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 2）

她，竟然随手就捞过身侧的一根枝条，啪叽一下就扯下一片鲜嫩的叶子！

“啊。”

艾恩发出了一声有些惊讶的低叫，忍冬这才猛地回神，看到自己手头那片叶子之后，她不禁整个脸都黑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这种傻事都做出来，这还拿什么脸去面对罗格，自称她的长官！？

“……我很抱歉，艾恩……咳咳，我只是……我不是故意要伤害您的……”

她抽着嘴角道歉，艾恩却哈哈笑了起来：

“相信我，能这么轻易摘下我的叶子的人类，你是第一个。放心，一片叶子而已，我没那么小气，你拿去当书签吧——拿去给你的小宠物做进化介质也可以，我是很欢迎出现和我更接近的生物的。”

忍冬流着冷汗收好了叶子——虽然心底有些窃喜，但更多的还是担忧：要是进化出一个根本无法理解的S级生物二号，那她又要去宇宙尽头坐穿牢底了。

“好了，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

“嗯……我想我已经理清所有的线索了——您在严重污染的环境和高强度辐射下坚强地生存了下来，并因为辐射产生了变异，同时期，旧人类得到了那个神秘的人马族的支援，强行进化，在地球艰难求生，同时也成了人马族的爪牙，为他们处理实验动物，并把自己族人的一部分当做祭品送给他们当实验样本。

过了一段时间，您进化出了初步的意识，您有了净化空气和水的强大能力，借此，您为自己开辟了一小片干净的领土，一些在污染下挣扎求生的动物渐渐向您这里聚拢，接受您的庇佑与养育，这个时候也是您的捕猎时期，您的意识极为贪婪地渴求完整，所以在扩张的时候，也大量捕猎旧人类，导致旧人类认为您是某种可怕的变异恶魔，这个时候，您引起了那些人马族的注意。”

“…………很好，继续。”

“人马族发现了您的潜力，并对您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他们很期待您可以进化到什么地步，也很希望找到可以控制您、培育您的方法，我猜，您的‘节点’可以这么快遍布全世界，并不是您自己的功劳，而是他们从您的本体上取走了一部分样本，移植到世界各地，尝试量产栽培，也观测您在各种气候、气温、海拔和不同的污染程度下的存活能力。”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并不是量产的我——他们帮我建立起了网络，助我进化得更快，成了现在这样的S级生物，同时，他们投放那些变异生物，其实也是期待我能去猎食他们，他们很想知道我吞噬了他们之后会不会发生进一步的变异或是进化。”

“也就是，现在整个地球，是他们用来观察培植您的培养皿。”

“………………是的。”

“这也是旧人类为什么希望新人类能返回地球，一来他们可以摆脱人马族的控制，二来，人马族对您表现出的兴趣，让他们怕得整天做噩梦，您在他们眼中就是恶魔，而他们竟然想把这恶魔养得全世界到处都是，还给恶魔投喂强力可怕的饵食。”

“……呵呵，是的。”

“但旧人类又忌惮和憎恶新人类，毕竟新人类在他们眼中是弃地球不顾的逃兵，他们怕我们登陆之后，马上就脱离他们的掌控，所以他们想出了一个办法：先是干扰我们的无人机信号，使得我们不得不派人登陆勘探，等我们的飞船进入大气层之后，利用人马一族的技术击落我们的飞船，隔离我们的对外通讯。这么做有不少好处：

首先是，我们成了人质，我们如果没有回信，人类必将再派人出来寻找我们，他们可以利用我们与人类联军做交易；

其次是，我们失去了对外的联络，他们就可以用‘试炼’这套说辞，诱导我们探索地球，我们如果与您接触，在他们的认识中是一定会起冲突的，他们正好可以旁观或是试探我们的科技与火力对付您是否可以把您连根拔除；

如果我们与您接触之后活下来了，他们肯定会用上各种手段，利用我们这些勘探者作为人质或是把柄借新人类之手消灭您，如果我们死了，那就更好办了，等第二波人类登陆地球的时候，第二波人的装备和武器肯定会更充足，也肯定会更谨慎，他们把我们的死全部推去您的头上，于是我们和您一番死斗，他们坐收渔利。”

听忍冬说完，大树发出了一声有些莫名的满足的轻叹。

他并未对忍冬的推测做出任何评价，反倒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忍冬，你这次出来，原本的目的是寻找水源和食物，对吧？”

“……是的，请问。”

“明天继续来这里找我吧。”

“…………哈？”

“来了就知道了。你和你的小宠物之间还有些问题需要解决不是吗？”

见大树隐隐间有了赶人的意图，忍冬立即站了起来：

“那么我们就告辞了，看样子旧人类的如意算盘是失败了，他们恐怕没想到我会这么早就和您有接触，而且没有起冲突。无论您的用意是什么，非常感谢您慷慨赠予的真相。我大概可以提早完成任务了。”

“在你离开之前，我可以告诉你我对你如此慷慨的用意是什么：虽然我只是个未成型的神明，但我需要信徒。”

忍冬刚要抬起的脚步落了回来，她露出了有些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大树：你在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不用惊讶，我也深刻了解你是个无神论者——无数人日日夜夜的祈祷，也没见神明显灵过一次——这是你没有信仰的最根本原因也是最大的论据，然而我不同，我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你出现在我领地之后那些表现，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美好虔诚的敬意，我十分喜欢这种被崇拜的感觉，因此，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第一个信徒，第一个，当然是有极大的优势的，你若向我祈祷，我必定会回应。”

忍冬彻底愣住了：感情这棵树，他喜欢被人拍马屁，喜欢被人供起来啊！

大树越说越激动，见忍冬愣住，他以为她进入了挣扎犹豫，不由地用略带兴奋和调侃的语气追问了一句：

“怎么样？约吗？”

“不约。”

忍冬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