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二十章(1 / 2)



正在筹建中的东湖书院最近又要添上两员大将啦,一位名叫翁俊,宣威将军翁博涛的嫡长子,任书院骑射先生一职,另一位名为蒋誉为,工部尚书蒋奎的庶出三子,将在书院教习经史一课。不管是翁俊,还是蒋誉为都颇有来历,撇开他们一个是勋贵家中的嫡长子,另一位是名门蒋氏之后不提,翁俊还是郑珏的表弟,郑珏姨妈家的儿子,也是当今太后的侄外孙儿。

翁俊年纪轻轻,长的是一表人才,长身玉立,加上家学渊源,常年习武,端的是英武非凡、人模狗样,很是拿得出手。当然,‘人模狗样’一词是郑珏给硬摁上去的。郑珏从小就是个操心的命,除了郑家的那起子不省心的货外,他最操心的就是这个混不吝的表弟。翁俊自小就是个鸡飞狗跳的主儿,什么上树掏鸟窝儿,课堂玩儿弹弓,下课聚众斗殴,这都算是轻的。最令郑珏不能忍受的是,这表弟说自己碰上了真爱。

爱你妈的大头鬼啊!你个小畜生,去了回教坊司,回来就像得了失心疯似的,死活要娶个贱籍女子为妻,你是想把宣威将军府的老脸丢尽吗?郑珏的姨妈陆氏都快气疯了,见儿子怎么都听不进劝,陆氏决定瞒着儿子将那不知廉耻的小狐狸精送到别处去。

陆氏自觉儿子丢人,着实没脸将此事告诉娘家人,只对一直视若己出的侄儿郑珏诉苦。“四郎啊,姨母是真的不想活了啊,那小畜生若只是置个外室,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大郎这是要把个妓子娶回家呀,宣威将军府的宗妇是个千人枕万人骑的荡.妇,说出去这全家上下可都没脸了,大郎这样可是要我的命呢……”郑珏被姨妈哭得头疼,心里把翁俊骂个半死,却也不得不将这差事领了过来。

那贱籍女子是个伶人,因一手古筝弹得是意韵深厚、出神入化,故而人称一句‘叶大家’。翁俊去教坊司时,叶大家正弹奏一曲《高山流水》,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曲终时,翁俊的脑海里仿佛开遍了绚烂的烟花、一个声音在耳畔轻诉:就是她,就是她。之后的日子,翁俊只要一得空,就往教坊司去,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点一桌酒菜,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认真聆听叶大家弹琴。偶尔,翁俊也会上前与叶大家说上几句话,瞧出此女极具风骨后,更是铁了心的想将她娶回家,不再让其摧眉折腰事权贵,使之不得开心颜。

郑珏可不管什么就是她,就是她,翁俊要是再这么执迷不悟,郑珏就抽死他,抽死他!这熊娃子,不知道你妈都快为你愁死了吗?郑珏迅速命人将叶大家脱了籍,询问了叶大家自己的意思后,又帮着叶大家的相好,同为贱籍的崔胡也脱了籍。为了防止翁俊反扑,郑珏将人藏到了玉溪后,不仅为叶大家与崔胡安排好了户口问题、还将两人的婚书拿去了官府备案。办好这些后,郑珏心中冷笑,哪怕有一天真让翁俊找到了叶大家,人家也嫁为了崔家妇,与你翁俊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叶大家被送走后,陆氏是死活都没承认此事与自己有关,可她那儿子也算个能人,磨着掌管教坊司的礼部官员,愣是将叶大家的下落给套了出来。我爱的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翁俊抱着这样的想法,整日喝酒买醉,颓废度日,把他娘气的牙痒。行!老娘我治不了你,那我就把你送到能治你的人那儿去!于是,陆氏大脚一开,就将翁俊踹到了郑珏处,欲借侄子之手,好好给儿子正正骨,非得把大郎给掰回来不可。郑珏接到姨妈的信,真是……想死!他是开书院的,不是开慈幼局的好不好?

翁俊如今也知道了昔日的爱人就在玉溪,这些日子,他老有个想头,就想看看她究竟嫁给了什么样的人,过得好不好,有孩子了没,家里做些什么营生……是以陆氏将他发作到玉溪,还真是顺了他的意。可惜表哥也在玉溪,自己只能紧着些皮子,省的又被抽,表哥可不是什么善茬,有的是方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翁俊本是一个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的昔日斗鸡徒,在他表哥面前,翁俊很会装乖,可在外头,他可就是个好勇斗狠的痴汉一条了。瞧吧,这才来了玉溪仅两天,翁俊就在街上出事儿了。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翁俊见郑珏整日忙于筹备书院之事,很是乖巧的不去打扰他表哥用功,自个儿带着个书童就上街溜达去了。走着走着,翁俊看见前方围着一群人,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儿的样子,正苦于无事可做的翁俊于是就凑过去看热闹,这一看就看出了事儿了。

翁俊凭着良好的体格挤入了人群的前沿,只见人群组成的包围圈内正停着一辆牛车,牛车前方的青石板路上,躺着一个正在痛苦呻.吟的的中年汉子,他的身旁半跪着一个二八年华的素衣女子,女子楚楚可怜的低声啜泣,不时偷望一眼站在牛车一旁的胡服少年及其仆从。

素衣女子长得颇为清秀,单薄的小身板半跪在冰冷的青石路上,显得尤为可怜。泪眼朦胧的拉着中年汉子的手,素衣女子满眼悲哀地看着站立于牛车旁的胡服少年,哭道:“奴家阿耶为小郎君牛车所撞,是奴亲眼瞧见的,小郎君如今拒不认账不说,还侮我父女讹人,这却是何道理?”

胡服少年无辜道:“这位小娘子说的好笑,我何时不认账了?你说你家阿耶受了重伤,我便应你所求,带你阿耶去医馆求医,可你又改口,说你阿耶伤势不重,家里养养就行了,让我赔些银钱了事。这我可万万不能答应的,万一你家阿耶耽误了治疗,出了什么事儿,我不就罪孽深重了吗?”眯了眯眼,少年又说:“莫不是你父女俩本就是来碰瓷的,不然为何不肯随我去医馆求医?”

素衣女子义正言辞道:“小郎君说的好没道理,奴家阿耶身上正疼着呢,这一时半会儿起不来,就想先躺着歇歇,再去医馆诊治,偏小郎君疑心重,非得逼着阿耶现在就去医馆求医,也不管病人的身子能不能随意移动。再有,奴家虽不是大富之家,却也是个清白人家,断不会为了些银钱随意讹人的。”

胡服少年歪头嬉笑:“小娘子说的是,你自然不会随意讹人,不过呢……你可以故意讹人呐。”

素衣女子被胡服少年一噎,咬了咬唇,又忍不住哭道:“小郎君真是……嘤嘤嘤……太欺负人啦。”

胡服少年叹气:“好吧,好吧,既然你说你阿耶如今没法儿移动,那就别动了。”

素衣女子停下了哭泣,眼含期盼的望着胡服少年,待听得少年吩咐仆从,欲将大夫请到此处,当场为中年汉子瞧病,素衣女子不由悲从心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啜泣,也不说原因,就这么抽抽搭搭的哭个没完没了。胡服少年见不得人没事儿哭丧个脸,是以别开头,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翁俊见这胡服少年态度实在恶劣,于是上前一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道:“你这小郎君,好生心狠,怎能如此欺负一个女流之辈。”

胡服少年瞅了瞅面前的二愣子,轻飘飘道:“呀,我怎么欺负她了?”

翁俊怒道:“你家牛车撞了人不算,你还把这小娘子惹哭,这还不是欺负人家?”

胡服少年打了个哈欠:“哦。”

哦你妹啊,你这是什么态度?小霸王翁俊从来就不是个好性儿的人,见胡服少年油盐不进,冲上前去就想揪住他,先把人狠揍一顿先。胡服少年连个眼风都没给他,只盯着半跪着的素衣女子冷笑。电光石火间,翁俊就被胡服少年的仆从摁倒在地,书童想扑上来为自家大郎解围,却也被少年家的仆从一脚踢了个轱辘。

翁俊是个美少年没错,可美少年的脸此刻却是极度扭曲的,脸涨得通红不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也瞪成了俩铜铃,还龇牙咧嘴的瞎咧咧:“小畜生居然敢动我,你道我阿耶是谁?说出来怕吓死你!”他这会儿想起他爹了。

胡服少年笑呵呵:“你自个儿都不知道你阿耶是谁,我又怎么会知道?哎,你该不是个傻子吧,连自个儿阿耶都不认得。哎呦呦……还瞪我,好吧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大发慈悲的猜一下,嗯~小畜生的阿耶~当然是个老畜生啦!这还用问,你个小畜生!”

围观群众哄然大笑,胡服少年继续道:“想英雄救美也得掂量一下自个儿有没有那个本事,你当你是谁呢,人模狗样的出来就想冒充豪侠,打不过我家下人,就只能把亲爹的名头拉出来挂横幅,也不害臊。我要是你亲爹呀,早把你塞回你娘的肚子里回炉重造去啦,省的给老子丢人现眼。”

翁俊都快气疯了,鼻孔都比平时大了两圈,吼道:“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家的,不然要你好看!”

胡服少年紧了紧脸,斩钉截铁道:“宁宁发,揍他。”╰_╯

大庭广众之下,面无表情的仆役抄起小手,对着翁俊就是一通“啪啪啪”,那清脆的抽打声,连围观人员都忍不住为他感到肉疼。翁俊被那仆役凑得是哭爹喊娘,死去活来。那仆役贼坏,净捡身上的嫩肉下手,哪儿疼打哪儿,连脸都不放过,虽说都避开了重要脏器,但这无异于延长了被揍时间,翁俊痛的是死去活来,刚开始还装英雄、咬牙忍着呢,可后来呀,连远在长安的陆氏都被他念叨的直打喷嚏。

素衣女子见状,吓的连哭都忘了,她爹是躺在地上装僵尸,连哼哼都不敢了,就怕胡服少年收拾完翁俊,掉过头来再将他们揍一顿。胡服少年,咳咳,也就是上街血拼的张俏,她的记性可好的很,欠别人的,我从不敢忘,别人欠我的,更是刻骨铭心啊。张俏不再关注那只还在嘶吼的猪头,转过身,俯视素衣女子,柔声问:“小娘子是清白人家的女儿?”

素衣女子一愣,眨巴眨巴眼睛,点头称是。

张俏又问:“地上躺着的真是你家阿耶?”

“小娘子亲眼看到了?你家阿耶是被我家牛车撞倒在地的?”

返回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