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俏垂头丧气,飘飘忽忽的拿着一纸文契找到琳琅老头儿时,她还沉浸在‘我是劣等人种’的悲伤里。琳琅老头儿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于是一边询问,一边卷起袖子,意图将欺负自家孩子的王八犊子摁进池塘清醒清醒,or人道毁灭。╰_╯
张俏耐不住他百般询问,是以遮遮掩掩的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小老头被张栋的这番论调气笑,忍不住嘲讽道:“他倒不像这世间之人。”天真的令人发指!
听得此言,张俏本就萎缩的小身板又往下沉了沉,姑娘掀起眼皮,无力的看了看小老头儿,心道:他可不就是世外之人嘛,这种与马克思共处同一国度的神人,与我等生于大兔朝,长在红旗下,平生爱河蟹,凡事被代表的小草根没有共同语言,不开森!ㄟ(▔︵▔ㄟ
琳琅老头儿瞧不得张俏那一脸怂样,气的猛捶桌案,恨铁不成钢道:“你这是什么样子,凡事尽力而为、量力而行,做到尽人事,知天命,那就不枉此生啦。你阿兄与你说那番话,是让你事事疑虑重重,瞻前顾后,畏缩不前的吗?”
“这世道是你一人能改变的吗?如若不能,你想再多又有什么用,生年不满百,常有千岁忧,吃饱了撑呐!”
“你若有想做的事儿,只消不违道义,那就全力以赴去做,道之所在,虽万千人逆之,吾往矣。……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哪怕最后成不了事儿,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张俏前脚被她哥噎的稀里哗啦,后又被小老头儿说得晕头转向。
MD,合着你俩就涮我一人呐。(=@__@=)张俏哭丧着脸,恨恨诽腹,汪星人不发威,你们当我史努比是吧。
委屈的妹子顷刻泪珠滚落,先是啪嗒啪嗒毛毛细雨,而后小雨转中雨,中雨转大雨,大雨转狂风暴雨,等到她嚎啕大哭到无法自禁时,琳琅小老头儿就只能顶着一脑门官司,小心翼翼的赔不是,手忙脚乱的递帕子,割地赔款的送东西,张俏抽空白了他一眼,不理,继续哭。
张栋老远听到了妹子的哭声,忙不迭的放下手中事务,冲到琳琅先生房里一探究竟。他刚一进门,就被小老头儿一顿臭骂,说他咸吃萝卜淡操心,整个儿一事儿妈,什么社会均富,人人平等,你怎么不说众生平等,而后与猪狗同床共枕,共案而食呢?
张俏听的噗嗤一笑,不小心被口水呛得咳嗽连连,鼻涕泡都出来了,这会儿她又哭又笑,真被这俩人折腾成了神经病。
张栋→→←←琳琅先生:艾玛,总算把她哄住了。
此时,门口传来蒋誉为的声音,“你们这是怎么啦?”
张俏小花猫脸:⊙o⊙忘了他也住隔壁啦,好丢人。
张栋&琳琅老头儿:呵呵
三人表情颇不自然的将蒋誉为打发走后,张栋看着自己满是泪涕的长衫,洁癖发作,忍无可忍的冲回房去换洗了,张俏眼眶通红,嗓子也哭哑了,心情却甚是舒爽。
琳琅先生打发人为张俏炖了盅冰糖雪梨润喉,煮了几个鸡蛋敷眼,又吩咐宁宁发端来温汤,备好热巾,让妹子好生收拾一番,于是时隔十年,他又一次担负起了奶爷爷的职责。
雨过了,天晴了,小花儿笑,小鸟儿叫。
胡乱作了一通,张俏一点不好意思的情绪都没有,转身又乐呵呵的卖乖了。姑娘哼哧哼哧的从小荷包里掏出新鲜出炉的文契,目光炯炯、献宝似的递到小老头儿面前,娇憨道:“阿翁瞧瞧这是什么?”
“好啊好啊,让阿翁来看看啊,俏俏又为阿翁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啊。”琳琅老头儿对上张俏,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他喜滋滋的接过薄纸,仔细端详起来。随后张俏又递上了一份伪造的,不不不,是仿造的家谱,里面赫然标示着琳琅老头儿与张家兄妹的祖孙关系,虽然隔着一层,但亲兄弟的孙子孙女儿管他叫作阿翁,为他养老送终,谁都说不了什么。
小老头儿又是感动,又是愧疚,突然两下为难了起来,哎呀呀,还没有告诉俏俏自己的真实身份,万一让她知道,会不会怪我故意瞒她,然后……小老头儿联想到妹子间歇性作天作地的臭脾气,忽然没了底气,那个……万一俏俏生气了,不理我肿么破?(⊙o⊙)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以后……以后我就是琳琅子了,是阿栋与俏俏的阿翁,其他什么都不是,谁若敢揭穿我的身份,老子非嫩死他不可,哼╭(╯^╰)╮
做梦想屁吃呢,你忘了自个儿在玉溪有仇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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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溪城东二十里地,有一座祈福灵验的名刹古寺——灵照寺。相传高僧莲峰禅师云游四方至灵照山,因喜爱山中秀丽景致,遂结庐于此修行佛法。玉溪诸多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捐建寺院,为佛塑金身。一朝建成,以山为名,遂曰灵照寺。时至今日,‘灵照松风’已是玉溪八景之一,每月初一十五,此地香火鼎盛,游人如织。
张俏与琳琅老头儿结成祖孙之缘,当祭告天地,仨人在家中办了一场仪式并酒宴后,张俏还想拉着小老头儿去到灵照寺,向满天神佛祝告一番,求请菩萨保佑家人平安康泰,小老头儿长命百岁。张栋对求神拜佛的活动并不感冒,他不加入,张俏与琳琅老头儿依然兴致颇高。
初一这日,万里晴空,秋高气爽,张俏与琳琅老头儿一早驱车出门,巳时便已到了灵照山下,为显虔诚,两人拾级而上,缓慢步行一个时辰后,终于来到山顶。踏入山门,一阵秋风拂面而过,耳畔松涛阵阵,一排镶入黛色山麓之间飞檐琉璃、瑞气腾腾的建筑群尽收眼底。
张俏与小老头儿在大雄宝殿外各燃三支清香,东南西北,各拜三拜,而后自右门步入正殿,向诸佛郑重叩首许愿。参拜后,琳琅老头儿表示想留在此处,品鉴殿中青铜所铸二世如来,张俏与他约好时辰,而后便出了殿门,笃悠悠的在佛殿周围欣赏刻有八仙来历、白鹤盘松、喜鹊串梅的浮雕窗。
灵照寺虽为佛门清净之地,可因香客众多,庙中反倒显得熙熙攘攘,张俏在人群中依稀看到文王妃与卫凌的仆从,想上前打个招呼,又着实不耐挤来挤去,最后决定待在原地,一切随缘。
张俏的躲懒行为恰巧被文王太妃与卫凌看个正着,文王太妃与卫凌身份尊贵,礼佛后并不与平民挤在一处。知客僧为两人辟了一处静室,方便她们在此饮茶歇息。静室位于上客堂二层,两人临窗而坐,院中景致一览无余。
卫凌远远望见张俏一脸百无聊赖,却死活不肯挪窝,心下莞尔,“二娘真是惫懒,半天都没动弹了,阿婆,不如着人将二娘唤上来吧?”
文王太妃笑的慈祥:“那丫头是该动动啦,那些雕花就那么好看?”
卫凌于是着人去将张俏请来,又对文王太妃笑着抱怨:“亏我那么惦念二娘,可她倒好,只顾着筹建书院之事,将我等邀约饮宴的帖子都给推了,真是该罚!”
文王太妃轻点一下卫凌,揶揄道:“即如此,你还不是将帖子一次次的送上门去。”
卫凌双手托腮,假意哀叹:“谁叫我前世不修,碰上这么个冤家了呢。”
文王太妃顺着她的话,开了句玩笑:“二娘若是小郎君,定叫她迎你回家做新妇。”
卫凌将头一扬,神气活现道:“合该如此!如我一般十全十美的新妇打着灯笼也没处找!”
说话间,张栋俊秀挺拔的身影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卫凌心下黯然,有些伤感,有些惆怅,又有些释怀。父王已为她物色对象,听母妃的意思,怕是要将她许与夏家十郎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子女没有发言权,何况……那人根本对她无意。
坊间杂说,娘子们不愿张栋成家立室,都说如他这般学识渊博、丰姿奇秀、高贵清雅、一举一动如诗如画,融于天地之间,却遗世独立于芸芸众生的男子根本不是凡夫俗女可以匹配的。想到此节,卫凌忍不住捂嘴偷笑,O(∩_∩)O哈哈~,凭谁嫁与了张栋,都会成为女人公敌哒。
不得不说,这妹子也够缺心眼儿的。
张俏进门就看到卫凌傻乎乎的憨笑,有心吐槽两句,却碍于文王太妃就在边上,于是规规矩矩的见礼。
卫凌率先‘发难’道:“二娘明明瞧见我的贴身仆从了,也不来寻我,真是不讲义气。”
张俏与文王家女眷颇熟,说话也很随意:“我是与阿翁一起来哒,总要侍奉长辈。”
卫凌嘟嘴道:“偏你理由多。”
文王太妃听得张俏长辈在此,便提出想见上一见,也算给张俏一个面子,虽说男女有别,可他们年纪都那么大了,自然没有太多忌讳。
琳琅老头儿只道张俏想介绍朋友与他认识,也没多想,就这么一身布衣的跟着仆从来到静室。
几人刚一照面,文王太妃便心头一阵乱跳,只听呯的一声,却是她不慎将手中杯碟打翻。
“成......成公?”
琳琅老头儿(⊙o⊙):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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