起身,用指节捻起死去侍女发上簪的一朵莲花,放至鼻尖嗅它的清香;莲是奥塞里斯的尊荣之花,饮宴和入浴都少不了旁衬,但即使主人的意态与花是那样相合,大少爷脾气依旧是大少爷∶「太乱来了罢!少爷,我和你打赌,你的身体若能支持你到天照城,我巴林陪起在图书馆三年都无所谓┅┅」

「这可是你说的,亲爱的猫族之王,」赌注才刚下,少爷接下来的笑容却在短短两秒内让他後悔祸从口出。全奥塞里斯恐怕鲜有人不知他这主子的恶嗜好,拉城里的「尼尼微图书馆」有半数藏书是他搜罗而来,这位名盛一时的法师不爱财宝美女,就爱那些枯黄掉页的蝇头小字。往往一埋就是十天半月,全国最苦的差事不是搭建法老陵寝,而是陪这位好读的青年在书海里挑灯夜战∶

「巴林,卡达┅┅听说近来天照咱u陪茈O人兴奋的消息∶向来足不出户、二十多岁还未婚的千千姬殿,在兄长的协助下,遍邀天下王亲贵族,在拥有悠久历史的ju花祭上一展身手,凭本事赢取公主芳心,是麽?」

黑猫一呆∶「是┅┅是有这回事,但是┅┅」

「以我们奥塞里斯皇室好大喜功的性情,那位年轻英俊、权倾朝野的皇子殿下,就算对及笄多年的女人没兴趣,也决不会放过这弘扬国威的好几机会罢?」男人笑了。

「少爷离开王都太久,所以不知道。为了ju花祭的事情,阿蒙城内早已沸沸汤汤,皇子的船队,再过几日便要顺流北上了。」卡达用後脚抓抓耳背,望向大湖对岸若隐若现的雄伟都市。

「原来如此┅┅所以他才这麽急著问候我的健康┅┅」霍地从池中站起,他的视线与白猫重叠∶「想必他不介意顺便携带我这孱弱的法师,一同探索东土的奥秘?」

「一路顺风,愿塞特为您领航,」猫眼斜睨,卡达似乎也很欣赏黑猫颓丧的神情∶「也祝福少爷早日归来,图书馆在等著您和巴林呢。」

他闻言却笑了,黑眸如投进石子,荡起阵阵涟漪。

「┅┅所有的生物┅┅只是不断的以各种姿态,转换他们的生命,世间无所谓死亡,也无所谓新生。鸡破生蛋,蛋破生鸡,假如不去追究生与死的定义,这个千古谜题也就解了。大陆无需毁灭与创造两种神只,他只需要一种力量,一种包容生死的力量┅┅」

止住朗诗般的语句,男人将字句的结尾截断,爬出浴池,夹手拿过悬於树上的披衣,裹起濡湿的身躯,彷佛要藉此温暖冰冷的体温。

「十九年了,终於要见面了麽┅┅我的小贺那松?」似乎在呼唤什麽,他的声音穿透树林,划过这片遥久的疆土,到达未知的彼方。黑猫和白猫立於他脚边,静听他渐转低沉的笑声∶

「不,或许现在┅┅该叫你李剑傲?」

朱鹭东飞,远离这遍黑红交织的大地,彷佛为风带来转向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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